sas藥品最初原本是聯邦權威醫療機構研發出來的,一種用於治療腦溢血等急性腦病的急救藥品。然而,研發人員在該藥品的臨床試驗過程中,卻驚訝地發現,如果將該藥品用於腦部正常的人或其他動物體,那麼被試驗的人或動物,就會出現大腦大面積急劇萎縮脫水,病理症狀類似腦萎縮病。只要極少的劑量,就能夠讓一個正常成人,出現腦萎縮直至腦死亡。雖然那個時代醫學已經高度發達,但是一旦出現腦死亡,那就算是神仙也無法挽救你的小命了。
因了具備如此隱形「功效」,sas藥品還未真正向普通民眾推廣,就被聯邦權威醫療機構緊急叫停。而得知該藥品意外功效的軍方生化武器研究部門,卻不惜花費大力氣,從聯邦權威醫療機構弄來了該藥的配方,並將其開發成一種軍用的致命性毒劑。而迄今為止,因為其恐怖的毒性,研究部門一直將其列為高級別保密藥品,除了軍方內部醫療人員以及極少部分相關部門的高級軍官外,幾乎沒有人知道該藥的底細。
「這個林大校居然能弄到這種藥劑!」老吉爾從最初的震驚之中緩過勁來,有仔細看了眼埃德森發來的那份報告,一面婆娑著下巴一面皺著老眉沉吟著:「怪不得,他手裡竟然會有奧斯頓的親筆手令!」
想到這裡,老吉爾已經全然沒有興趣再去猜測林斌的身份了。毫無疑問,這個年輕的大校背景之深,並不是老吉爾這樣的普通軍官,所能夠去查探的。
「哎,可憐了那名少尉,剛剛從鬼門關那撿了條性命回來,卻……」老吉爾歎了口氣,自言自語地說了一句。話未說完,卻被老吉爾自己搖搖頭掐斷了。
「埃德森,把那藥送回來吧!對了,把檢測該藥品的試驗記錄全部刪除,還有不許向任何人提起,你見過這瓶藥劑!明白嗎?不要問為什麼!執行命令就行!」又是默然片刻,老吉爾似乎做出了某種決定,有些混濁的老眼中精光一閃,摁動桌上的按鈕吩咐道。做完這一切,老吉爾鬆開摁鈕,無力地垂下手,緩緩靠上真皮座椅,像是萬分疲倦地閉上了眼睛,又是一聲歎息若有若無地從他嘴角傳出。
「我說護士大姐,咱能不能不要再喝這麼難下嚥的藥了?」在那間重症病房內,昊羿帶著哀求的語氣對手捧著一隻小碗的朱雪爾抱怨道:「苦不拉幾的,估計比雜草根煎藥還難喝!」
雖然那張被繃帶裹得嚴嚴實實的臉,看不出任何表情,但從昊羿那蘊含「深情」的語氣中,不難猜得出來,他臉上此刻會是如何的痛苦。
「你說什麼!」芊芊右手剛剛勺起一小湯匙藥水的朱雪爾,聞言秀眉頓時倒豎起來,厲聲喝問一句。
「沒沒沒,你就當我沒說!我喝,行不?」看著朱雪爾那副表情,昊羿頓時又是一陣頭皮發麻,依舊微微發紅的耳根似乎又是一陣滾燙,慌忙自覺地閉上眼睛,張大了嘴巴,等著朱雪爾把那勺藥水倒入口中。
朱雪爾餵給昊羿喝的那碗藥水,是一副中成藥,說是對昊羿體內受損內臟的恢復很有效,是朱雪爾從醫療隊裡一位老資格的醫生那打聽得來的配方。拿到配方後,這位千金大小姐居然親自到醫院的廚房內動手煎藥。因為從來沒有幹過這種活計,朱雪爾剛剛開始打翻了三五個特製陶瓷藥罐,還差點被滾燙的藥水燙傷。耗費九牛二虎之力,焦頭爛額地忙活了大半個小時之後,朱雪爾才從廚房裡,灰頭土臉卻又眉開眼笑地端出一碗黑乎乎的藥水來。
這樣一碗藥水,無疑包含著這位千金大小姐的款款柔情、絲絲蜜意,如果換做一直愛慕朱雪爾的林斌,必然是甘之如飴。然而,對於神經大條的昊羿而言,這藥水卻只是一碗辛辣苦澀難以下嚥的湯水,甚至遠遠比聯邦軍隊配製的單兵口糧,還要難吃上數百倍。若不是迫於朱雪爾的「雌威」,昊羿恐怕早已經逃之夭夭了。
「哼!你這沒良心的傢伙,你知道我為了熬這碗藥廢了多少心思啊!」有鑒於昊羿的「不良表現」,朱雪爾終於忍不住收起湯匙,把那剩下的小半碗湯藥往病床旁的桌上一墩,氣呼呼地叉起小蠻腰,揮舞著芊芊玉手點著昊羿的腦門,「苦口婆心」地教訓道:「老娘這麼辛辛苦苦熬來的藥,你居然說不喝了?先不說你這傢伙對得起對不起老娘這番苦心,那些老醫生們不都說了,良藥苦口利於病,難道你不想你的傷快點好起來?哼!老娘我……」
「行行行!我的姑奶奶,我喝還不行嗎?來,我自己喝,自己喝!」被朱雪爾玉手戳著腦門,昊羿頓時覺得自己腦袋有十個那麼大,連忙一邊苦著臉求饒著,一邊掙扎著要用裹滿繃帶的胳膊端起那碗湯藥。
「對不起,凱瑟琳醫官,我們要給這位少尉輸液了!」瞧著昊羿可憐的模樣,朱雪爾心下一軟,正決定要繼續給昊羿餵藥之時,忽地聽見病房簡易房門打開的聲音,接著便是兩名醫療女兵推著一輛放著各色藥劑的手推車,逕直走了進來。
「輸液?那我來吧!」朱雪爾一愣,重新放下手中的湯碗,便要起身接過手推車,親自給昊羿輸液。
「這個不必麻煩您了,凱瑟琳醫官!」這兩名隸屬戰地醫院的醫療女兵顯然也認識朱雪爾,微笑地擺擺手推說道:「我們來就可以了!哦,對了,外面有一位年輕的大校說要見你!」
「大校?我在你們這不認識什麼大校啊?」朱雪爾有些吃驚地說道。
「我們也不知道,只是那位大校說,你肯定認識他,他有事情要找你親自說!」另一名女兵微笑地說道。
「哦?」朱雪爾聞言秀眉一顰,略一沉吟問道:「那他現在人在哪兒?」
「就在門口走廊那!」女兵伸手回身一直病房門說道。
朱雪爾回頭依依不捨地看了一眼病床上的昊羿。那個無良的大頭兵此刻心下卻是頗為輕鬆,微笑地朝朱雪爾淡淡點頭,示意讓她去忙自己的。
「笑什麼笑?給老娘好好呆著!我一會兒就回來!」朱雪爾瞪了一眼昊羿,便氣咻咻地轉身出去了。
「嗷嗚……終於不用再喝那該死的藥水了!」看著朱雪爾的身影消失在房門外,昊羿忍不住極力壓低聲音鬼嚎一句。
「少尉,請躺好!我們要給你注射藥水了!」朱雪爾走後,那兩名女兵卻是換了一副冰冷的臉色,冷聲喝令一句,便不客氣地將剛剛坐起上半身的昊羿,又重新摁倒在病床上。因了臨時戰地醫院條件簡陋,簡易病房內並沒有全自動注射機械,只能靠著醫療兵們挨個一對一地注射藥劑。
「喂喂喂,兩位美女,咱能不能溫柔點啊?」昊羿搞不懂這兩個女兵為何突然便了臉色,死皮賴臉地想要搭諂。然而,那兩個女兵卻像是聾了一般,機械地打開幾瓶藥、配置藥水、掛著藥瓶,細長的針管便扎入昊羿右手靜脈。
「嗷嗚……」這一次,昊羿似乎比之前打過的針劑疼上數倍,竟是忍不住低聲嚎叫了一句。
「怎麼是你?」病房門外的走廊上,朱雪爾一臉厭惡地盯著跟前一位皮膚白皙、小臉俊俏的帥哥大校。那大校不是別人,正是公子哥林斌。
「雪爾,我來得匆忙,也沒帶什麼禮物,這是一些我剛剛從外面採來的鮮花,送給我最愛的美人!」面對朱雪爾的冰冷辭色,林斌卻像是絲毫沒有覺察一般,笑嘻嘻地從背後拿出一簇殷紅嬌艷的鮮花來,忙不迭地想要遞給朱雪爾。那簇形狀怪異、顏色殷紅的鮮花,的確是這家戰地醫院背後山坡上開出來的野花,也難得林斌有心,居然在黑乎乎的夜裡摸到山坡那,採集了這麼多。
「謝謝!我不喜歡!」朱雪爾卻是冷冷地應了一句,便推開林斌舉在自己鼻子跟前的鮮花。
「哦?那你喜歡什麼?我這就去給你找!」原本高傲的公子哥林斌,在朱雪爾面前似乎永遠都有那麼好的脾氣和耐心,雖然獻花的好意被朱雪爾不客氣地拒絕,卻依舊舔著臉笑嘻嘻地問道。
「不用了,林公子!」朱雪爾一雙秀眸快瞇成一條縫,鄙夷地橫了林斌一眼,冷冷說道:「如果你沒有其他的事情,那就請回吧!我還要公事要忙!」說著,朱雪爾便轉身要回昊羿的病房。
「雪爾,你等等!」身後的林斌見狀大是著急,竟是伸手拽住朱雪爾的芊芊玉手,急切地說道。
「放手啊!你想幹嘛!」小手被林斌一碰,朱雪爾頓時一驚,連忙奮力地掙脫掉林斌大手,回身怒氣沖沖地厲聲質問道。
「雪兒,我這麼辛苦找到這裡,難道你連兩三句話都不肯和我說完嗎?難道我就比不上屋裡頭那個大頭兵少尉嗎?」見朱雪兒如此模樣,林斌終是按耐不住心頭憤懣,白皙的小臉頓時微微泛紅,心有不甘地說道:「我就不明白了,他到底有什麼好的,居然會讓你這麼癡迷?」
「哼,你……」朱雪爾卻根本不吃他這一套,正想開口回話之時,卻忽然聽得身後病房內,突兀地傳來昊羿的一聲慘叫。
「嗷嗚……疼死我了!」伴隨著昊羿淒慘的嚎叫聲,病房裡傳出一個重物砸落的聲響,還有一陣叮叮咚咚金屬物事的碰撞聲。
「昊羿!」朱雪爾先是一愣,隨即俏臉驟變,轉身大驚失色地低呼一聲,連忙撇下林斌,急匆匆地衝進病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