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爾!」
當昊羿踉踉蹌蹌地半跪在地上時,他終於看清了,躺在那副七彩水晶棺裡的,竟然是他朝思暮想的朱雪爾。又驚又喜之下,昊羿忽然有些明白,林斌之前所謂的「稀世珍寶」到底指的是什麼。
「嘖嘖嘖!」坐在水晶棺旁邊一張精緻龍椅上的林斌,瞇著眼打量著昊羿,搖搖頭陰陽怪氣地數落道:「好一個叱詫風雲的昊大姑爺,刀山火海、槍林彈雨都沒讓你皺眉頭!現在,居然為了區區一個女人,就跪在朕的面前了?」
「放你他娘的狗屁!老子不小心摔了個跤,你個臭不要臉的小白臉,哪只眼睛看到老子跪下來了?」強忍著心頭的激動,昊羿一面高聲叫罵著,一面試著掙扎起身。可讓他心驚的是,他的手腳非但漸漸失去了知覺,就連體內原本充沛的靈能也開始渙散起來,讓他有種力不從心的感覺。饒是如此,昊羿還是拼盡全力,幾乎是咬牙切齒手腳並用地靠著門口牆壁,一點點地站了起來。
這間由守衛寢室改造的房間內,空蕩蕩的沒有任何多餘的設備物事,除了七彩水晶棺內的朱雪爾以及坐在龍椅上、一臉得意笑容的林斌之外,其他禁衛軍陸戰隊員早已經悄悄退了出去。
「啪啪啪……」看著昊羿幾乎是用一種超越自己體能極限的狀態,慢慢挺直了身板,林斌白皙臉蛋上的笑容終於慢慢褪去,不自覺地輕拍著手掌,霍然起身慢慢朝昊羿走去。
「不錯、不錯,被注射了妖姬02號毒液又戴著特製吸能手銬腳鐐,居然還能站起來,不愧是能令蟲族聞風喪膽的狠角色!」在距離昊羿三五步開外的地方,林斌停了下來,眼眸中竟是不自覺閃過一絲欽佩的光芒。
「妖姬?那鬼玩意兒居然有這麼優雅的名字?」昊羿眉頭一皺,腦海裡再次閃過白大褂給自己注射的那種藥劑模樣。
「沒錯,這名字還是朕親自取的!」林斌冷然一笑,隨即不再盯著昊羿,自顧自地繞著水晶棺,一邊看著棺內雙眸緊閉的朱雪爾,一邊自言自語說道:「這藥劑是我帝國那幫智商超過一百五的研究人員,花費了近一年時間才研發出來的特殊藥劑,是專門針對你們這些身懷異能的恐怖分子製造的針對性藥劑。一旦被注射,你體內所有異能都會在極短時間內,被慢慢消融或者凍結掉!」
頓了頓,林斌抬頭用一種頗為欣賞的眼神盯著昊羿繼續說道:「在此之前,我們的研究人員曾經做過不下上百次試驗,每一次都是用那些對我帝國構成極大威脅的異能恐怖分子做**試驗。結果呢,這些異能恐怖分子被注射毒液之後,有不少人當場委頓抽搐,甚至直接斃命,絕大多數人則變成一堆軟軟的肉泥,連一個小孩子都打不過!嘿嘿,不過現在看來,昊大姑爺你的確是個異類!給你注射的妖姬毒液是雙倍份量,沒想到你居然還能站的起來!」
「異能恐怖分子?哼,好個卑鄙無恥的混蛋!」體內虛弱無力的感覺越來越強烈起來,就連說話,昊羿都得集中十二分精力,額頭也不自主地潺潺冒出冷汗:「想必那些異能之士都是為了反抗你這個暴君血腥統治的英雄,你非但使出這樣下三濫的手段,還給他們冠上恐怖分子的惡名,真是無恥至極!」
「嘿嘿,罵吧罵吧,再不罵個夠的話,恐怕你只能等到下地獄了,再去找你口中所謂的這些英雄去訴苦了!」面對昊羿的謾罵,心情大是暢快的林斌卻一點也不生氣,只是冷笑著說道:「多少年了,我一直期待著現在這種場面!幸運的是,終於讓我等到了這一天,而不幸的是,你現在連一點反抗的力氣都沒有,再過一會兒,估計只要我動動手指頭,就能送你去見你死去的父母還有你的岳父大人!」
「狗日的小白臉,找死!」看著林斌對自己不屑地舉起小拇指,一股沖天怒火驟然襲上心頭,昊羿忍不住大吼一聲,拼盡全力地試圖撲過去。然而,他剛剛邁開腳步,一種如遭電擊的感覺霎那間傳遍全身,腳下一軟竟是撲通一聲一頭栽倒在地。
「嘖嘖嘖,死到臨頭了還要衝英雄啊!來啊,看看,我就在你鼻子跟前,衝上來掐死朕吧!」林斌繞過水晶棺,一臉得意地蹲在昊羿面前,陰陽怪氣地叫道:「嘿嘿,別說朕不給你機會!現在恐怕就算朕一動不動地站在這裡,再給你一把劍,你都動不了朕的一根寒毛!」
說著,林斌竟是真的解下自己腰間那把珵亮的寶劍,光噹一聲丟在昊羿手邊不遠處的地板上。
什麼叫屈辱?什麼叫無力回天?
或許此時此刻,昊羿最是清楚!
聽著林斌囂張的叫聲,昔日深藏心底的仇恨一點點慢慢決堤,昊羿只覺得自己就要被灼燒了起來。
一點、一寸,拼盡著體內最後一絲氣力,慢慢挪動著被那副特製手銬牢牢鉗住的手臂,朝近在鼻子跟前的那把長劍靠近。
昊羿心中此刻只有一個念頭,那就是拿起長劍,一劍洞穿林斌的胸口!
「光啷……」就在顫顫巍巍的手指頭,即將觸碰到長劍之時,一直冷笑著的林斌忽地抬起一腳,將長劍徑直踢到一旁。
下一刻不待昊羿回神,林斌忽地一探身,大手抓住昊羿衣領,像拎小雞一樣,直接把昊羿從地上拽了起來,湊到昊羿鼻子跟前的白皙臉蛋竟是一片猙獰之色。
「小子!你這輩子注定只能是朕的手下敗將,注定只能被朕踩在腳底下!想跟朕鬥,你八輩子都沒機會!」驟然變臉的林斌,幾乎是咬牙切齒、一字一頓地厲聲沖昊羿叫囂道。
「呸!」昊羿忽然記起自己雖然手腳無力,可嘴上還是有不少力氣。看著近在咫尺的仇人猙獰臉龐,一口腥臭的唾沫便毫不客氣地噴了過去。
「砰!」冷不丁被昊羿再次噴了個正著的林斌,終於按耐不住心頭火氣,大手一甩,便把昊羿扔了出去,重重地砸在旁邊水晶棺材邊上。
「咳咳咳……」背部遭到的重擊,讓昊羿胸口一陣氣血翻湧,連連咳嗽之下,一口腥甜的鮮血差點就吐了出來。
不過,雖然如此,可昊羿竟是覺得體內筋脈在震動之下,隱約開始鬆泛起來,原本空空如也的丹田竟也開始隱隱生出一絲若有若無的靈能出來。與此同時,五臟六腑裡頭似乎也湧出另一種奇怪的物事,渾身上下百骸血脈居然開始一點點灼燒了起來。
原本慢慢渙散的靈能終於再度重新恢復起來,這讓昊羿心下多少騰起一絲希望。而至於五臟六腑裡湧出來的那種溫熱而神秘的物事,昊羿雖然不清楚到底是什麼東西,可他意識到,十有**是那物事開始有針對性地吞噬融進他血液裡的所謂妖姬毒液。
「小白臉,幾年不見,你打人的力道怎麼越來越小了?嘿嘿,該不會是把你的力氣,全部浪費在床上,消磨在女人的肚皮裡了吧?」雖然體內的灼燒感讓自己有種快被撕裂的劇痛,可正是這種劇痛的感覺,讓昊羿覺得自己的力氣正在悄然地一點點恢復起來。使勁地嚥下口中腥甜的血水,昊羿咬著牙關、背靠著水晶棺一點點地撐持著起身,嘴角掛著血絲的臉龐露出一絲輕蔑的笑容。
「咚!」撕去偽裝的林斌,其實早已經怒不可遏,被昊羿一激,更是一股熱血湧上腦袋,大步飛奔過來,揮起拳頭照著昊羿臉頰便重重地砸了過去。
這一拳,林斌足足用了八分力道。雖然他外表看起來,像一個白面書生那樣柔弱,可自小受過嚴格訓練的他,其實也是個近身格鬥的高手。他這一拳說輕不輕說重也不重,不過卻足以把一個普通人直接打飛出去。
尚未恢復力氣的昊羿,自然躲不過林斌這一記重拳。一陣劇痛伴著眩暈感傳來,昊羿再次踉踉蹌蹌地栽倒在地,口中一甜,殷紅的血水和著唾沫星子終於淌了下來。
「砰!」餘怒未消的林斌,不客氣地跟上一腳,重重地踹在昊羿小腹,竟是把渾身酸軟無力的昊羿直接踢了出去,順著光滑的精鋼地板重重地撞在牆角根裡。
「小子,起來啊!來啊,你不是千方百計地想要殺朕嗎?來啊,朕現在就站在你跟前!」林斌白皙的臉蛋此刻竟是黑沉沉猙獰的可怕,一把撤掉自己身上的龍袍,大踏步上前,惡狠狠地沖萎頓在牆角的昊羿厲聲叫嚷道:「沒錯,老子就是你的殺父殺母大仇人!你的老岳父之死,也可以算在朕的頭上!實話告訴你,當年你們聖普羅裡的內亂,有七八分功勞是屬於朕的!還有,你的女人!」
一面說著,林斌拳頭重重地砸在身旁水晶棺材上,用一種能夠殺人的怨毒眼光盯著昊羿,聲嘶力竭地嘶吼道:「朱雪爾!她是朕的女人!可她心裡卻從來沒有朕存在,就連個影子都沒有!憑什麼,你這個無權無勢什麼都沒有,就像路邊一顆毫不起眼的野草的混蛋窮小子,就能硬生生地橫刀奪愛,霸佔雪爾的芳心!為什麼!啊!她是朕的女人,不是你的!不是你的!」
一通吼罷,林斌兀自還不解氣,大步上前,一把揪起昊羿衣領,惡狠狠地瞪了一眼,轉身徑直拖到水晶棺旁,砰地一聲把昊羿腦袋重重地摁在隱隱閃爍著七彩流光的棺面上。
「說啊!你個混蛋剛剛不是還挺硬氣的嗎?看看,棺材裡就是如假包換的雪爾!你倒是給朕說說看,憑什麼啊!到底憑什麼!」
「憑老子叫昊羿!」強忍著一陣頭暈目眩的感覺,看著近在咫尺的朱雪爾芳容,昊羿心下忽地湧起一股柔情,像是對著雙眸緊閉的朱雪爾,輕聲呢喃一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