洵拉住白淺的手臂,「小白,你聽我說【星際狩獵指南186章節】。」
白淺不耐煩地瞥他一眼,說道:「我的腕表是不是被你拿走了?」
「在我這。」他將腕表交給她,略帶歉意地說道:「當時我想帶你走,所以才會拿下來的。」
這麼重要的東西,那麼簡單就失而復得,反而讓她心頭瞬間有種難以言喻的焦躁。
「為什麼要帶我走?」
「難道你不想潛心修煉嗎?這個星際就是一鍋粥,你攪在裡面根本沒有任何好處!」他手上加大了三分力氣,眼神裡有股讓人難以抗拒的堅持與認真,「跟我走好嗎小白,我們去丹子星。」
果然是這樣。她也曾這樣猜想過,這個人縱然有城府也極少用在她身上。
白淺抿了抿唇,歎息著說道,「現在的生活並不妨礙我修煉,相反的,只有在阻難中才更容易突破。」
安逸,從來不是她想要的,也不適合她。
就像一隻鷹,如果它失去了飛翔的權利,它的翅膀再硬也沒有意義,它的爪子再鋒利也終究會退化。
所以她在地牢裡修煉了十年,最後也沒有什麼建樹。
「好吧。」他妥協地垂下手,「只要你不要趕我走。」
白淺挑挑眉,「似乎我想趕也趕不走。」
洵笑,「沒錯,你是甩不掉我的。」
一笑釋前嫌。
兩人並肩慢慢地走在戰艦長長的通道上,邊走邊聊著,臉上都帶著若隱若現的笑意。
「當時我昏迷之後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情?」
「沒發生什麼,我就是把你帶出來了。」
「你沒跟那個紅衣服交手嗎?」
「沒有。」他頓了頓。像是在回想,「不過,這個人的身份你一定猜不到。」
「誰?」白淺心跳不由得加快了一分,心下有種隱隱的猜測在萌動。
「暗帝。」
果然是他!
白淺聯繫最近發生的事情以及收集到情報,一切都水到渠成了。難怪那天他的護衛都是武士。而且那個男人的功法也很厲害,實力至少在她之上。當時那種透心的光芒說起來或許只是一種視覺上的假象,真正強大的人。他善於製造迷幻,暗帝亦然。
「九靈星在第八星域,而暗帝是第八星域的管轄人?」
「可以這麼說吧。現在瑞爾並不太平。暗帝有意染指第九星域。所以才會被我們遇到。」
白淺有些遲疑:「你說,他是不是已經知道我是誰了?」
「沒有人知道你是誰。」洵不禁發笑,「因為你的存在是不科學的。」
「……」
「好了。不逗你了。」他收了笑容,說道,「其實這是一個很好的機會,如果你還對暗月心存念想的話。」
「為什麼這麼說?」
「暗帝本就是暗月的分支,他們會分裂出來是因為暗月內部產生了矛盾。自古以來,內槓的結果。一般只有兩種,四分五裂和慢慢消亡。」
白淺頭痛地揉揉眉心,「你的意思說。暗帝現在還在跟暗月的其他支系鬥爭?」
洵點點頭:「如果統一了,他們就不會在瑞爾臥薪藏膽。」
白淺糾結了。按理說。暗月經過這麼多萬年的演變,已經不在她的控制範圍之內,再者她也沒有這個權利。可是,她從小到大,都是為暗月而生,為暗月而死,血雨腥風裡渾身沾滿了腥。暗月,對她來說,就是天,是生存的動力與目的。這種根深蒂固的理念,不是三四年的別樣生活就能改變的。
甚至,在初來乍到的很長一段時間裡,她的所有鬥爭都圍繞著暗月的鎮派之寶,那本讓她死了好幾次的暗月秘笈。如今千辛萬苦終於找到暗月的遺跡,可他卻告訴她暗月的下場只有四分五裂和消亡兩種選擇?
這叫她怎麼能漠視不管?
沉默地走到指揮室的門前,白淺忽然停下來,說道:「我改變主意了。」
洵不解地望著她。
大門打開,她看到上淨軒面色不善,當下又覺得一陣頭疼。
如果要開始著手處理暗月的事情,那勢必又有一番明爭暗鬥,上淨軒會同意嗎?如果他不同意她也要固執去做,代價必然是承受他的陰狠報復。並不是說她現在就怕了他,只是好不容易他們活著走到了今天,她實在一點都不想跟他再鬧下去了【星際狩獵指南186、你甩不掉我的章節】!
白淺覺得她有必要跟上淨軒好好談談。
兩人一前一後來到廣闊的甲板大廳,白淺轉過身,忽然問他:「上淨軒,你現在有什麼打算嗎?」
他凝視她些許時間,「為什麼突然這麼問?」
那種彷彿要把人看穿的專注的視線,讓白淺稍稍有些不適,她把目光轉向外太空,說道:「我不相信,你心裡一點計較都沒有。」
「是嗎?」他摸了摸口袋,掏出一支煙,拇指輕輕地擦了擦食指,一簇小虛火冒出來,煙點燃了。
「我不知道原來你還能打火。」
「我還可以噴火。」
「……」
「要不要表演給你看?」他湊過來,一口煙噴在她臉頰上。
「滾!」她嫌惡地把人踹開,「我跟你說正經的。」
「我什麼時候不正經過?」他笑笑,說道:「我沒有什麼打算,走一步算一步。過去很多年我一直生活在框架裡,我想知道,如果沒有這個框架,我會怎麼樣。」
這個回答讓白淺多少有些意外,她一直以為他會醞釀著怎麼報復人類什麼的,或者暗中養精蓄銳,等時機成熟了就回去奪回原本屬於自己的一切。難道不是嗎?沒有一絲佔有慾和控制欲的上淨軒,絕對是假的。
不知道自己已經被腹誹的他微微勾起唇角:「你不相信嗎?」
「相信這個詞用在你身上簡直浪費。」她嗤笑一聲,說道,「上淨軒,如果你有自己的事情要做,我想……」
「不要想。」他兩指迅速地貼在她唇上,低聲道:「不然你會知道什麼叫後悔。」
她靜靜地與他對視幾秒,眨眨眼睛,沒由來的想要發笑。
「笑什麼?」
「有時候,你真是個膽小鬼。」
「你猜對了親愛的。」他丟了煙頭,伸出腳攆了攆,「說說吧你想幹什麼。」
白淺看著地上的煙灰,道:「對面戰艦的人是暗月的,不管接下來發生什麼事情,你不要插手。」
他的嘲諷很自然地就流露出來了,完全是習慣性的:「你不是不需要我的承諾嗎?」
「……」她覺得她是發了瘋才會想到找這個人商量一件事情!
在她覺得談話失敗想要轉身走的時候,他忽然輕輕地抱住她的腰,下巴擱在她肩上,笑意吟吟地看著她優美的側臉,安撫似的小聲說著:「我知道了,別生氣,我不會插手的,除非他們對你不利。」
白淺試圖掙脫他的鉗制,不過沒能成功,當下也懶得動了。
被熟悉的氣息緊緊地圍繞著,這種感覺有些陌生卻不讓人反感。或許是因為契約的關係,她在心裡無奈地想,算了吧,其實還挺舒服的,何必跟自己過不去,惹到了他受氣的還是自己。
這樣亂七八糟地想著,她慢慢地閉上眼睛,神思漸漸地飄遠,遠到自己都抓不住了。
兩個人就保持著這樣的姿勢大廳裡站了很久,他偶爾想到什麼就會隨興問問,她有一句沒一句地回答,差不多他便瞭解了始末。不得不說,這丫頭惹事的功夫又精進了,一個連基本檔案都沒有的丫頭冒出來說要統治一股萬年不衰的老勢力,是說她太莽撞呢還是太勇敢?
不過,他眸光一轉,心想,這麼有挑戰的事大概不會讓他在征伐的空檔期感到無趣了吧?
上淨軒這邊沒有問題,白淺立即在洵的介紹下,跟暗帝「勾搭」上了。
帶著七分試探,三分好奇,他們應邀登入對方旗艦大天使號。從機艙一路過來,與普通戰艦沒有其他區別,可是越接近暗帝,那種讓她經歷一次就很難再忘記的感覺就越強烈。直到那緊閉的門自動開啟,白茫茫的光從裡面流瀉出來,她微微瞇起眼,感覺比上次好些,她隱約能看到裡面的東西。
「把手給我。」上淨軒微微傾身在她耳邊小聲說道。
不知道他想做什麼,不過她還是自主地伸出了手,就在他溫暖的大掌握住她的手的一瞬間,眼前的白芒忽然就消失了!
上淨軒簡短地回答她眼裡的困惑:「很強的精神系高手。」
洵的視線漫不經心地從他們的交握的手掃過,淡聲道:「沒錯,但凡感覺自己看不清的時候一定不要勉強,不然你會陷入無止無盡的陷阱裡。」
白淺微微皺起眉,暗月這麼多年究竟發生了多少變革?這種精神系修煉在她那個年代還是聞所未聞的。
進了門,白淺總算看到了暗帝,和他真實的面孔。
他今天沒有穿紅衣,而是一身寬大的黑色長袍。他的長相偏俊逸,眉目狹長繾綣,有種復古的美感,所以即便是穿著時下幾乎只能在文物館裡才能見到的款式,也一點都不讓人感覺突兀,彷彿,他生來就該如此。故此,就算是極少看得上別人的白淺,也不禁在心裡對這個男人讚上幾分,僅憑他的氣質與美貌。(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