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淺隨意地逛了一下諾塔5號(簡稱nt5),上次來的時候沒什麼機會,現下自然要抓緊機會好好評估一番【星際狩獵指南191、怒焰章節】。在她的印象裡,獸人的製造水平是遠遠不及人類的,不過這艘nt5顯然是個例外。不說能不能比得上狩獵號,至少跟大天使號還是有的一拼的。
一路上遇到很多獸人,他們對她的態度尤為恭敬,表現在於沒有人敢在她路過的時候依然自顧自地行走或者做事,他們會停下來行禮一直等到她走過才繼續幹活。
這讓習慣了星際人之傲慢張狂的白淺忽然有種亂入時空的錯覺,彷彿回到了大唐,人與人之間的階級差距和尊卑等級如此鮮明而苛刻。
也不知道經過這件事情之後,上淨軒的想法會不會轉變。
她非常清楚,一個習慣了坐擁權勢的男人,是沒有辦法任由自己放縱無能的。何況,如果僅僅靠一艘戰艦,他們根本沒有辦法在這個宇宙裡我行我素,這對於他們兩個人來說,都是相當憋屈的事實,這次的航母爆炸就是一個最好的例子。所以說到底,回歸獸族這件事,白淺估計也是鐵釘的事實,早晚而已。
會以征服宇宙為夢想的男人,她一點都不指望他能有什麼為人類而中堅到底的高尚節操。當然,即使這個「夢想」被她狠狠地嘲笑過。
正默默地腹誹間,腕上的通訊器亮了,紫色光芒是洵的標記,她連忙接通,卻看到一張冷若冰霜的臉。
他的聲音很平靜:「為什麼要瞞著我?」
白淺面色微僵,「你的劍鑄得怎麼樣看了?」
洵答非所問地說:「讓nt5開門放我進去。」
白淺一驚:「你在外面?」
「嗯。」
「你等等,我馬上來。」她快步往駕駛室走,本想著等會要是他們不開門她也不介意見見血光,沒想到那些獸人乖得很,一看到她進來全都站了起來,說什麼就毫不猶豫的幹什麼。簡直比提線木偶還讓人來的放心。
白淺心裡琢磨著肯定是上淨軒和那個白澤達成什麼協議了,不然他們的態度怎麼會這麼奇怪。一邊盯著監控大屏幕,只見一架橢圓形的飛碟如緩緩地駛入戰艦的右翼通道懸浮在機動艙的中央,接著,洵跳了下來。飛碟不見了,他手上卻多了一把鋒利的長劍。
好劍!白淺眼中的驚艷一閃而過。
這劍上繚繞著墨藍色的火焰,彷彿透著一股邪氣,即便隔著屏幕也能想像得出這上面的血腥有多濃烈!
白淺直直地盯著那把長劍,像魔怔了一般,在自己都不知道的情況下,目光與心神全都被上面跳躍的藍焰吸引了。肩膀上猛然一重,她驚訝地回過神,才發現上淨軒已經站在她身後。他有些不高興地捏捏她的臉頰。說道:「那把劍上的藍焰有強烈的精神暗示,別盯著它看。」
白淺冷冷地打掉他的手,心中沒由來的有種暴躁的感覺。
又是精神攻擊!隔著屏幕居然還有精神暗示效果!暗帝是這樣,洵也是這樣,為什麼她的功力越漲、輔助越多反而越覺得自己越弱小?!
似乎能看透她的不快,上淨軒低聲道:「你以前沒感覺是因為你還沒進入那個層次,隨著能力的增強,你對強者的敏感度也會不斷加深。」
「那還真是感謝你的指導。」
「承讓。」
事實證明。不管她有多少次想跟這個渣修好都是沒有效果的,依然話不投機半句多!
洵走進指揮室,在總目睽睽之下,把手中的東西一股腦兒扔到地上。
一顆人頭轱轆一下滾到她腳下,她的反應非常迅速,看到不是熟人頓時鬆了一口氣。其實上淨軒說的沒錯,從前覺得洵無害,完全是因為她已經太習慣了他完美的一面,漸漸地就忘記了他初到上淨家族的時候一劍秒殺一個巡邏隊的冷酷。所以要說他怒氣之下殺光了狩獵號的人。都不會沒有可能。
還好,是一個陌生的男人,她一次都沒見過。
「這是……」
回答她的是白澤:「第九星域的行政執行總長【星際狩獵指南191、怒焰章節】。」
洵沉默地看著白淺,他的面孔依然輕柔,不笑也不惱,眼睛卻像一本精彩絕倫的好書,只要你看進去,一定會被深深地吸引,沉迷,再也不想回到現實。
她廢了很大的勁才讓自己擺脫掉那種被牢牢掌握的感覺。頓時背脊一陣透心的涼。
她輕輕地吸了一口氣,走過去抬起手搭在他肩膀上,輕聲道:「謝謝。」
他垂下眼,嘴角微微上揚,算得上一個微笑。
「小白,你讓我很傷心。」他的手握住她的手,將它緊緊地捏在手心裡,聲音沙啞地說道:「我們不是說得很清楚嗎?為什麼要這樣?我可以為你做任何事情,為什麼要把我排除在外?」
白淺一時啞然,忽然間也覺得自己在處理洵的事情上,確實過於感情化了。「我們出去說。」
身後一道勁風襲來,白淺條件反射地避開,下一秒,只見洵的劍已經盯上那股氣流。
而出手的不是別人,正是忍無可忍的上淨軒。
他滿臉諷刺地說:「以前就算了,現在白淺已經是我的女人,我不認為我是一個寬容到心甘情願被你們噁心的人。」拳頭一緊,一道金色的流光飛射而出,直襲洵的胸膛!一口血噴灑出來,洵不敵傷害,重重地跌倒在地上。
他之前就受傷了,白淺肯定。
她推開上淨軒,蹲到地上查看洵的傷勢,面色凝重起來:「你居然受了這麼重的傷?」
洵輕描淡寫地說:「休息兩天就好了。」火海裡絕望的尋找,衝破重重關卡把那個人的頭顱取下來,這些事情,不需要誰知道,因為似乎說出來反而會讓人覺得好笑……
「恐怕你沒有這個機會了。」上淨軒在後面冷笑。
「你閉嘴!」在這麼多人面前丟人現眼,看她等會怎麼收拾他!她氣惱地想著,一邊運氣打通洵的各大穴脈幫他疏通氣血。
室內鴉雀無聲,這種壓抑到爆的氣氛讓人難以忍受。白澤忍不住咳了咳,說道:「閣下,需要醫療器械——」最後一個字被旁邊那位的陰森眼神給生生扼殺在咽喉裡,他吞了吞口水,改口道:「白淺閣下真是天縱奇才,他看起來氣色瞬間好了很多。」
白淺不說話,繼續運功療傷。
洵的唇色漸漸恢復了紅潤,掀起眼皮,甩給上淨軒一個漫不經心的眼神。
這是赤/裸/裸的嘲笑。
上淨軒強忍住將對方千刀萬剮的衝動,乾脆閉上眼睛坐下,椅子轉過去留給他們一個後腦,眼不見為淨。同時心裡暗自懊悔當初怎麼會手下留情,不但沒有殺死他反而讓他入魔了,實力更見增長。如果剛才不是因為他身上有傷,也不會輕易就讓他吐血。更讓他擔憂的是,洵現在的能力變得非常詭異,處處把白淺這個傻女人克得死死的。
白淺倒沒有想那麼多,她認真地反省了自己最近的反常行為,最後把所有錯誤都歸結到上淨軒這個滾渣子身上,都是胡亂給她下了什麼契約,害得她現在要陪他一起背負人類叛徒的千古罪名,真是越想越不痛快,手下的力道差點出錯。
感覺到她的躁動,洵有意無意地跟她說話:「我出來的時候戰艦已經被火海淹沒了,很慘。藍也真是倔,一點都不怕被摧毀。」
白淺聞言,心下不禁有些泛酸,「藍跟我說過,我是第一個跟他說話的人類。」
「所以藍小朋友對你產生了戀母情節?」
白淺沒好氣道:「我有那麼老?」
洵微笑道:「怎麼會,對於我來說,你的年齡就跟剛剛張得開眼睛的嬰兒差不多。」
「喂!」
「我錯了小白。」
「咳,」白澤覺得這種時候,他需要挺身而出,加入他們的話題,做一個打破這種讓人震碎眼球的溫馨畫面的終結者,「聽起來洵大人的壽齡似乎很高?不介意在下冒昧問一下吧?」
對於這個姓白的獸人,洵沒有什麼惡意,而且似乎因為他也姓白,無形中很容易就把他歸類到白淺門下,所以對他的態度還算溫和,絲毫不介意地玩笑道:「修真者的年紀大概都會像遠古的裹腳布一樣,又臭又長。」
他居然知道裹腳布這玩意?白淺樂呵的同時,看到白澤一臉迷茫的樣子,大發慈悲地解釋道,「裹腳布是遠古時代,也就是大概三四萬年前人類文明的封建時代的女人用來裹腳的東西。」
「您說的是襪子嗎?」
「噗——」好吧,她真是秀逗了才會跟一個獸人談起三萬七千年前的玩意!
那白澤倒是個虛心好學的,打破砂鍋問到底,越問越深入,他敏銳地感覺到白淺似乎在封建時代的話題上特別願意與人交談,所以一直在追問封建時代的問題。於是,一個小之後,療傷工作結束了,而白淺已經完全被白澤旺盛的求知慾徹底打敗。白澤發現,他成功讓室內溫度回到了正常水平,封建文化真是太神奇了,他決定從今天開始,他要閉門研究人類的封建文化!
好不容易讓兩個不對頭的傢伙穩定下來,白淺處理了第九星域行政總長的人頭。隨後,狩獵號也到了。它後面跟著一條甩不掉的尾巴,大天使號。(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