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通往新兵營基地的山道上,一輛掛著軍牌的豪華懸浮機車慢悠悠地開著。車裡駕駛座上是一名掛著中士軍銜的士官,旁邊坐著是一位肥頭豬腦的上士。這兩人似乎喝了不少酒,整個車裡都隱隱散著酒氣。那上士正用牙籤剔著牙,紅彤彤的胖臉上橫肉一動一聳著,嘴裡還哼著小調,神情頗為安逸。
「排長,天色不早了,要不我們開快點?」那名中士低頭看了眼車載電子導航儀,對那上士說道。
「你著啥急啊,就讓那兩新兵慢慢等著,怎麼地?難道他們還敢反了不成?」上士頗為不屑地冷哼道。
「不急不急!」那中士連忙賠笑諂媚地說道:「要說,還是您老高明,跟著您總能吃香喝辣的。一開始我還有點不明白,兩個新兵蛋子哪用得著勞您大駕親自去接啊。現在我明白了,原來您老是準備好好到市裡好好吃喝玩樂一番啊!」
「嘿嘿,你小子才知道啊!要不然,老子幹嘛費那麼大勁去跟我那連長堂哥要來這差事?還把他這輛新款機車給借過來玩?」那上士往車窗外吐了口痰,淫笑道:「怎麼樣,這薩德拉市裡的妞夠勁吧?」
「嘖嘖,排長你還真別說,那妞哎呀,說得我口水又流下來了!排長要不回頭我們再去那些紅燈區裡逛逛?」中士一面開著車,眼中閃著淫穢的光芒說道。
「嘿嘿,你小子他娘的還上癮了是不?趕緊給老子把那兩新兵蛋子接回去交差再說,等下回有機會,老子再帶你出來開開葷!」那上士用他肥嘟嘟的胖手一拍中士後腦勺笑罵道。
「是是是!」中士忙不迭地應聲。話音剛落,中士忽地瞧見遠處山道上有一道黑影在急速地狂飆過來。驚得那中士連忙定睛細看,這才看清那是一輛軍用貨車。那懸浮貨車在窄小曲折的山道上如同一頭發情的公牛一般,狂奔亂竄,所過之處攪得是塵土飛揚,被掛斷的樹枝枝葉漫天飛舞。
「我x,什麼人連貨車都飆起來,瘋了啊?排長快看!」中士不可思議地瞪大雙眼叫道。
「媽的,快往旁邊躲點,刮花了我堂哥的愛車,他非劈了我不可!」那上士也注意到那輛瘋狂的貨車,臉色微變慌忙指揮中士準備避讓。
那輛軍用貨車駕駛室內,老古一臉慌張地抓著車內把手,對著駕駛座上兩眼閃著興奮光芒的昊羿叫道:「我去你大爺的,小耗子你給老子慢點開行不?要出事了,老子非得斃了你不可!」
小耗子是老古給昊羿取的外號。在新兵營裡,為了照顧貪吃的胡二胖,昊羿沒少帶他去食堂偷食物。一開始還被老古逮了幾次,後來在昊羿用從斯崔克那偷來的香煙巴結下,老古也就睜一隻眼閉一隻眼。一來二去,三人便熟悉了起來,年過三十的老古也頗為喜歡這個古靈精怪的壞小子昊羿,便給他取了個小耗子的外號。
「放心吧老古!絕對沒事,我小時候就經常開著我爸的機車到處狂飆,不信你就問問二胖!」正握著方向盤狂甩的昊羿,抽空回了一句道。
「啥?昊哥?」在後面車廂內,忙著往嘴裡送軍用餅乾的胡二胖,聽到昊羿喊他,好奇地問道。這吃貨自從一上貨車,便扒拉出老古帶的餅乾等乾糧,開始不停地吃喝起來。對他而言,只要不翻車出事故,什麼都無法打斷他的食慾。
「我的娘哪!老子咋就讓你兩小子上了我的車啊!」老古一拍自己腦門痛苦地哀嚎道。昊羿上車之後,變戲法一樣掏出一包香煙來巴結老古,想過過開車的癮。老古本來就是老煙槍一桿,又聽昊羿說保證不亂開,這才讓昊羿坐到駕駛座上。不過,在昊羿將這輛笨重的貨車當成x1方程式賽車一樣狂飆起來後,老古就開始後悔自己不該貪便宜,生怕自己連人帶車都栽在這個向來不知道害怕的臭小子手裡。
「小耗子!當心前面有車!」還沒來得及緩過勁來的老古,忽地瞧見不遠處山道上有一輛豪華機車,心下一驚慌忙提醒昊羿道。
「早看到了,坐穩啦!」昊羿撇撇嘴答應一句,卻並沒有讓這輛狂奔的貨車減速下來,依舊帶著一陣旋風向那輛機車衝過去。
「他媽的,哪個不要命的在飆車啊!快躲開點!」那輛豪華機車內,眼見迎面狂奔而來的貨車絲毫沒有減速的意思,那胖上士大驚失色地叫道。
就在這時,兩車瞬間交錯,那像瘋牛一樣狂奔的貨車帶來的一陣強勁旋風,居然將輕巧的豪華機車掀了起來。機車側面竟然立起半人高,被勁風吹得直往道旁滑去,伴隨著一串刺耳的「嘎吱」聲響,這輛機車車體被山道旁那些樹枝刮出了幾道痕跡來。
「排長,車劃花了!」那中士匆忙停下車來,探頭一看車身,臉色蒼白地回頭對胖上士說道。
那胖上士聞言臉色陡變,隨即便陰沉下來,咬牙恨聲罵道:「他娘的快掉頭追上那貨車,老子要看看到底是哪個混蛋居然敢整老子!媽的,活得不耐煩了!」
「是!」中士得令,連忙重新發動機車,輕巧地一掉頭,便向那貨車追了過去。
「完了完了,死耗子,你這傢伙肯定惹毛了那輛機車,你看人家追過來了!」透過後視鏡,老古看到那輛豪華機車居然掉頭朝自己追了過來,心下一沉便預感到不妙,哭喪著臉罵道:「他娘的,你個混小子盡給老子惹麻煩,那高檔機車的主人肯定不是什麼善茬主兒!」
「嘿嘿!安啦老古,我不會讓他追上我們的!你就瞧好了,看我怎麼甩掉他!」昊羿當然也注意到那輛發瘋般追過來的機車,冷冷一笑,安慰老古道。
由於貨車的最高時速當然比過不性能優良的豪華機車,說話間,那輛機車與貨車之間的距離越來越近。
「嘿嘿,想追上老子,沒門!」昊羿見那輛機車越追越近,卻絲毫不見驚慌,一把將油門轟到最大,神情竟是越來越興奮起來。
在曲折難行的山道上,貨車因了過於笨重,本來就不能開得過快。然而,處於亢奮狀態的昊羿根本不管那麼多,任由道旁的樹枝辟里啪啦地打在車身上,將這貨車開得差點就要飛起來了。也幸虧貨車皮厚結實,因此在一路枝葉亂飛之間,倒也安然無事。
「快給老子追上去!」那輛機車內,胖上士不停地對身旁的中士咆哮道。那名中士也開始玩命地飆起車來。手裡有性能這麼好的機車,居然連一輛笨重的貨車都追不上,這名中士心裡的火氣不用說也是相當大。
片刻之後,兩車之間的距離已經不到十米遠了。那胖上士見狀興奮地吼道:「快,快給老子超過去,讓那該死的貨車停下來!」
貨車駕駛室內,昊羿也看到身後即將超過去的機車,咧嘴一笑罵道:「丫的,追得倒挺快的!」便在這時,前方山道突然出現一個斜向下的急轉彎,昊羿頓時眼中一亮,手上動作更加快速地操縱著貨車。
接下來,令人大跌眼鏡的一幕出現了。大貨車突然地猛地一下沉,車體幾乎快擦著地面,而後突然減速側轉,來了一個極為瀟灑的飄移動作,劃了一道詭異的弧線,帶著揚起的一股巨大煙塵,順著急轉彎的山道滑了過去。
在貨車做出這一系列動作之時,跟在後面的機車因為被巨大的貨車車體擋住視線,加上貨車急速下沉時揚起的一片煙塵遮擋,根本沒注意到前方有一道急轉彎。等到貨車順利完成飄移動作,滑進另一條直道之時,機車內的那名中士終於看清前方道路,不過一切都已經來不及了。
「啊!」伴著面色陡然慘白的中士與那名胖上士的兩聲驚呼慘叫,以及一陣辟里啪啦叮咚嘎吱亂響,這輛機車徑直衝進道旁的叢林中。一陣白煙冒起,這輛可憐的機車車體殘破不堪地夾在兩道大樹幹中間,車內那兩人也因為劇烈的衝撞而暈厥了過去。
「呀呼!」從後視鏡裡看到自己終於甩掉那輛機車,昊羿鬼叫一聲,興奮地鬆開雙手就在駕駛座上扭著屁股跳起自創的舞蹈來。
「你個混小子不要命啦!」一旁的老古在這場驚險刺激的表演中剛剛緩過勁來,還沒鬆口氣,就見昊羿居然鬆開方向盤,嚇得他連忙伸手過來替昊羿把住方向盤,一面猙獰著臉罵道:「老子還沒活夠呢,你別這麼早就給老子送終了!」
一個小時之後,昊羿三人終於來到了市裡。老古因為要去採購食品,便把兩人踹下車,讓兩人自己想辦法去找第9維修連的駐地。
「小耗子,你們倆就自己去找吧!不過,我倒有一招,也許能讓你們不用費多大勁就能去連隊報道!」臨走前,老古從車裡探頭眼中閃著狡黠的光芒,對昊羿兩人說道。
「我x,老古你就別繞了!有什麼招快說啊!」昊羿一聽連忙興奮地問道。
「嘿嘿,想聽啊!」老古擺出一副老奸巨猾的臉色,笑著說道:「好吧,老子就教教你們!你們倆去找個地方鬧鬧事,最好鬧的動靜大一點,這樣馬上就有憲兵來送你們回連隊了!不用謝我啊,拜拜了兩個臭小子!」說完,老古連忙縮進車內,也不等昊羿兩人反應過來,便一轟油門跑掉了。
「昊哥,好主意啊!」胡二胖傻愣愣地說道。
「咚!」醒神過來的昊羿卻突然給胡二胖來了個爆栗,罵道:「好你個頭!他娘的,被憲兵抓到了還能有好?這老古擺明了是忽悠我們!你個吃貨!」說完,昊羿又指著老古大貨車的背影跳腳罵道:「你個沒良心的老古,想坑老子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