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婚過後,許蘭陵便有意提拔阿爾,給他找些事情做當做歷練,這樣一來,阿爾自然就不能像以前一樣在家的時候多了,成了家就要開始立業了,整日窩在家裡難免叫人說沒出息。
阿爾整日在外頭跑,晚上才回來一趟,許蘭陵也是天天出門,這樣一來,家裡就只剩下了阮臨湘和梁青嵐婆媳倆,梁青嵐想是得了囑咐,對阮臨湘畢恭畢敬,無論怎麼說都不肯鬆懈,這樣一來,梁青嵐沒喊累,阮臨湘就先受不了了。
阮臨湘沒伺候過婆婆,在家又是隨性慣了,如今有了兒媳婦跟在旁邊,自然要時時注意舉止,總不能做婆婆的還不如兒媳婦懂事不是,這樣一來她就得時時刻刻的端著,她哪裡受得了,說給許蘭陵聽,許蘭陵是一臉的幸災樂禍,說他不好插手,說給阿爾聽,阿爾板著臉說這是規矩。
說給阿山聽,阿山道,您就別得了便宜還賣乖了,心裡偷著樂就行了,說給阿思,阿思一臉迷茫,隨即笑瞇瞇的:「大嫂對阿思可好了。」阮臨湘無法,只好自力更生,親自解決這個問題。
自從梁青嵐回門之後,算是真正的嫁入了安國公府,漸漸地融入了日常的生活,婆婆阮臨湘是沒的說,從嫁過來到現在整天不是賞這個就是給那個,和和氣氣的,一點架子都沒有,公公許蘭陵表面上嚴肅有餘,溫柔不足,但見了她也是和藹可親的樣子,更別提小叔和小姑兩個,很快和她打成一片,漸漸地。梁青嵐心頭的慌亂和恐懼就沒了,待人也從客氣有禮貌變的多了幾分真心。
這一日,阿思學完了規矩,梁青嵐奉婆婆命帶著她出門聽戲,算作是獎勵,阿思很乖巧。在外面也不鬧。買完了東西說要回家就乖乖地跟著回來了,梁青嵐一看她就想起自己家裡的小妹,小妹可比阿思調皮多了,整日跟著小弟一起爬樹。身上就沒有乾淨的時候。
想起小妹,梁青嵐就對阿思多了幾分憐惜,雖然一早聽說這位四姑娘不是自己婆婆親生。但是她在跟前服侍的久了,也看出來了,說不是親生的。可寵的也跟親生的沒什麼兩樣,阿爾阿山都是當做親妹妹一樣疼愛,梁青嵐柔聲問阿思:「阿思想不想一品樓的醬香肘子?嫂子叫人去買?」
阿思想了想道:「阿思想吃肘子。」梁青嵐笑著吩咐丫鬟去買。回去後,正趕上吃午飯,這便添做了一道菜。
每天中午,阮臨湘都是和阿山阿思一起吃飯的,梁青嵐在一旁服侍。等大家吃完了飯,她再去偏廳吃飯。阿山偷偷問阮臨湘:「娘。您想要嫂子立規矩到什麼時候啊?」
阮臨湘歎氣道:「我說了不在乎這些,她就以為我對她不滿意,越發的守規矩,如今我也沒了法子。」阿山笑道:「嘿嘿,我倒是有個法子,如果我勸服了嫂子,娘賞我點什麼啊?」阮臨湘道:「你若是真的能說動她,要什麼我給什麼。」阿山眼前一亮:「真的?」阮臨湘毫不猶豫的點頭。
晚上,阿爾剛回院子,丫頭就來報:「三少爺來了。」梁青嵐正服侍阿爾換衣裳,聽了忙叫請進來,又叫人泡茶,阿山擺擺手道:「嫂子別忙,我說兩句話就走。」
阿爾瞥了他一眼,道:「一向是無事不登三寶殿的,怎麼了?」阿山眼裡滿是興奮:「哥,該收網了。」阿爾看了他一眼,又看看梁青嵐,梁青嵐笑著不說話,阿爾淡淡道:「那就收網吧。」
第二日,梁青嵐吃了早飯,親自泡了茶端給阮臨湘,阮臨湘本就不抱希望,如今也不說了,接了茶和她說起家常話來,梁青嵐笑道:「婆婆,院子裡還有一些瑣事,我得先回去處理了,辦完了事就來,您看如何?」
阮臨湘簡直不可置信,一疊聲的道:「你去忙你去忙,我這又不缺人伺候,辦了事你就好好歇歇,晚上請安再過來吧。」梁青嵐應了,果真帶了丫鬟回去了。阮臨湘如釋重負,立馬歪在榻上,喊冬凌過來捶腿,又叫人把她平日消遣看的話本子拿過來,悠哉悠哉的度過了美好的一上午。
晚上,阿爾阿山,梁青嵐和阿思過來請安,順便吃晚飯,阮臨湘心情非常好,一個勁給阿山布菜,許蘭陵奇怪的看了她一眼,倒沒說什麼,待他們都走了,許蘭陵才問起這事,阮臨湘便說了,許蘭陵皺了皺眉頭,沒有說話。
第二日,阿山便來討賞了,阮臨湘大手一揮,豪氣道:「你說吧,想要什麼?」阿山道:「我什麼也不要,只要您答應我一件事。」阮臨湘好奇:「什麼事?」
阿山神色一正,跪在阮臨湘面前:「娘,我想和平楚兄去遊學。」阮臨湘一愣:「你不是去過嗎?怎麼又去?」阿山道:「娘,有些話我老早就像和您說,只是一直沒有合適的機會,如今趁著您問,我就都告訴您吧,上回跟師傅一起去遊學,我實在是學到了不少東西,以往讀李白的詩詞,還不能理解他寄情山水的想法,等到我親自走出去一看才發現,原來外面的世界真的比家裡的大,也比家裡的廣,我想到外面去。」
阿山看著神色很是堅定,阮臨湘卻愣住了,半天才道:「你這話是什麼意思?你要離家,然後跟著陸平楚去闖江湖?」阿山忙道:「我沒有那個意思,我心裡還放不下爹娘,我只是想多出轉轉,見見世面,看看人間疾苦,如今在家裡雖然好,可卻找不到事情做,整日閒著,我想與其在家消磨時光還不如在外面闖蕩,我知道您心疼我,不捨我吃苦,可是我也是個男人,哥已經成家立業,只有我,還這麼整天閒著,心裡也不好受。」
阮臨湘忙扶起兒子,道:「你要是想找個事情做,娘就給你找是了,你喜歡唸書,不如就到翰林院去,跟著你舅舅,編纂修書,你看如何?」
阿山搖頭:「我覺得沒意思,依靠家裡終究不是自己的本事,實話告訴您,平楚兄可不是漂泊無依的人,他是蜀中首富陸三槐的獨子,從小就在外面闖蕩,您看看人家,再看看我。」
阮臨湘吃了一驚:「怎麼沒聽你提過?」阿山咧嘴笑道:「他說陸家有錢都是他爹掙得,和他無關,所以不屑於說,他是家裡獨子,原來家裡人也是當做寶貝一樣,可是後來就是因為寵愛過度,他身體很是虛弱,後來他爹下了狠心,送他到山上學武,才漸漸的好了,他學成後就開始四處遊歷,他說他爹還硬朗著呢,趁著有時間多在外面闖闖,學點東西,以後接手了家裡的產業也容易上手,我知道了特別羨慕他。」
阮臨湘歎道:「他那樣的人家和咱們怎麼一樣?咱們家雖有產業,可都是交給管事打理,不用你操心,娘就希望你開開心心的,不求你有多大的出息,只要陪在娘的身邊就好了。」
阿山道:「可我也有志向啊,您整天叫我跟著您,說句實話,就跟籠子裡的鳥一樣,一點都不快活。」阮臨湘道:「這事得和你爹商量商量,你先回去吧。」阿山生怕她反悔,猶猶豫豫的走了。
晚上把這件事說給許蘭陵聽,說了一半就哭了:「他說他不自在,他想出去,我還不是為著他好,想叫他順順當當的別走彎路,還有那個陸平楚,我一看就知道不是什麼好東西,勾的我兒子天天往外跑,以前阿山多聽話,都是跟他學壞的。」
許蘭陵給她擦淚,安慰道:「這事也不怪陸平楚,人各有志,阿山也長大了,不是孩子了,你別老把他當成七八歲的孩子,我看他出去歷練一趟就很好,回來就結實了不少。」
阮臨湘見他不向著自己,越發上心,哭道:「那你就答應他?叫他成天在外頭跑,連個人影也見不到,我想兒子了怎麼辦?叫一聲他就回來了?」許蘭陵被她哭的方寸大亂,安慰道:「好了好了,我去說他,你別哭了,當心哭腫了眼睛叫兒媳婦看笑話。」
許蘭陵把阿爾阿山叫到書房,縱然阿爾如今獨當一面,見了許蘭陵也是怕的,許蘭陵陰沉著臉看著兄弟倆:「從小到大教養你們,盼著你們有出息,如今自己翅膀硬了,就把心思動到你們娘頭上去了,合起伙來算計她是不是?」
阿山偷覷了一眼阿爾,阿爾神色如常:「爹說的什麼兒子不明白。」許蘭陵哼道:「明知道你娘不喜歡繁文縟節,先叫你媳婦天天跟著,等她沒轍了阿山再出馬勸阻,立了功好討賞去,你們難道打得不是這個主意?」
阿爾阿山臉色一變,許蘭陵冷笑:「這點小伎倆騙騙你們娘算了,還想瞞我,說,這點子誰想的?」阿山硬著頭皮道:「是我,我想和平楚兄去遊學,怕娘不答應,就去求哥和嫂子幫忙。」
許蘭陵見他乖乖承認錯誤,語氣緩和了不少,道:「男子漢本就應該多歷練,你要是真想去儘管告訴我,我自會出面去勸,用這些陰謀詭計,膽子越發的大了。」
阿山跪下道:「兒子錯了,我是怕娘不答應,所以才想了這個辦法,求爹幫我求情。」許蘭陵道:「起來吧。」又對阿爾道:「阿山是主謀,雖有錯,可你這個從犯更可惡,如今你有了媳婦,看在你媳婦的面子上給你留點面子,不叫你跪祠堂了,以後給我仔細點。」阿爾忙應了。
出了門,兄弟倆皆是一身冷汗,對看一眼,阿山哭喪著臉:「這下怎麼辦?」阿爾淡定道:「爹既然答應你去就一定會想到法子,放心吧。」(未完待續。如果您喜歡這部作品,歡迎您來投推薦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動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