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六十二章攀咬
對付潑婦可不能用蠻力,不然在眾人眼裡她們跟這胡鬧潑婦就是一個級別的,藍雨想了一下,讓人將馮媽叫來了。
馮媽最近可以說是春風得意,升任了一個管事媽媽,雖說沒有什麼油水,但是起碼得了小姐的信任,加上發了幾筆小財,這不比起挖空心思提心吊膽的貪那幾個脂粉錢強上許多?幹活也有勁了,整個人也和順不少,見誰都樂呵呵的。
府外的咒罵聲她早就聽到了,此時一聽二小姐找她,她就知道表現的機會又來了。這段時間偷偷觀察下來,傻子也能看出來,這府裡二小姐說句話比大小姐和大老爺都管用,聽到二小姐找,她趕忙屁顛屁顛的跑了過去。
雖然馮媽極力掩飾,但是藍雨還是能看出她臉上的激動之色,算了,這種有點小聰明心思全寫在臉上的人,惹事的本領也有限,至少她沒本事也不會為了莫名其妙的原因在後面捅她一刀。
藍雨只悄悄交代了馮媽幾句,馮媽果然一點就通,想也不想就把助手都選好了。事急人卻沒有亂,還知道人靠衣裝,讓那幾個她挑中的婆子和媳婦包括她自己都回屋收拾了一番,換了件得體又不張揚的衣裳,這才出門跟人對陣。
江夫人已經在外面罵了好一會,藍府無人出來應答,她便以為是這姓藍的賤人怕了,圍觀的人越來越多,她罵得更加起勁了。
這江夫人本就不是什麼大家閨秀,震威鏢局更不是什麼書香門第,無事的時候還端著貴婦人的架子不屑自己開罵,如今卻是什麼也顧不上了,潑辣粗魯的本性露了出來,罵出的話句句歹毒污穢,從小在鄉間聽見的那些潑婦罵街的言語全被她信手拈來,用得那叫一個純熟,這些話惡毒言語其實她經常用,不過以前是在心裡詛咒沒有出口而已。
獨角戲眾人也看得津津有味,不過始終還是有點不過癮,忽見藍府大門突然開啟,眾人精神為之一振。
出來一群面皮白淨的中年婦人,無論高矮胖瘦,全都都衣著整潔,頭髮一絲不苟。在對比江夫人那頭髮蓬亂,衣衫不整,活像剛睡醒沒梳洗的樣子,身邊帶的婆子媳婦個個膀大腰圓凶相畢露。
這一對比,正義的天平就往藍府那邊傾斜了,無論什麼時候外表都是很重要的。
馮媽要的就是這個效果,出來以後先笑吟吟的向大家鞠了一躬,這才看了一眼江夫人。江夫人罵了半天無人回應,此時見藍家有人出來,不知對方想做什麼,一時就愣住了。
趁這空當,馮媽慢條斯理的道:「眾位鄉親,請聽奴婢一言,剛才這位夫人口口聲聲說的那些話大家都聽到了,剔除了那些不堪入耳的言語,無非就是指我們家大小姐勾引了他兒子,這江三公子全段時間犯的事,其實是走錯門兒所致,俗話說無風不起浪,大家心裡是不是疑惑這位夫人說的有沒有幾分真實?」
馮**眼睛一一掃過眾人的臉龐,被她的目光掃到的人面上不禁有幾分訕訕的,都覺得輕信那樣一個無恥潑婦的話有點丟人。
略微停頓了一下後,馮媽提高嗓門:「這位夫人說話可要講證據,奴婢心裡有幾個疑問還請夫人回答。」
江夫人惡狠狠的道:「本夫人不屑跟你個低賤的下人說話,叫那姓藍的小賤人出來。」
馮媽上上下下打量了江夫人一眼,目光主要停留在她蓬亂的髮髻以及凌亂的衣服上,面露不屑,江夫人驚覺後也感到有點羞恥不自覺地用手攏了攏髮髻,拉了拉衣角。
也不管這江夫人是不是會回答,馮媽發問道:「夫人的那些指控可有證據?比如我家小姐是何時跟令公子認識的,有何人為證?按夫人所說的小姐跟令公子見過幾次面又是何時何地發生的?最重要的是夫人所說令公子做的禽獸不如之事是走錯門所致,又有何憑證?」
江夫人哪裡答得出來,只得蠻不講理的道:「這些醜事,一般都避著人的,哪裡有人看到。」
馮媽笑道:「沒有人看見,時間地點總能說幾處出來吧?」
江夫人情急之下便信口胡謅,暗想隨便扯個久遠的時間諒她們也無法反駁,他們頭一次見面時間地點她倒是知道,只是這事官府的捕快也在場,不好胡說,眼珠一轉大聲道:「去年十一月初三晌午,就在城東柳橋下。」
馮媽沉默了一下,江夫人見她不說話,便得意道:「怎麼樣?無話可說了吧。」
這時候藍府急沖沖跑出來一個小丫頭,在馮媽耳邊偷偷低語幾句,並遞給馮媽一張紙,馮媽展開看後面露笑容道:「事關重大,夫人可記清楚了,別是信口胡說的。」
江夫人心裡有點忐忑,事已至此也只能咬死沒有記錯。
馮媽又抬頭望了一眼四周圍觀的閒人,大聲問道:「江夫人說的是去年十一月初三晌午,大伙也聽清楚了麼?」
眾人不知馮媽葫蘆裡賣的什麼藥,心急知道結果,忙七嘴八舌的回道:「我們都聽真真的。」
馮媽這才笑道:「可巧江夫人要說別的日子,也許我們還沒有證據,若說去年十一月初三晌午,小姐正在城西錦衣坊做衣服,大伙都知道凡是大凡裁衣鋪子在客人量好尺寸以後都會記下何人何時訂製的衣服,以免忙中出錯,我家小姐訂製的自然都是貴重衣服,錦衣坊更加慎重,雖是去年的事,不過奴婢當初好奇的瞧過那店裡的訂單一眼,百年老店賬目就是清楚,無論多久的單子他們都會存著,存了好大機箱子呢,奴婢記得那天掌櫃的還說,小姐趕巧正是第一萬個定做她們衣裳的客人,還送了小姐一匹紅緞子,小姐一時用不上還把這紅緞子賞給奴婢,這樣貴重的東西奴婢哪裡捨得用,這不還在箱子地下壓著呢。」
謊言被拆穿,眾人吩咐指責江夫人胡說八道,江夫人只得慌亂的道:「我,我記錯了,不是初三,是初四,隔了那麼久,記不清是很正常的。」
馮媽似笑非笑的道:「江夫人,事關重大,這次可別又記錯了。」
江夫人就不相信僅僅隔了一天,她們還有什麼確鑿的證據證明初四去做了別的事,便大聲道:「沒錯了,那天是我生辰,錦雲沒來的及趕回來給我賀壽,我還罵了他。」
馮媽又將剛才那張紙展開一看,這才驚呼:「誒呀我這老婆子糊塗,這單子上小姐做衣服的時間明明是初四,我怎麼看成初三了?老婆子識字不多,看來人啊,還是得多讀點書。」
這紙是剛才從藍府裡拿出來的,如果不是初三的,剛才那小丫頭拿出來做什麼?眾人這下知道馮媽葫蘆裡賣得什麼藥了,江夫人被氣得險些昏厥。
馮媽斂起笑容,冷聲道:「江三公子偷進金家的事大家都知道,若說是小姐相邀,他走錯門,奴婢又有幾點疑問?藍家家丁護院也不是擺設,若是小姐暗中相邀必得避開眾人耳目,哪裡又得江三公子就這樣亂闖亂撞,不怕驚擾了旁人麼?
再退一步說就算有什麼陰差陽錯,三公子既與小姐相識,對小姐容貌聲音必定熟悉。哪怕黑燈瞎火看不清楚,難道三公子連句話都懶得說,抱住個人就……被抱住的也不是木頭,必定會掙扎反抗。可三公子被抓住的情形奴婢道聽途說也知道一點,當時可是……」
不用馮媽細說,在場的眾人都知道,有些年輕的媳婦子臉不由得紅了,據說當時江錦雲可是成了事的,這也是金家少奶奶後來上吊的原因,這金家少奶奶指不定當時正等著誰呢。陰差陽錯之下連掙扎一下都不肯,要不是被丫鬟無意間撞破……
不管什麼年代,淫賊始終是大家最鄙視的一種人,江夫人如潑婦一樣在藍府門前罵了半天街,如今又被人拆穿謊言,自然是千夫所指。
馮媽適時說了一句:「江夫人老來喪子的確可憐,不過這樣亂攀亂咬妄圖替兒子減輕罪責可是要遭到天譴的。」
一句話讓眾人恍然大悟,這江夫人雖然蠻橫潑辣可不像瘋的,眾人一直在懷疑為什麼她要到藍府門前來鬧事,原來打的是這主意,病急亂投醫了吧,通姦殺人跟行姦殺人也沒什麼不同,一樣是殺頭,臨死還要拖個墊背的,真是無恥。
這時候,震威鏢局來人了,幾個粗壯的婆子先勸了江夫人幾聲,江夫人不肯就此離去,還要高聲咒罵,婆子只得互相使了個眼色,掏出一條帕子將江夫人的嘴堵上,用麻繩捆了綁上馬車,後又對馮媽等人賠笑說是夫人最近受刺激太大,整個人都癔症了,希望藍家看在她快要喪子的份上別跟她計較之類的,又幫著闢謠,說江夫人所說全是胡說八道。
一場鬧劇就這樣結束了,眾人反倒對無辜受牽連的藍家小姐心生同情起來.w.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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