剛進了四月,就見阮家來人通報,來人一臉喜氣洋洋,笑道:「老太太吩咐我來告訴姑奶奶姑爺一聲,夫人有喜了,說要姑奶奶帶著幾位少爺小姐去熱鬧熱鬧。」阮臨湘自然高興,虞淮月嫁過來也有一年了,如今有了身孕,真是天大的喜事,便一口應允,說明天就去。
第二日一早,阮臨湘便帶上四個孩子和許蘭陵一起回了阮家,虞淮月略有些羞澀,坐在椅子上,阮卓穎則是一臉溫柔的陪在一旁,林氏盼孫子盼了這麼多年,嘴上不說,可紅光滿面的看著比誰都高興,見阮臨湘一家子來了,虞淮月忙站起來,阮卓穎趕忙扶她坐下:「當心身子,妹妹不是外人,不會計較這些虛禮的。」
阮臨湘打趣道:「哥哥還真是不客氣,我就知道,娶了嫂子哥哥心裡就沒我了,如今有了小侄子,更加沒有我的地方了。」林氏笑道:「就你嘴貧,哪裡少的了你,我聽說阿意的乾娘也有了身孕,近來可好。」
阮臨湘笑道:「她很好,鳳姐姐本是跟著定西侯進京來的,本來住上一段日子就要走的,誰知鳳姐姐有了身孕,皇上便恩准等生產了再回去,如今她已經快四個月了。」
林氏笑道:「這麼說和你嫂子差不了兩個月,你嫂子如今也有了三個月了。」阮臨湘驚訝道:「都三個月了,原來一直不知道嗎?」林氏也道:「我也這麼說,這孩子也忒心實,總說是自己胃口不好,要不是我堅持請了大夫來瞧,還要拖下去呢。」虞淮月不好意思道:「我沒想這麼多。總覺得是這兩天忙了些,胃口不好,調養兩天就好了,誰知……」
阮臨湘又和林氏,虞淮月一起說了一會話,吃了飯便回去了。回去路上。阿思便鬧著要下車玩,阿思年紀最小,平日裡在家被關著,又時不時的聽阿意講外面有意思的事情。如今好不容易出門一趟,便央求阮臨湘在外面停留一陣子:「求求你了,娘。阿思很想在外面玩。」
阿思才剛學會說話,聲音軟軟糯糯的,頗惹人憐愛。阿山捏了捏阿思的臉蛋:「外面有什麼好玩的,回家哥哥陪你玩鞦韆好不好。」阿思使勁搖頭,小手一擺一擺的:「不好不好,阿思要看捏泥人,要看燈籠,還要看風箏,阿思要看……」
說著就忍住不抹起眼淚來。阮臨湘忙道:「那好吧,叫哥哥帶你下去玩好不好?」阿思喜笑顏開。連連點頭,許蘭陵道:「阿爾阿山還小,還是我去吧,我帶著三個孩子去轉轉,你帶著阿意去前面的茶樓坐一會。」
阮臨湘只得答應了,許蘭陵便抱著阿思,後面跟著阿爾阿山及家丁護院走遠了,阿意撅著嘴道:「我也想去玩。」阮臨湘嗔道:「你都多大了,拋頭露面的不好,再者,要不是你老在你妹妹跟前說,她怎麼能惦記著玩,都怪你。」阿意見阮臨湘有展開教訓的架勢,趕忙低頭認錯,跟著阮臨湘去了茶樓。
外面,許蘭陵懷裡抱著阿思,吩咐兄弟兩個跟緊著,阿思興奮地坐在他懷裡直拍手,見了什麼都要驚叫一聲:「這個是風箏,這個是糖葫蘆,這個是小人兒……」
許蘭陵笑著給她一一講解,卻見前面有個捏面人的攤子,前面圍著一群小孩,阿思掙扎著要往那裡去看,許蘭陵忙抱著上前,阿思指了指地上其他的小孩道:「爹爹,我也要站著。」
許蘭陵親了親她,把她放下來,仍舊用手護著,阿思掙著往前擠,一直擠到小攤跟前,阿意睜大眼睛看著那人巧手不停地翻動,捏捏這兒,揉揉那兒,一會就捏出個栩栩如生的小人兒,阿思興奮地拍手:「爹爹,阿思也要。」
那小販笑道:「好咧,小女娃,我就照著你的樣子捏個小仙女如何?」阿思拍手笑道:「好好。」那小販果真小巧,一會捏出個小仙女,眉眼間果然有幾分像阿思,阿思小心翼翼的接過來,許蘭陵見她高興,就多給了一份錢,抱起阿思就往外走,阿思只顧著玩捏的面人了,也不要再繼續看了,阿爾和阿山在家丁的看護下也買了不少東西,阿山拿了一個崑崙奴的面具帶到臉上笑道:「阿思快看。」
阿思畢竟小,嚇得叫了一聲,趴在許蘭陵肩上捂著眼睛不敢看。許蘭陵頓時不悅:「拿下來,你妹妹小,嚇著怎麼辦。」又去哄阿思,阿山吐了吐舌頭,悄悄對阿爾說:「以後有了阿思,越發沒咱們兩個的地方了,爹真是偏心。」阿爾抿了抿嘴角,沒有說話,阿山不滿的暗暗嘀咕:「明明只比我快了一會而已,就擺出一副大了十幾歲的樣子,裝老成。」阿爾眼風一掃:「你說什麼?」阿山忙擺手,訕訕道:「沒什麼沒什麼。」
四個人到茶樓跟阮臨湘回合後,阿思就不停的向阿意炫耀:「阿思也看到了哦,有風箏,哥哥給我買的,還有面具,爹爹給買的,還有面人兒。」說著舉起了手中的小面人兒,阿意不屑的撇過頭去:「這有什麼好比的,當真是沒見過世面。」
阿思說不過她,也不懂什麼叫沒見過世面,八成不是什麼好話,嘴角一撇就看向阮臨湘:「嗚嗚,娘,姐姐欺負人……」阮臨湘笑道:「真是不是冤家不聚頭,阿意你也消停會,就會跟妹妹鬧,要不就是和弟弟打架,一點當姐姐的樣子都沒有,都快要說親的人了,還這麼浮躁。」
阿山插嘴:「娘,您和爹準備把姐姐許給誰啊。」阮臨湘道:「你問這個做什麼。」阿山歎了一口氣:「唉,提前去看看,究竟是哪個膽大包天的人,居然敢娶姐姐,也不怕挨打……哎呦……」阿山捂著腦袋,阿意氣哼哼道:「再胡說就打的你不知道東西南北。」
說完氣哼哼的不理人,阮臨湘知道她這是不好意思了,笑著不說話,阿思討好的把許蘭陵買給她的橘子遞一瓣給阿意:「姐姐不生氣,吃橘子。」
阿意看她笑瞇瞇的樣子,伸手不打笑臉人,還是接了過來,放進嘴裡:「哎呀,好酸。」阿思笑嘻嘻的:「爹爹說酸的橘子要把牙齒酸掉的,咦,姐姐的牙齒長得好結實啊,都沒有被酸掉……」
阿意捂著臉,撲哧一聲忍不住笑起來,連阮臨湘也沒忍住,哈哈笑起來,阿山笑倒在阿爾身上,阿思還是一臉好奇,要扒著阿意的臉看:「我看看……我看看……姐姐的牙齒哪裡去了……」
回到家裡,阮臨湘叫阿意帶著弟弟妹妹回院子裡去玩,開始處理日常事務,冬凌卻一臉的疑惑,過來道:「夫人,才剛小雀來說,說周姨娘要出門,我說夫人還沒回來,不好做主,小雀卻說戲快開演了,耽誤不得,非要奴婢派車,奴婢沒法子……」阮臨湘道:「最近周姨娘經常出去嗎?」
冬凌點頭道:「可不是,小雀說梨園裡來了新的角兒,可我捉摸著,這都過了這麼長時間了,怎麼還在演著。」阮臨湘道:「每次周姨娘出去都是只派小雀來告訴了你嗎?」
冬凌仔細一回想,道:「前幾次都回了夫人,那陣子天天有新戲,小雀天天來說,夫人就說只要是周姨娘出去聽戲只要問清楚了去哪,就給派車,所以後來幾次都是沒告訴夫人的,今天也是。」
阮臨湘想了想,周姨娘是愛聽戲,可是也是知道規矩的人,不是那種任性妄為的人,這段日子反常定是有什麼事情發生,便道:「你叫個人去梨園子裡頭打聽打聽,咱們家的車經常去那,肯定有人記得,你去問問哪裡的老闆。」
冬凌會意,應了一聲出去了,直到晚飯時分才回來,阮臨湘忙道:「怎麼樣?」冬凌笑道:「我怕別人問的不清楚,反而露出什麼馬腳來,就親自去問了,那兒的老闆說前陣子從江南來了位姓花的角兒,小旦演的最好,和另外幾位名角兒連著唱了十幾天,場場不帶重樣的,後來實在是太火了,老闆又安排了,從五天前開始就又開始輪著唱了一遍,現在還沒結束呢,估摸著月底就唱完了,老闆還說了,咱們家周姨娘剛開始時是一場不拉的聽,每次都是要了小隔間,聽完了就走的,我問了散場的時辰,也都對的上,老闆說周姨娘最喜歡聽那位姓花的戲子唱,如今第二輪了,凡是他的戲,周姨娘都會聽。」
阮臨湘道:「周姨娘會不會和那個姓花的戲子認識呢?」冬凌想了想,道:「這倒是不可能,我問了這位戲子的來歷,說是江南人,第一次來京城呢,周姨娘可是地地道道的京城人,兩個人不會認識的。」
阮臨湘想想也是,笑道:「說得對,是我想多了,倒叫你白跑一趟,你先去歇著吧,這裡也不用伺候。」冬凌應了,下去了。
許蘭陵一直在一邊豎著耳朵聽,道:「怎麼?你覺得周姨娘有貓膩?」阮臨湘按下紛亂的思緒,笑道:「許是我想多了,既然沒事就好,咱們吃飯吧。」又叫人去喊四個孩子,許蘭陵卻皺著眉頭思量了好一會。(未完待續。如果您喜歡這部作品,歡迎您來投推薦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動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