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維修連禁閉室內,酣夢中的胡二胖把呼嚕打得風生水起,他似乎天生就沒有什麼值得憂愁的事情,只要吃飽喝足了,什麼地方他都能安然入睡。與之相反的是,昊羿有些焦躁地在四面光禿禿的禁閉室內,來回晃悠著。
剛剛來到連隊報道,兩人就被連長關了禁閉,理由是,擅自行動二十四小時且去向不明。一想到這,昊羿就有些莫名的火大。然而,雖然明知道是連長公報私仇,找理由出他自己的心頭惡氣,可昊羿也只有無可奈何地忍下這口氣。
在趙家琨帶著昊羿兩人進入連長李毅的辦公室後,他就有點後悔了,因為他看到李毅正一臉的鐵青,似乎還在氣頭上。這時候帶著昊羿兩人去報道,無疑是要觸霉頭的。雖然剛剛認識昊羿這兩個新兵蛋子,可趙家琨卻隱隱有些喜歡這兩個小兵。昊羿雖然有些油嘴滑舌,但卻能讓人有種無拘無束的感覺,胡二胖的憨厚更是與他有些相像。趙家琨也不想讓這兩個新兵,無緣無故地承受某位長官的怒火。
果然,當李毅得知昊羿兩人正是自己堂弟李元高要去接的兩個新兵之時,李毅的臉色瞬間變得愈加難看。「二等兵昊羿、胡亮滔!你們兩個報道遲到,本連長罰你們禁閉三天!」李毅怒氣沖沖地將昊羿兩人的調令一掌拍在桌上,起身喝道。
「遲到?」從小就不知道「害怕」兩字是怎麼寫的昊羿,沒有理會暴怒的李毅,而是歪著腦袋看了眼桌上的調令,說道:「可是連長,這調令上寫著是,四十八小時之內,到各自所屬連隊報道。從昨天到現在至多不超過三十個小時!」
昊羿一開口時,一旁的趙家琨就好心地連連使眼色,但昊羿卻當做沒看見似的,依舊自顧自地辯解著。當昊羿說完,趙家琨心下就暗道不好,完了,這下這兩小子恐怕不止關禁閉那麼簡單了。
「你!小兔崽子還敢頂嘴!」連長李毅被昊羿一時噎住,氣急敗壞地罵了一句,便來來回回在辦公桌後面焦躁地踱著步。
「好,就算你們報道沒有遲到!但是你們沒有等到派去接你們的專車,反而私自行動,更是二十四小時去向不明!就這一點,本連長也能夠處罰你們!」李毅突然又想到一個理由,咬牙切齒地下令道:「二等兵昊羿、胡亮滔,你們兩個擅自行動二十四小時且去向不明,違反了本連軍紀!現在本連長宣佈,罰你們關禁閉三天,外加清掃全連隊廁所一個禮拜!還有,各自寫一份深刻檢查交上來!」
「啥?」昊羿驚得張大了嘴巴,啞然失聲。他沒想到眼前這位自己的頂頭上司,居然能想出這樣看似有理卻相當牽強,堪稱無恥的理由。
「怎麼?嫌處罰太輕了嗎?那本連長就再加點?」李毅倒豎眉頭氣呼呼地冷聲道。
「連長,連長,消消氣!嘿嘿,那我這就把這兩新兵押去禁閉室啊!您老消消氣啊!」原本面貌憨厚的趙家琨,情急之下,竟也擠出諂媚的笑容勸道。
「哼,讓這倆兔崽子給老子滾遠點!」李毅揮揮手對趙家琨喝令道。
就這樣昊羿倆人莫名其妙地被關了禁閉。雖然昊羿知道,事情的起因確實是由於他與那胖上士飆車而引起的,那狗屁連長也是因為自己愛車被毀而遷怒於自己頭上。但話說回來,那連長與胖上士根本不知道當時是自己開著那輛貨車,這樣「莫名其妙」地遷怒到自己頭上,著實讓昊羿有些上火。
「他娘的,這難道就叫官大一級壓死人?丫的,老子以後一定要當個大元帥,到時候,嘿嘿,老子直接關你們禁閉三百天!哦不,太少了,三千天更過癮!」昊羿在心裡憤憤不平地yy道。
在他們倆被關禁閉的三天內,由於心腸好的班長趙家琨特意照顧,兩人倒也沒怎麼餓著。三天之後,昊羿兩人又被胖上士李元高帶人押著去打掃廁所去了。基地裡的廁所原本都是由全自動化的智能機械負責清理的。然而,為了保留這個能夠懲罰士兵的方式,連長李毅下令清除了這些機械,專門讓那些平日裡受罰的士兵負責清理廁所。
「昊哥,我怎麼覺得這日子比在新兵營時還難熬啊!」提著水桶和拖把跟在昊羿身後的胡二胖哀嚎地哭訴道。整個連隊雖然只有百來號人,但光公用廁所就有十多個,而且變態的連長居然下令早中晚各要清理一次。這樣算下來,昊羿兩人幾乎全天都要在廁所裡渡過。整日聞著廁所裡那騷臭味,搞得平日裡食慾灰常好的胡二胖都沒了胃口吃飯,更別提是吃零食了。
「二胖別急,你昊哥我遲早有一天會整死這幫變態的傢伙!」昊羿停下手中的拖把,回頭安慰胡二胖道。
這時「嗡」地一聲,廁所自動門應聲打開,胖上士李元高帶著幾名士官大搖大擺地走了進來。
「二等兵,廁所清理完沒?排長大人要用廁所!」李元高身後一名中士探頭沖昊羿兩人喝問道。
「報告排長!本廁清理完畢,請使用!」昊羿聞言靈機一動,猛地將手中拖把朝地上一跺,高聲答道。那拖把頭子原本便吸滿了髒水,被昊羿猛地一跺,髒水便四散飛濺開來。雖然濺得不高,但依然濺得李元高等人褲腳鞋面到處都是,而昊羿兩人由於穿著專用的高筒水靴,自然無所謂了。
「你!」胖乎乎的李元高被昊羿動作一嚇,見自己褲腳和鞋面到處都是髒水,氣得小眼珠瞪得溜圓,呵斥道:「二等兵昊羿,你這叫清理完畢?本排長鞋面都被你弄髒了!現在我命令你,立即將本排長軍靴擦拭乾淨!」
「報告排長,你的軍靴不屬於本廁所一部分,所以我沒有擦洗的義務!」昊羿不卑不亢地昂頭回了一句道。
「你!你敢違抗本排長的命令,小心本排長到連長那告你玩忽職守!」李元高被昊羿氣得滿臉肥肉直抖,氣呼呼地恨聲罵道。
「呃,那好吧!排長大人你站好了!」昊羿眼珠子一轉,應了一句道。
「嘿嘿,小子算你識相!」李元高這才心滿意足地將腳伸了出去,只等著昊羿上來擦洗。然而,他沒想到的是,昊羿竟是直接提著拖把對著他的軍靴衝了過來。
「你幹嘛?」李元高嚇得連忙縮回自己的腳,望著那髒兮兮的拖把頭驚呼道。
「給您擦鞋啊!」昊羿故意傻乎乎地說道。
「廢話!哪有用拖把擦鞋的?!」李元高鐵青著臉罵道。
「可是,排長大人,這廁所裡頭只有拖把這些清洗工具!要不,我拿那擦馬桶的刷子給你刷刷?」昊羿裝出一副無辜的樣子說道。
「你,你,竟敢,敢羞辱本排長!我告訴你,我……哎喲!」李元高再次被昊羿氣得直結巴起來,正要威脅去連長那告狀之時,忽地肚子裡一陣絞痛,疼得李元高抱住肥嘟嘟的圓肚叫罵一句:「老子先上完廁所,一會再找你算賬!」說完,便一頭衝進旁邊蹲位去了。
「小子,敢惹李排長,等著吧,有你苦頭吃的!」李元高帶來的那幾名士官幸災樂禍地望著昊羿兩人,其中一個中士帶著奸詐詭異的笑容,冷冷地低聲告誡昊羿一句。
「哼!」昊羿卻並不吃這一套,鼻孔朝天地冷哼一聲。這時,一股臊臭傳了出來,便聽得李元高蹲位裡頭呼啦啦一陣山響,伴著的是李元高舒服的呻吟聲。
聽到李元高那聲音,昊羿心念一閃,又一個整人的念頭冒了出來。緊接著,在眾人毫無覺察之下,一道隱隱的波動從昊羿身上漫向李元高蹲位裡頭。
「咚!嘩啦啦!」便聽得一聲悶響,伴著李元高「啊」地一聲淒厲的慘嚎聲傳來,一串混著屎尿的髒水竟像一股噴泉一般,衝上天花板。嚇得眾人連忙下意識地四散逃開。
「媽呀!救命啊!馬桶裡有炸彈!」接著眾人便見到李元高提著褲頭,如同一隻逃命的肥豬一般猛地竄出了蹲位。看他那情形,彷彿是被人扔進了糞坑,剛剛爬出來,有多狼狽就有多不堪。肥白的屁股上還粘著一坨坨米田共,渾身上下更是星星點點地粘著各式各樣的穢物,一股惡臭濃烈的散發開來。
「排長,肯定是馬桶出故障了,不會是炸彈的啊!」那些李元高的跟班們此時也捂著鼻子不敢靠近李元高,只遠遠地說道。
「他娘的二等兵昊羿,是不是你搞的鬼?為什麼老子一上廁所,馬桶就故障了!」被跟班們一提醒,李元高居然也瞬間「豁朗開朗」起來,一手提著褲頭一手指著昊羿氣勢洶洶地罵道。
「排長,冤枉啊,我哪有那本事讓馬桶在你老上廁所的時候突然故障啊!」昊羿「哭喪著」臉辯解道。
「老子不管,反正都是你的責任!弟兄們,給老子揍這兩兔崽子!」也許是被氣昏了頭,也許是為了掩飾自己的狼狽不堪,李元高對那幫跟班們厲聲吆喝道。
「二胖,操傢伙!他娘的,老子不惹你們,你們便倒來惹老子了!別以為老子是軟柿子好捏的!」昊羿見李元高的狗腿子們應聲便要撲上來,知道現在不能再示弱,否則便真要白白挨揍,遂心下一橫,一舉手中帶著髒水的拖把,對身後的胡二胖招呼道:「丫的,給這幫龜孫子嘗嘗廁所裡的髒水!」
「得令!」原本蔫了吧唧的胡二胖,忽地來了精神頭,亢奮地答應一句,便端起滿滿一整桶髒水,作勢便要向李元高等人潑去!
「你!好,算你狠!老子這就去連長告你不聽命令、玩忽職守還蓄意侮辱上級!」李元高見狀只得咬牙切齒地罵了一句,便提上褲頭轉身氣急敗壞地要往外走去。
「排長,我們是不是要先去洗個澡啊!」一旁的跟班中士好心低聲提醒一句道。
「滾!」李元高瞪著小眼珠,氣呼呼地罵了一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