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地球的最北端,有一處浩瀚的冰封海洋,氣候終年寒冷,像是一頂白色的帽子扣在地球腦袋上,這就是北冰洋大陸,俗稱北極。極地的氣溫終於在零度以下,即便是最暖的八月份,最高氣溫也只有零下八度左右。當那艘從新紐約城飛來的海鷂式運輸機飛抵北極上空之時,正在北極黑暗的冬季末,刺骨的寒風依舊裹著漫天飛雪到處肆虐著,雖然手邊表上的時間已經指向上午十點,可北極上空的氣溫仍然不到零下二十度。
這架運輸機穿過這一場場漫天風雪,在無邊無際的冰原上來回盤旋著,似乎在尋找一個著陸地點。片刻之後,運輸機飛過的一處冰原,竟是毫無徵兆地突兀裂開一條大縫。這條大縫足有百來米長,卻是異常筆直,不像是通常冰原開裂時形成的斷面,而且縫的寬度隨著時間在慢慢擴大。半分鐘之後,大縫停止了擴張,其寬度足以讓兩三架海鷂式運輸機並行穿過。那架剛好盤旋回來的運輸機,隨即便一頭鑽了進去。而當它的身形消失在冰原地平線片刻之後,那條大縫便在一陣嘎吱聲響中緩緩閉合了。
穿過冰層進入地底之後,下面竟是一處無比寬闊的空間,當頭頂的冰層大縫閉合之後,這處空間也變得幽暗朦朧,這架海鷂式運輸機不得不打開機頭碩大的航行燈,小心緩慢地飛行著。片刻之後,運輸機穿過一條曲折蜿蜒的地下峽谷,飛到一堵似乎直通地底深處的懸崖峭壁前。跟著,如同利斧劈出來的冰原峭壁,忽地裂開一個足夠並行吞掉十多艘運輸機的入口,這架肥碩的海鷂搖搖鐵翅膀便一頭鑽了進去。
「都他娘的別打了!我們到了!」望著舷窗外出現一條閃爍著各式各樣信號燈的狹長筆直通道,醒神過來的昊羿知道,肯定是到了亞特口中所謂的9號s級基地,回頭朝正在打的不亦樂乎的陳昌浩幾人叫了一句,順便走到旁邊的單人床上,踢了踢正在吹泡泡的胡二胖:「吃貨,別睡了,起來吃飯啦!」
說來也奇怪,一般情況下,軍隊裡頭是嚴禁士兵私下打牌賭博,而這次一上飛機,亞特竟是讓人給昊羿等人帶來了一副麻將牌,供他們在路上消遣用。這樣「特殊」的待遇,不由得讓昊羿心下有些嘀咕,然而陳昌浩幾人卻不管那麼多,一舀到麻將牌,立馬就大呼小叫地鋪開了桌子。
「啊?吃飯了?哦,那不睡了!」胡二胖被昊羿一腳踹醒,擦了擦嘴角淌下來的涎水,迷迷糊糊地爬了起來。
「老大我們到哪兒了?」陳昌浩一面讓皮特等人收拾著麻將,一面回頭好奇地問道。
「陰朝地府!」昊羿沒好氣地應了一聲,一屁股頂開還坐在床邊犯迷糊的胡二胖,自己坐下來出神。
「嗡!」在陳昌浩等人被噎得一陣無語之時,艙室自動門忽地打開了,亞特的副官上尉洛爾走了進來。
「上尉,你們收拾下,我們到基地了!」洛爾微笑地對昊羿點頭示意道。這一次亞特居然派他的這個心腹手下,親自來送昊羿等人,足見亞特對昊羿安全的重視。
「好的,上尉!」昊羿對這位比自己年長不了幾歲的同級軍官還是有幾分好感,起身含笑地應道。
「對了昊羿上尉,在下飛機前,我想提醒幾位一下。因為號稱是軍部手下僅次於幽靈部隊的精銳,所以第九特戰部隊裡的大部分軍官,通常情況下都十分傲慢。尤其是這次,你們當中包括你上尉,雖然個個軍銜也不低,當眼下只是作為一名被選送過來,進入第九特戰部隊服役的老兵,所以我希望你們……」洛爾收起笑容,含蓄地提醒昊羿等人道。
「我明白洛爾上尉!」昊羿當然知道洛爾話中的寒意,無非是想提醒他們不要太「刺頭」了。「多謝提醒!」雖然與這位亞特的副官沒怎麼打過交道,但對於他的好心提醒,昊羿還是有些感動,笑著答謝道。
「不用客氣上尉,那我們稍後見!」洛爾點點頭笑著一句,便轉身出了艙室。
幾分鐘後,運輸機鑽進一間寬闊的機庫,嗡然地降落了下來。昊羿等人背著行囊,跟著洛爾下了運輸機,發現一名身穿迷彩軍服、肩膀上卻沒有軍銜的軍官筆挺地站在運輸機旁邊。
「是洛爾上尉嗎?」見昊羿一行人走下機艙,那名身形瘦高、長著一張驢臉的軍官迎上前,打了個敬禮問道。
「是的,你是巴格隊長嗎?」洛爾回了個禮問道。
「是的,上尉!」那個叫巴格的軍官,臉上的表情像是誰都欠了他錢一樣,冷冷地掃了眼洛爾身後的昊羿等人問道:「這幾位是?」
「這幾位就是我跟你提過的,昊羿上尉和他手下的幾個士官!」洛爾對巴格解釋一句,跟著回頭對昊羿說道:「昊羿上尉,這位是巴格隊長,你們以後會在他的小隊裡頭服役!」
「你好,巴格隊長!」昊羿上尉敬了個禮,友好地問候道。
「你就是昊羿?」驢臉巴格卻並沒有回禮,反而翻著白眼上下打量一番,冷冷地問道:「就是你和你的手下,混進穆圖斯星球叛軍的歸零基地,搞得那些叛軍後院雞飛狗跳?」
「呃,是的巴格隊長!」昊羿不曉得這位驢臉軍官對他的態度為什麼這麼冷淡,不過還是勉強回了一句。
「好了,巴格隊長,我把昊羿上尉他們交給你了。我還得回去覆命,就不多閒聊了!」一旁的洛爾插嘴一句,笑著向巴格、昊羿兩人再次敬了個禮說道:「昊羿上尉,你也多加保重。有什麼事情,你可以隨時聯繫我,我會蘀你向亞特部長轉達的!」
「多謝,洛爾上尉!」昊羿回了個禮說道。說完,昊羿等人就目送著洛爾返身上了運輸機,在一陣渦扇引擎的轟鳴聲中,這架海鷂運輸機抖抖翅膀飛出了這間機庫。
「昊羿上尉,你在穆圖斯星球的時候很拉風啊?」機庫內再度安靜下來之後,驢臉巴格轉身對昊羿冷冷笑道:「居然一夜之間,成了新的聯邦英雄,了不起啊!」
「呃,呵呵純粹是運氣,運氣哈!」聽著巴格話裡頭酸溜溜的味道,昊羿倒是有些不好意思地撓撓頭傻笑道。
「行了!」巴格卻是驢臉一拉,冷冷地斷喝一聲,教訓道:「我不管你們以前多麼風光,哪怕就是聯邦民族英雄,到了這裡都得給我收斂點。從你們踏進九號基地的這一刻開始,你們就是第九特戰部隊預備隊的一名普通士兵。無論你們以前是什麼軍銜、背後有什麼樣的光環,從現在開始,都得給我把這些沒用的東西扔出基地。明白嗎?」
「呃,巴格隊長,我想……」眼瞅著這個驢臉隊長想給自己來個下馬威,昊羿心下還有點不屑,仍舊嬉皮笑臉地想打聽打聽一下,關於第九特戰部隊更為詳細一點的信息。
「上尉,難道你還沒明白嗎?」巴格不悅地冷聲問道。
「不是,我就是想問問為什麼……」昊羿還想解釋一句。
「第九特戰部隊的士兵從來沒有那麼多為什麼!」巴格突兀地提高聲調打斷道。
「……」雖然下機之前,洛爾就已經給昊羿等人打過預防針,但昊羿等人還是沒料到,這個驢臉巴格會這麼難說話,一時間竟是被喝得一愣一愣。
「好了,從現在開始,你們必須暫時忘掉你們的軍銜、身份甚至是姓名!」巴格冷冷掃了一眼,昊羿身後的陳昌浩等人。見他們臉色有些綴綴不平的神色,嘴角冷冷抽搐下,似乎早已經預料這種情況會發生,隨手從口袋裡舀出一個巴掌大小的方形微機,一面點開一面冷聲說道:「在九號基地裡頭,伴隨你們的,只有一個數字代號,即便是你們以後奉命出去執行任務也是一樣。有關於你們的一切信息,在你們為第九特戰部隊服役的這段時間內,都只能跟這個數字有關。所以,你們必須牢記各自的數字代號,哪怕是你們日後被轟成一堆肉渣,只要這個代號數字存在,你們的信息才不會被湮沒掉。總之,除非是你光榮地為聯邦獻出生命或者是足夠幸運,能夠順利從第九特戰部隊退役,否則的話,這個代號數字將會伴隨你們一生!」
「我x,不是吧,這麼變態?」站在昊羿身後的陳昌浩嚥了嚥口水,小聲嘀咕一句。
「上士,你說什麼!」巴格正低頭點著手中的微機,他那對難看的招風耳卻捕捉到了陳昌浩的抱怨,隨即抬起頭冷冷盯著陳昌浩厲聲喝問道。
「呃,沒、沒什麼長官!」陳昌浩縮了縮腦袋,知道眼下哪怕是昊羿都沒有跟這個驢臉對著幹,只好忍氣吞聲地應了一句。
「身為你們的現任隊長,希望下次我講話的時候,任何人都不得隨意開口議論!否則的話,等待你們的將會是第九特戰部隊的軍規懲罰!」巴格掃了臉上表情有些複雜的昊羿一眼,連威脅帶教訓地說道:「哪怕你們有什麼想說的,也必須先舉手報告,獲得允許之後,才能講話!這是身為聯邦軍人,最基本的素養,我可不希望我的手下,連這一點都辦不到。如果是那樣的話,我情願現在就把你們送回去,即便你們是亞特部長欽點送來的!」
「那個,隊長,請你放心,他們下次不會再犯了!」昊羿嘴角一陣抽搐,好不容易忍住心頭的火氣,勉強賠笑道。
「下面我會報出你們各自對應的代號,都給我認真聽好了!」巴格冷哼一聲,開始對著手上的微機讀到:「上尉昊羿,代號n9527!上士胡亮滔,代號n9528……」
聽到巴格念到自己的代號之時,昊羿一愣怔,心下叫罵道:「我x,不是吧,怎麼這麼巧又是9527!」