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六十四章誰是奸細?
要說只是搶奪財物也許多數人都能忍,可是妻女姐妹受辱,但凡有點血性的男人怎麼能不拚命,就是那些受辱的可憐女人也少不得要掙扎一番,這就給了野狼族人屠戮的借口。
對這一切,藍雨躲在地道中毫不知情,只是有一次老黑說出去找點柴火給她熬點藥,老黑走後她才猛然想起,真是病糊塗了,有一樣重要的東西竟然沒有帶進來。
血桃老頭的那把桃木劍,那東西她藏得好好的,而且又不起眼擱大街上估計也沒有人撿,就怕有人放火,木質的東西可經不起火燒。
這樣一想,藍雨趕緊出密道,紅柳和小姐自然也跟著她出了密道,進入藍雨住的那個小院。在密道躲了幾日,出來大概望了外邊一眼,整個藍府已經是一片狼藉,大部分圍牆都坍塌,到處是破磚頭碎瓷片,不知道被搜掠了幾遍,凡是不能帶走的大件擺設傢俱全給砸了個稀爛,就差沒有拆房子放火了。
藍雨歎了一口氣,快速在一片凌亂中翻出了藏在暗格裡的桃木劍,正要回到密道,小金突然提醒道:「小藍,有人來了。」
來人從密道的方向過來的,來不及躲進密道了,藍雨忙拉著紅柳閃到花叢下。
透過樹枝的縫隙,可以看到是兩個男子,其中一個身著黑衣的男子好像還受了傷,由另一個身著灰衣的大漢扶著。
兩人一進來就不停的四處張望,看樣子不像是野狼族的人,但是也不像普通百姓,那大漢手裡還拿著大刀呢,見周圍沒有異常,灰衣大漢便扶著黑衣男子坐下。
他們坐的地方正是通往密道的必經之路,藍雨心中暗暗著急,蹲得腿有點麻了,這兩人要一坐半天就有點不好辦。
一陣清風吹來,藍雨覺得鼻子有點癢,花粉進鼻子了,這時候要打噴嚏就會驚動那兩人,雖說有小金在也不用怕,不過藍雨真不想見血腥,只得強忍著。
藍雨能忍,紅柳可沒想忍,一聲響亮的噴嚏過後,灰衣大漢立即拔刀朝這邊大喝道:「誰,誰在那邊?快出來不然我就不客氣了。」
被發現就被發現吧,也沒什麼大不了的,藍雨施施然的站起身,雙方一照面,灰衣大漢不由得一怔:「藍姑娘,你們怎麼在這?」
聞言藍雨也愣住了,這人認識她,仔細端詳了對方一下,那人滿臉鬍渣和污漬,但是那眉眼還是有點熟悉,藍雨不太確定的問道:「你是……捕頭大哥?」
王捕頭忙把指向藍雨的大刀插進刀鞘,欣喜道:「正是我,藍姑娘,你們怎麼在這裡?」
既然是熟人,就免去了動武的麻煩,藍雨也放下心來,淡淡道:「這是我家,我當然在這裡。」
王捕頭撓頭道:「我不是這個意思,我是問,藍姑娘你怎麼現在還在這裡?」
在王捕頭和藍雨對答的時候,另一個黑衣男子始終在打量藍雨和紅柳,紅柳不喜歡那種刺探的目光,便狠狠瞪了回去。
藍雨還沒有來得及回答王捕頭的問題,黑衣男子就不客氣的道:「看她們的樣子也不像普通百姓,準是野狼族派進城裡的奸細,我軍接連敗退說不定就是這些人洩露了軍情。」
真是欲加之罪,何患無辭,對不客氣的人,藍雨更不客氣,當即冷笑道:「按這位公子的意思,朝廷的大軍之所以吃了敗仗是因為有奸細?而且這奸細還不是軍中或者那位高官身邊的人,只是雲州城裡的普通百姓?您這吃敗仗的借口倒是找得真好。」
你,黑衣男子略帶傲氣的英俊面龐被氣的通紅,這女人的意思是他想把城陷的罪名推在幾個奸細身上,而非是領軍將領之責,還是說他是想推卸責任貪生怕死。
他的幾位叔叔皆戰死沙場,他不是貪生怕死,只是三叔臨終前交代他一定要好好留住這條命,繼承叔叔們的遺願振興蕭家日後再領軍殺敵為叔叔們保持,隨後再孝敬年邁的祖母。
氣紅了眼的蕭公子怒道:「我蕭家的幾位男兒全都戰死沙場,你敢說我蕭家男兒貪生怕死?」
藍雨臉上依舊淡淡的:「我沒有那麼說,我又不是什麼大人物這些話也輪不到我說,萍水相逢,談不上什麼信不信敢不敢的。若公子覺得我們像奸細或者會暴露兩位的行蹤,要殺人滅口就只管動手,若不是,咱們就後會無期。」
蕭公子被藍雨那麼一激,反而不知如何是好,王捕頭忙解釋道:「公子,這藍姑娘的確不是奸細,她們是……」
王捕頭不知道如何解釋,其實他跟藍雨她們也不過一面之緣,只是憑直覺認定藍雨不是壞人,更不像是奸細。藍雨沒有理會那麼多見這兩人沒有要動手的意思,便帶著紅柳繞過二人身邊,逕直朝密道方向走去。
在經過王捕頭身邊的時候,突然聽到外面又傳來雜亂的聲音,隱隱聽見有人說什麼快搜,他們一定在這座宅院之類的。
王捕頭和蕭公子臉上都變了,眼見藍雨還要往前走,王捕頭忙攔住她道:「藍姑娘,外頭應該是搜捕我們的人,你如今出去一定會被他們抓住的,那些野狼族的人沒有人性的。」
藍雨淡然一笑:「誰說我要出去?你們還是擔心自己,找地方藏好吧。」
看到藍雨神態自若的樣子,王捕頭靈光一動,彎下膝蓋就朝藍雨跪下了:「藍姑娘,蕭公子是蕭家唯一的血脈,蕭家一門幾乎全部陣亡了,蕭將軍還撞死在城門口,你若有什麼逃生之法,還請救蕭公子。」
那蕭公子倒是真有骨氣,到了這時候還硬著脖子道:「王捕頭,別求她們,男兒膝下又黃金,不就是個死麼?我出去跟他們拼了。」
藍雨沒有理會這顯然被嬌慣著長大的貴公子,凝眉想道,這王捕頭以前在城外可以算是救過她一命,是條好漢,若沒有碰到還好說,碰到了不管他們不是明擺著推他們去死麼?橫豎她也好得差不多了,帶他們進密道,以後大家就各奔前程永不相見好了。
想好了以後,藍雨無奈的點頭道:「跟我來吧。」
蕭公子還想倔,王捕頭焦急的拽著他道:「公子,您大仇未報,難道甘心就這樣死?」
想到報仇,蕭公子便底下了頭,乖乖跟在藍雨的後面進了密道。進去以後他才發現,這密道雖然窄了點,卻沒有相信中的陰暗潮濕。各處都弄得很整潔,而且還有好幾條分叉拐角出都點著一盞小小的油燈,不知這些岔道都通向何地?
安全以後,蕭公子禁不住滿心的疑問,又指質問道:「這裡都是你們建的?你們建這樣的密道做什麼?」
藍雨白了他一眼,走道一處略微寬敞的地方後才道:「第一,這密道不是我建的,第二,我是看在王捕頭以前救過我一命的份上才幫你們的,如今把你們送出去這恩情已經還完,我沒有必要回答你的問題,順著這條岔道出去你們就到了雲州城的一處貧民區,哪裡地處偏僻,應該好躲藏,咱們就後會無期吧。」
蕭公子半晌無語,藍雨不禁擔心不是被她氣出什麼好歹來吧,王捕頭喚了蕭公子兩聲侯才覺得不對勁,輕輕推了推他一下,這不推還好,一推蕭公子居然軟軟的倒了下去。
王捕頭焦急道:「公子,公子,您這是怎麼了?」
藍雨趕緊拿過一盞油燈,湊近一照,這蕭公子臉上蒼白,額頭卻發燙,猜都不用猜了,藍雨歎了一口氣道:「別叫了,他染上熱症,也就是瘟疫了。」
瘟疫,王捕頭大驚失色,這病可凶險得很,城裡不少人得了這病都死了,這可如何是好?
真是欠了他的,藍雨歎道:「王捕頭你讓開點。」
王捕頭不知藍雨想做什麼?卻只見藍雨直接彎腰背起了蕭公子就朝前走去,王捕頭急忙道:「藍姑娘,還是我背著公子吧,你一個姑娘家……」
藍雨沒有停下腳步,沒好氣的道:「你以為我願意啊?這熱症很容易傳染的,我前幾天剛得過,得過的人輕易不會再得。你沒有得過接觸太多如果身體上還有傷口就很容易染上,到時候還不是麻煩我們照顧你,還有紅柳,你也退後一點,別跟得太近。」
密道內不怎麼通風,不能把姓蕭的留在這裡養病,藍雨只能順著密道來到一處宅院前,本來想讓紅柳先進去探探路,王捕頭哪能讓一個女子衝在前面冒險,便搶著先進去了。
待王捕頭一走,紅柳便建議道:「把這人放在這裡,我們走吧,送他到這裡已經仁至義盡了,這姓蕭的脾氣那麼壞,死了也不值得可憐。」
藍雨沉默了一下,然後才道:「他算英烈之後,他叔叔就是開城投降後自盡的那位守城將軍,既然沒有打算苟且偷生,他沒有抵抗到底是為了雲州城裡的百姓,投降後再死跟拚死抵抗英勇就義始終是不一樣的,傳到朝中也許會被有心人利用……」.w.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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