「異常?應該沒有吧【星際狩獵指南194、十面埋伏(一更)章節】。」他仔細地回想,然後篤定道:「沒有。怎麼了?」
四下無人,白淺沒什麼顧忌地說道:「剛才在網上,啊樹發現一組跟當時同頻率的數據,我懷疑是斯洛法克。」
屏幕裡的藍眨了一下眼睛,數據從他眼眸裡飛速地劃過,他聲音冷漠都說:「它已經消失了。」而且絕對不剩下一絲一毫,「我已經全部拆除無限的數據源碼,相當於五馬分屍一個人,他必死無疑。」
「確定是相同頻率的?」
「十有。」
上淨軒忽然想到什麼,正色道:「據說斯洛法克只是十月星芒的一小段數據意識,他所擁有的頻率,同時也應該是十月星芒所具備的。」
「你是說十月星芒跟著我們來瑞爾了?」
「有這個可能。」
藍想了想,說道:「我目前還沒有感覺到任何異常。」
「如真的是這樣,那它隱藏得太好了。」白淺呼了一口氣,「你進化到百分之幾了?」
「百分之十。」
「太慢了。」
「這也是沒有辦法的。」上淨軒看一眼似乎被白淺那三個字打擊到有些失落的藍,安慰道,「這個速度已經很快了,斯洛法克的進化花了上萬年呢。」
這麼一對比,藍確實厲害多了,白淺笑笑:「嗯,慢慢來。我讓啊樹在上面盯著,你不要隨便上去,好好保護自己。」同時她心裡暗暗決定,以後要多加注意,要是再次被困在網上,可以沒有什麼人能把她撈回來。
接下來召集戰艦全體成員開會,交代大家做好戰鬥準備。其實一直都在準備,帝國成立後,狩獵號的人員就被編製為帝國第三艦隊所屬成員。第三艦隊裡又有細分,暗月軍團的成員全部被轉為兩位公爵的親衛。除非是白淺有危險,不然戰時是不用出動的,同時,他們的另外一個使命則是保證狩獵號的正常運轉。因為狩獵號將作為第三艦隊的旗艦號,統領著新編入的其他戰艦。
這一個多月時間裡。上淨軒專門對古德幾個進行了專業軍事的訓練,但早在軍團剛組建的時候上淨軒就訓過他們,所以這次訓練很快就有了效果,放出去獨當一面應該是沒有問題的。這一次的戰鬥,他們將分別帶領分隊進行實戰。
會議開到一半,安森走到她身後俯下身低聲道:「團長,暗帝再次來電傳喚。」
「知道了。」白淺看了看時間,轉頭對上淨軒說:「這裡交給你。」
只傳喚她一個人過去,意義已經很明顯。無非就是戰時人質。
說到底,暗帝是不信任他們的,就像他們同樣防備他一樣。
上淨軒張了張唇,眼底閃過一絲陰鬱,卻沒有辦法阻攔,只能說:「嗯,小心點。」
「大人,讓我隨行吧。」白澤連忙道。
「也好。」白澤的戰鬥力很強。重要的是,白澤一直非常致力於維護他和白淺的關係,有白澤在她身邊他會放心一些,否則他可不敢保證上次那種私奔事件會不會再次發生!
白淺沒說什麼算是默認了。
進去機動艙,意外地看到洵早已侯在門口等她。
「洵。」這些天都沒有見到他,猛地一看,發現他似乎變瘦了。
「小白。」洵走過來,把手中的劍遞給她,「帶上這個。」
「這不是你的……」
「如果你不希望我總是出現在你眼前。至少,不要拒絕我的劍。」
她心頭一梗,沒由來的,情緒有種一落千丈的感覺。
緊緊地握著劍柄,吭一聲拔出劍,冷銳的劍光和迷幻的藍龍霎那間刺痛了她的眼睛。
她把劍甩回去,丟到他懷裡,堅決地說:「我不要。」
「就當是我賠給你的。」洵看著她的眼睛,說道:「當時在維多利亞地下實驗室,我沒有保護你。你的劍才會被毀。」
「你已經給了我一把飛劍。」
「你會發現你現在用那把飛劍,隨時會有爆掉它的可能。它的承載能力太弱了。」
「可是……」
「小白,你已經在上面滴血了。」
「什麼意思?」白淺忽然有些緊張,他是不是知道了什麼?
「你的血,跟這把劍的器靈有了新的契約,你現在是它的主人【星際狩獵指南194、十面埋伏(一更)章節】。」
白淺的臉頓時變得扭曲。他說滴在救生艙上的血……除了那時候還能有哪次?
不過事實上,白淺不知道的是,劍裡的器靈已經開始咆哮了——這完全是說謊啊說謊!它才沒有認那個冷面無情的女人做主人!它的主人依然是善解人意的洵啊洵!他們不能就這樣欺負它不能說話而隨意處置它啊不能!
咆哮果斷被。
洵輸入一道霸道的靈氣壓制劍內器靈的騷動,然後面無不改色地將劍交了出去,「收下吧。」
再推脫倒顯得她矯情了。她重新握上劍,發現手感剛好,似乎是精心為她量身打造的。深深地吸了口氣,白淺道:「洵,這次的戰爭我不知道我還能不能回來,你不要跟著我了。我……謝謝你這麼久的照顧。」
說完,她把手伸進衣領,將脖子上帶了半輩子的玉珮扯下來,最後看了一眼,暗暗咬牙地把東西交到他手上。「詛咒的事,恐怕不能陪你一起解決了。」
洵目光一滯,手上的月佩明明冰涼透心,卻讓他有種被烙燙的錯覺。
通道開啟,機甲出艙的熱風吹亂了他一頭的長髮。
許久之後,他微微動了動唇,輕聲地對著消失的機甲說:「不用謝。」
通道的門一直沒有關起來,他跳進去,一步步地向外走去,沒有任何留戀,因為那個人已經不在這裡,他的腳步會一如既往地沿著她的軌跡一直走下去。
這是可笑的宿命,也是他唯一要做的事情,不是嗎?
離開的白淺,也不是那麼好受。她心裡是多麼想回到過去那般,可那幾乎是不可能的,在上淨軒和洵之間,她必須選一個。無關情愛,只是跟了不同的人,會有不同的人生道路。而這兩個是永遠不可能和平相處的。在她看不到的地方,他們的明爭暗鬥一直從未停止。
沒有意義的傷害和算計,到此為止吧。
至少他們現在依然沒有被命運之手分化到對立的立場上。
機甲平穩地降落在大天使號的甲板上,通道入口打開,一架藍色女式機甲迎面衝出來。驚夢反應迅速的拔出光能劍,擋下當頭一劍,隨即迅速與對方拉開距離,緊接著揮劍相向,一氣呵成,完全沒有被偷襲的驚慌失措。
論速度和精準度,藍色機甲都遠不如驚夢,十幾招之後就被毫不留情地卸掉了一隻手臂。驚夢裡的通訊屏幕亮起,對面是娜拉,她此刻渾身汗濕,整個人像是剛從水裡撈出來似的。
娜拉喘了口氣,面無表情地說道:「我輸了。」
「下次挑戰記得放在十年之後。」當然,如果她能活到那時候的話。
娜拉倒是爽快地答應了:「好。」
白淺扯扯嘴角,緩緩地滑進大天使號的機動艙。
雖然跟暗帝有了盟約,但實際上跟他見面的次數五根手指都能數的出來,對於暗帝這一次的召見,多少是有些意外的。
她見到他的時候,他正坐在一池清水旁,盤著腿垂著眉,十指嫻熟地撫弄膝上的琴弦,柔軟的衣袍鋪了一地,一種極具衝擊力的華麗美感撲面而來。
白淺驚呆了。
裊裊的琴音不絕於耳,緩緩地流進她的心田,明淨祥和,彷彿瞬間洗滌掉了這兩世積下的纍纍塵垢。她忍不住抬起手遮住雙眼,嘴角微微地勾起一抹笑。
這個深不可測高高在上的男人,居然彈得一手好琴。高山流水,在他指下完美得不可思議。
一曲終了,暗帝放下古琴,抬起頭,眼神有些漫不經心從她身上掠過,「你果然聽得懂琴。」在他師傅去世之後的這麼多年裡,都沒有再遇到一個懂琴的人。所謂知音難求,大抵便是如此。
白淺眉角微揚:「暗帝叫我過來,只是為了聽琴嗎?」
「你這麼處心積慮地接近我,」他用軟毛巾擦了擦手,站起來,說道,「現在有機會了,怎麼不好好把握?」
白淺不動聲色地說:「處心積慮地接近暗帝的人,應該是數不勝數吧?」
「但能成功引起我興趣的卻只有你一個。」他隨手指了指地上的琴,「你若會彈琴,我便讓你留在我身邊。」
這是一個相當好的提議,她想。
走過去伸手將地上的琴吸上來反手抱住,抿了抿唇,五指飛躍,根本不需要刻意地去回想就能隨意譜出激盪人心的節奏。琴,從來都是個好東西,學琴並不是為了附庸風雅,而是琴能平復內心諸多殺氣與焦躁,所以在大唐她時常會撫琴,久而久之,琴藝倒是不低。
暗帝聽罷,眼底滑過一抹幽光,問道:「這是什麼曲子?」
白淺嘴裡吐出四個字:「十面埋伏。」
暗帝靜了靜,勾起玩味的笑意:「十面埋伏,很形象。」
不管是那個驚艷的曲調,還是她的生存姿態,十面埋伏。(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