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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卷 第八十三章 解毒 文 / 碎竹葉

    前世今生都沒有熟人死在她面前,這老鼠精幫過藍雨,勉強算是半個朋友,見他這樣藍雨很難過:「其他的廢話先別說,你怎麼弄成這樣,還有沒有辦法救你?」

    老鼠精搖頭道:「我是中了蠍子毒,無藥可救,姑娘就別操心了。」

    蠍子毒,藍雨心中一動,立即就想起了小金昨晚殺的蠍子精:「你是被蠍子精害的?這城裡最近來了很多蠍子精麼?」

    老鼠精有氣無力的道:「這城裡最近只來了一隻蠍子精,小的想著跟他沒有利益衝突,就沒有防備,沒想到……就這樣喪命,小的真是不甘心啊!」

    小金在一旁看了很久,突然說道:「你是被蠍子精傷的啊!昨天我已經幫你報仇把那蠍子精給殺了,你就要死了,打算來世是做牛還是做馬報答我們?」

    「小金閉嘴」藍雨大聲呵斥道:「人家都這樣了,你還有心情開玩笑。」

    小金很少見到藍雨嚴厲的模樣,嚇得趕緊用爪子摀住嘴巴。

    老鼠精呵呵一笑:「沒關係了,若是來世我還記得今生的事,未嘗不是一件好事,也許還可以繼續修煉,小金大爺的本領真是高,能輕易除去蠍子精。」

    小金被老鼠精這麼一吹捧,又掀開爪子得意道:「那當然,我還把他的內丹完好的取了下來。」

    聽了小金的話,老鼠精突然激動起來,猛然睜大了眼睛,似掙扎著想起來,藍雨想過去扶他一把,可是面對這樣一隻大老鼠,終究還是不敢。

    老鼠精掙扎不起來,喘著氣問道:「蠍子精的內丹,藍姑娘手上又蠍子精的內丹?」

    藍雨先是困惑的點了點頭,不知道老鼠精精聽到內丹為何如此激動,隨後靈光一閃:「蠍子精的內丹能解毒,能救你對不對?」

    老鼠精剛才那一下的掙扎已經用盡全力,力氣用盡,連話都說不出來,面帶祈求的含淚看著藍雨。

    這好辦,那東西對藍雨來說不過是小金無意中得到的一個有趣點的東西,連玩物都算不上,既然能救老鼠精一命,藍雨很樂意給他。

    藍雨剛想自己回去拿內丹,又想到,她走得慢,這老鼠精眼看隨時會斷氣,便叫小金快速回去取,她留下照看老鼠精。

    小金很快就把內丹取回來了,老鼠精已經完全昏迷了,藍雨不知怎麼用,問了小金,小金也只知道這東西吃了大概能增長功力,沒時間研究只得賭一把,她將內丹塞進了老鼠精的口中。

    然後就是漫長的等待了,開始老鼠精的臉色沒有什麼變化,後來漸漸的全身冒黑汗,散發出一股惡臭,藍雨知道內丹起作用了,為了避免打攪到老鼠精,便帶著小金到門外守著。

    天快黑了,藍雨進去看的時候老鼠精還是沒有知覺,只身邊有黑霧圍繞,好人做到底,她讓小金守著,匆匆回家收拾了幾件衣裳,交代了穗兒幾句話,就搬到這老鼠精家裡來了。

    次日老鼠精還是沒醒,藍雨坐在院子裡曬太陽,暖暖的陽光照在身上,她都不知道自己為什麼那麼熱心,不忍心見死不救,救完了以後根本沒必要守在這裡,算了反正她也沒有損失,就當有個清淨的地方躲一下好了,老鼠精這屋子也不錯,靈氣雖然比不上她自己的,勉強也可以修煉。

    到了第四天清晨,老鼠精身上的毒氣才散去,似是知道藍雨不喜他的原形,一恢復神智,又有了些體力之後,老鼠精就又變化成了小老頭模樣,

    躺在竹椅上的老鼠精,感激的看著藍雨:「小的又欠了藍姑娘一條命,這輩子不知能不能報答了。」

    藍雨微微笑道:「妖之間,不用講這些客套話,其實你也幫過我的忙,就花的工夫來說,比我的還多,沒有誰欠誰的,不要自稱小的,我聽著彆扭」

    老鼠精歎道:「錦上添花和雪中送炭是不一樣的,姑娘的麻煩就算沒有我幫忙,也一樣能解決,若是沒有姑娘,不說前兩次的活命之恩,就是這一次我就只能孤獨的死在這裡任屍體腐臭,妖的生命漫長,更應該珍惜每一絲恩德。」

    看著老鼠精孤獨的樣子,藍雨忍不住問:「你不是有很多徒子徒孫麼?怎麼出了事一個照看的人都沒有。」

    老鼠精苦笑道:「什麼徒子徒孫,隔了幾百輩了,平日我無事時,找他們打聽消息,給點東西,都是利益關係,沒有感情的,幸虧他們不知道,若是知道我要死了,恐怕利益驅使下起了貪念的,小的就不一定能等到姑娘來了。」

    原來有防人之心的不止她一個。

    老鼠精看著藍雨:「不是奉承,我在人間那麼多年,真的很少有藍姑娘你這麼好心的妖,無論對人還是對妖,都是一樣的好心。」

    藍雨落寞的笑了笑:「我所謂的好心也不過是做些舉手之勞,說得難聽點,不過是有錢人把自己用不上的東西隨手施捨給窮人,圖個心安罷了。」

    老鼠精道:「這不一樣的,什麼事都講究個心意,藍姑娘你是真的好心,堅持救人幫人,跟人類一時興起想博個好名聲是不一樣的。」

    「有什麼不一樣?我做這些不過是因為覺得好事做多了就會有好報,希望能得到命運之神的眷顧,有時候我甚至覺得我跟那些假惺惺的富人也差不多,不求物質上至少也要得到精神上的感激,若是得不到會怨恨,就像你知道的林家之事。」

    平日除了穗兒,藍雨幾乎沒有跟人聊過天,不過穗兒不能理解她的想法,如今這老鼠精似乎能聽懂,藍雨不覺就把心事傾吐出來。

    老鼠精卻深有同感:「人類常說,做人要有信念,其實我們做妖更應該有,我也覺得好人會有好報,別的不說,就那我自己來說,不是我自誇,若是當初姑娘放了我一條生路以後,我就此離去,不圖回報,這次姑娘就不會登我家的門,我這條命早就沒了,所以無論做人還是做妖,還是要知恩圖報的,那些忘恩負義的冥冥中會有懲罰的。

    我在人間那麼多年一直也堅信好人有好報,妖也一樣,我活了那麼久也見過不少妖精,做惡的通常沒有好下場,還是安分守己的能夠長命些,我雖然平日裡喜歡摸些好東西,但是從無害人之心,甚至經常偷偷給些孤兒寡母,送點隨手摸來的銀子,我出身種族卑劣當年一起修煉的族人因為各種原因都已經去了,我卻還是能有如今修為,也許就因為這一點點的善心而受到老天的眷顧。」

    藍雨沉默了半晌,隨後慢慢綻出一抹笑容:「你說得對,做人應該有信念,總得給自己一個堅持下去的理由,不然這漫長的歲月很容易迷失自我的。」

    談了那麼久,老鼠精顯得有些疲倦,藍雨就讓他一個人先休息,不在打攪他,轉而欣賞老鼠精的珍藏去了。

    對恩人老鼠精自然不會藏私,寶庫裡的東西任藍雨觀賞,這老鼠精的收藏真是不少,據他所說,這只是其中一小部分,大部分都分散藏在隱秘的地方,狡兔三窟,狡猾的老鼠也一樣,除了某些精緻的小玩意,老鼠精還收藏了大量的書籍。

    真看不出來,老鼠精還有這份雅興,人不可貌相,妖也一樣,老鼠精解毒以後還也不怎麼能動,藍雨就乾脆多留些日子照顧他,在這裡她可以躲避掉某些煩心事,能得到許久沒有的寧靜。

    只穗兒等人的安全也不能不管,便叫小金時不時去看看,若她們沒有性命危險,就不用來告訴她,她不想知道那些雞毛蒜皮的繁雜小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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