非常感謝逍遙破風、小說de夢、蘇莫茗、不止大嬸、耕夫、三牛、農夫以及其他眾多朋友的打賞和pk票,魯魯在此深深地鞠躬致敬(前世緣今生定第三章對親內容)!謝謝,真的非常感謝大家的支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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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有了魯榮明的執拗作梗,接下來的事情便出乎意料之外的順利。
魯昌軒重又找到了王媒婆,托她去錢家說合,錢家一聽魯家轉了口風,不由喜出望外,立刻把女兒錢余妹的庚帖交由王媒婆拿了來。
在黃歷上擇了個宜出門的吉日,魯昌軒起了個大早,特地去了雁城玄帝廟,到了地方一看,時候這麼早,就已經非常熱鬧了,善男信女絡繹不絕,廟外廣場上,飲食攤、香燭攤、舊書攤、算命攤、占星攤、還有解籤的、雜耍的、賣老鼠藥的各式各樣玩意兒,應有盡有。他擠進廟裡,在玄帝神像前燒了一支高香,非常虔誠地雙手過頂,垂首行了三跪九叩大禮。
禮畢出來,在廟外看到一個布招,上書:「袁半仙」三個大字,招後擺著一張小小桌子,桌上鋪了塊髒兮兮的白布,上面一隻三腳小銅鼎,裡面插著三支冒著縷縷青煙的香,兩邊放著紙、毛筆和箋筒,桌後小凳上坐著一個尖嘴猴腮的精瘦老頭,稀疏的灰白頭髮披肩,穿一件洗得發白打著好幾個補丁的麻布長衫。
魯昌軒過去,在攤前一張小椅上坐下,從懷裡摸出了庚帖。那個袁半仙正在閉目養神,看到生意上門,睜眼俯身過來:「先生是看相還是測字?」
「哦,請先生替我兒子排排八字,看看和這姑娘有無相剋(前世緣今生定第三章對親內容)。」魯昌軒將庚帖遞了過去。
袁半仙接過紙,先展開魯榮明的庚帖,細細看過上面的內容,半仰著頭,閉目掐算了一下,然後睜眼衝著魯昌軒搖頭晃腦地批道:「令公子命造生於壬寅年庚未月丙寅日癸酉時,金木水火土五行齊全,觀之命造貴氣不凡,功名有份有成,幼年混沌,尤恐身多詰難,顛三倒四反覆無常,喜局中自有解星相助,終可獲吉……」
「呃,先生,請算算這位姑娘的命造怎樣?和我兒子會不會相剋?」魯昌軒聽得不耐煩,怕他說個不停了,急忙問道。
「哦,這個呀……」袁半仙正說得興起,冷不防被打斷,似乎有些不高興,取過另外一張庚帖,又閉目掐算了一下,睜眼開口:「該女命造生於癸卯年壬申月甲午日庚申時,也是五行齊全,生的時辰好啊,竟是個雙金,將來定是個多福多財相夫幫運之人,和這男命造多吉無克,真是天造地設一對,郎才女貌一雙……」
魯昌軒聽了袁半仙的批語不由心花怒放,臨走時很大方地扔下了一塊大洋,喜滋滋地走了。
袁半仙忙將銀洋收了起來,望著魯昌軒的背影,捋著嘴角邊一顆黑痣上的幾根長長的黑毛,陰陰一笑,自言自語道:「嘿嘿,你的這位好兒子命裡有個大大的桃花運,將來肯定婚姻有變家宅不寧哦~」說完,舉起那枚銀元吹了吹,放在耳邊仔細地聽了一下,滿意地笑笑,樂滋滋地唱起了小調:「三~月~裡~啊~桃~花~兒~開~……」
魯昌軒將兒子的八字批好後,就催著王媒婆前往錢家討要大八字,並請錢家擇吉日下定(訂親),錢家很快有了回音,選在一個月後的八月初二。
八月初一,魯昌軒讓王媒婆給錢家去送紅包行小盤(送聘禮),紅包裡是五塊大洋。錢家照規矩收了三塊回了兩塊,又將錢家的一個親戚定為女家媒人的事通過王媒婆告知了魯家(前世緣今生定3章節)。在當地,這稱之為雙媒人,意為成雙成對,也是討個口彩的意思。
八月初二一早,魯昌軒關了米行,將兩個夥計調到家裡幫忙,堂屋裡張燈結綵喜氣洋洋,堂上正中的八仙桌上供了和合二仙神馬,神馬前是一對點燃的大紅燭。旁邊擺放了四張八仙桌,院子裡放了六張八仙桌,一共擺了十桌酒席。對門魯昌林也特地從上海請假趕了回來,他的幾個姑娘不管出嫁不出嫁的全都過來幫忙迎客和端菜。
巳時過後,魯家幾個在雁城和趙家鎮上的親兄弟堂兄弟及周氏的哥嫂姐妹陸續趕來,於是,魯昌軒夫婦帶著穿戴一新的魯榮明站在院門外迎客。夫婦倆紅光滿面喜笑眼開的不斷和人打著招呼,但一邊的魯榮明卻像木偶人一般杵著,面無表情,聽到有人和他說話,他就勉強笑笑,機械地回著話。沒人理他,他就站在一邊發呆,似乎今天這個喜慶場面和他沒有一點關係。
「小赤……呃,阿明,你振作點好不好?」魯昌軒看到兒子這般魂不附體的模樣,差點又要罵出聲來,但轉念一想,今天是他的大喜日子,不宜罵人,就又吞了回去,狠狠地瞪了他一眼。
「噢。」魯榮明嘴裡應道,但樣子仍然無精打采的,讓魯昌軒恨得直翻白眼。
一旁的周氏擔憂地看著魯榮明,總覺得這個大兒子有心事,唉,要不是家裡需要她操心的事情太多,她一定會好好問問他的。
「姆媽姆媽,你看弟弟又把我的月餅搶去了!」玉娟忽然氣鼓鼓地跑來告狀,小姑娘今年十二歲,已經長成個眉清目秀亭亭玉立的小美人了,此時小美人的小嘴噘得高高的,眼淚汪汪,一副委屈樣。
「嗨,一個月餅讓他拿去就拿去好了,你是姐姐,是該讓著他的嘛,好了,等會兒姆媽再給你一個吧,快去幫姐姐端茶,客人來了。」周氏忙推開小女兒,招呼著來客。
玉娟噘著嘴離開。遠處灶間門口,魯榮林裂著大嘴,衝著姐姐嘿嘿地笑,還得意地舉起手裡咬了一口的月餅示威似地炫耀著(前世緣今生定3章節)。氣得玉娟衝他狠狠地瞪了一眼,然後一跺腳跑出了院子。
來喝對親酒的客人一進門,都先從懷裡掏出一隻紅包遞過來,然後再拱手道喜。院門裡邊設了一張小桌,桌邊坐了米行時的夥計俞生華,魯昌軒夫婦接過一隻紅包便轉交給俞生華,俞生華隨即解開紅包,大聲唱出包裡的錢數,然後用毛筆將數字記在一本冊子上。這本冊子事後交給魯昌軒,以後,他會按照冊上所記的數字和人家一一還禮。
很快地,十張八仙桌邊基本上都坐滿了客人,只有堂屋正中供桌邊上還有一桌是空的,但誰也不會過去坐在那裡,因為這桌是給新客人坐的,所謂的新客人,就是指魯榮明未來的娘子及其她的家人,這一桌是特地留給她們的。
客人來得差不多了時,錢家一行人才終於露了面,魯昌軒夫婦急忙將他們迎到堂屋裡坐下,對親酒的酒宴正式開始。
直到此時,魯榮明才第一次看到自己未婚妻錢余妹,只見她中等身材,身板壯實,銀盤臉,細眉小眼,一根粗黑的辮子垂至腰際,髮梢上紮了一根紅綢帶,走起路來有些內八字。儘管他早有心理準備,但一見之下心裡還是拔涼拔涼的,這樣壯實的身板做生活肯定是一把好手,但他魯榮明需要的不是一個勞動力,而是能紅袖添香的知音啊!和出水芙蓉般的張丹桂相比,差的又何止是十萬八千里?
此時,對面的錢余妹也在不斷地偷偷望過來,目光躲躲閃閃地,一看到他在看她,就立刻將目光移開,等他不注意時,就又移眼過來偷看,這讓他心裡非常不舒服,但又無法言說,只好默不作聲只顧低頭吃飯,心裡卻在冷笑:想看就大大方方地看,何必象小偷似地?
晚上,女方在錢家墩擺了酒席,按理,魯榮明應由王媒婆陪同前去錢家墩出席酒宴,他本來不願去的,那裡一個人都不認得,且看這錢余妹的樣子,這錢家並不通詩文禮教,去了,恐怕徒增煩惱和尷尬。但父母卻堅持讓他去,說這是規矩,如果不去,以後總被錢家拿這來說事,兩親家就處不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