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場雪下得這麼大,只怕到了晚上也不會停。」付瑤擔憂的看著外面。「這裡的雪下起來常常持續七八天。」多吉說道。「七八天?那我們總不能一直躲在這裡吧?」付瑤皺眉。
「不躲在這裡我們要怎麼前行?在雪中行走一個小時,估計大家都會凍成冰柱……」黃衣說道。
「今晚我們就在這裡避一避,如果明天還下雪,我們就得好好計劃一下了。」我對大家說道。「月兒,你說我們的運氣有那麼衰嗎?」「這個我可說不準。」我擺擺手「運氣這東西玄妙的很,我可不敢隨便說。」「我覺得只要跟在柒月身邊,我們就運氣很好。」「千峰,你去給我堆一個雪人好不好?我總是聽說北方人喜歡堆雪人,刻冰雕。一直都想親身經歷一次。」「外面風雪這樣大,你讓他出去,就算他不怕嚴寒,也有點……」付瑤看著黃衣。「不如我來給你們講一個故事吧。」「講故事?好聽嗎?如果我聽過了,我可不饒你哦!」黃衣撅起小嘴。「放心吧。」千峰一向很少說話,他活了太久太久,見慣了人世繁華,能夠與衣衣在一起已經是令我很吃驚的事情了,這一次難得他主動要講故事,大家都圍坐在一起看著他。「我見過了許多種苦難,但是令我印象最深刻的是不是發生在三次元空間的事情。」他說到這裡看了我一眼,在場的除了多吉聽不懂之外,所有人都明白他是要講關於那個地方的故事。
「在很多很多年以前,花神從百花之中誕生。她在眾多花朵中流連,卻沒有選出自己最喜歡的花封為花後。因為她在這百花的世界中見到了太多的苦難,聽到了太多痛苦的悲鳴。她想要幫助這些苦難中的人們脫離苦海,卻又無法引導他們。給與他們光明。所以她決定去黃泉之地,與死神談談。死神的職責不僅是收割生命,也是在度化這些墮落的靈魂。他友好的接待了剛剛成為花神的她。並與之聊了很久,花神不久便回到了人間,對每一朵花傳達了她的思想,然後捨棄了自己的靈魂和神位,成為黃泉彼岸邊唯一能夠盛開不敗的曼陀羅華。她決定用自己來照亮這條通往輪迴的道路。正是因為她的無私付出,有十一個修煉成小仙的花精靈主動捨棄了自己的一切,與她一同化身為曼陀羅華。每一朵都有自己的顏色。而花神的顏色是火紅。」我聽著他慢慢地講述,心情卻無法平靜下來。我知道自己為什麼來到這個世界,知道了自己的命運和轉向都是誰來控制的,卻不知道花神的故事。從某種程度上來說,我就是花神。
「神話故事?」多吉還算感興趣的發言。「哈哈。算是吧。你們這座雪山之中也有美麗的花存在,你知道嗎?」「我從沒見過花朵,我們這裡是常年陰寒,最多是小草在春天發出新芽,嫩綠的顏色不會持續很久。連草都這樣稀少,更何況是花呢?我沒有見過。」多吉說完後,忽然眼睛一亮。「但是我的媽媽對我說過,她說在很遠的地方之外,有一處美麗的大草原。那裡有著成群的牛馬,美麗芬芳的鮮花,那色彩鮮艷的無法想像,無法用語言形容。」「那你的父母就沒有說如何到達那裡嗎?」「沒有。」多吉再次低下頭來。
「呵呵,總會有機會的。我的故事還沒有講完,或者說。才剛剛開始。」千峰別有深意的繼續看了我一眼,大家都安靜下來「不是每一個走上黃泉之路的人都能看到這片盛開的曼陀羅華。因為死神使了一個小小的障眼法,這個障眼法很快就被打破,因為一個人走到了花神的本體,開的最鮮艷,最美麗的一朵面前:「我尋找了你千萬年,終於找到了你。我親愛的花神。」你們一定很好奇,這個人是誰吧?這個人其實也是一株植物,他是一株平凡的小草,從花神誕生的那一刻起,他就深深愛上了這位博愛的花神,然而,命運使然,花神離別時的話語,每一株植物都能感應到。他一因此而努力修煉,希望自己能夠踏上陪伴花神的道路。經過艱苦又漫長的年月,他終於進入輪迴,不再是一株小草。當他經過這裡的時候,發現了花神,毫不猶豫的走近她,希望留在她身邊。怎奈花神並沒有權力且也沒有能力留下他,他便強行留在了黃泉彼岸,陪伴花神。而留在花神身邊,所付出的代價實在是太慘重了。僅僅是陪伴了她一段時間,他就魂飛魄散,形神俱滅。花神不忍心他這樣消失,動用了自己不該用的力量挽救了他的靈魂印記,最終將他送入輪迴。」「那這樣說,花神還是孤單一個人?」黃衣聽得很傷感,大家也都沉默著。「是啊,花神一直一個人,但是從那個人離開後,花神就有了牽掛,每一世必定進入他的夢中,問他為什麼要一個人,而他的回答也總是一模一樣:因為夢中有我深愛的人,我今生無法再愛他人。他的靈魂雖然重生了一次,但是之前的記憶都沒有了,在花神復活他的時候,他的靈魂自己記住了花神,所以,他才會做夢,才會有那樣依賴的情感,拒絕了任何人。
孤單的花神既為他的堅持高興,也為他的倔強而難過。兩個人注定是不可能的,又為什麼要這樣堅持呢?就在這樣的煎熬中,花神度過了許多許多年,直到一天,死神來到她的面前:你已經成為眾多花魂的眾矢之的,我這裡留不下你了,我去找月老尋了一段姻緣給你和他,輪迴一切,忘記一切,重新開始。如果你們真的有緣,我想你們會在一起。花神聽後感到無奈和悲傷。而那些曾經追隨她的花魂們都矢志不渝的跟隨著他,就算被詆毀,也不曾離去。最令花神難過的是,她此時已經算不上花神了,因為她為了拯救他,用了花神的力量,所以被迫從白轉黑,成為黑色曼陀羅華,所有的花魂都不知道,只以為她是一個新誕生的強大的花魂而已。」「後來呢?」付瑤追問道。
「後來,後來其餘10個花魂也因為一些原因不得不離開黃泉路,被迫流落人間。只有依附一個主人才能不消失。只剩下了花神的流火。當她變成黑色曼陀羅華的時候,便有了這個名字。她決定接受死神的安排,但因為是強行打破自己曾經立下的誓言,所以她背負了詛咒的命運,她的主人也將被詛咒,生命徘徊在生死之間是平常事。來到人間的她,必定經受了與常人不同的童年、少年和青年。不論是怎樣的過去,她與那個人的命運都緊緊纏繞在一起,卻也注定了於某一日斷開。」「為什麼有情人不能終成眷屬?」黃衣淚眼朦朧的問道「這是不對等的,不應該存在的感情,打破了萬物平衡,所以,他們注定分離。」「可是,可是流火就這樣放棄了嗎?」「流火沒有放棄,她絕對不會放棄。柒月,你說她的堅持對嗎?」我看著千峰,用心念說道:你說的故事都是真的嗎?他回應:你認為呢?我不可置否的搖了搖頭「世間萬物皆有自己的靈性,而所謂的世間法則容與不容似乎都不在我們所能改變的範圍之內。」「不放棄,給自己一個希望,難道不是一種寄托和釋放麼?」付瑤說道。她與潘輝皆是望著我。
「這個故事講得太玄了,一聽就是假的,不過你的想像力真好。」黃衣笑瞇瞇的看著他。「是嗎?那你喜歡這個故事嗎?」黃衣收起笑容,認真的想了想「我不喜歡。我希望流火能夠繼續留在黃泉彼岸,如果不是這樣,你也不會這樣顛沛流離……」她心疼的看著千峰。「可是你不覺得流火也很可憐嗎?」付瑤問道。「流火自己選擇了自己的生生世世,卻因為感情而接受了死神的誘惑,就注定了不幸的一生。她再怎麼尋找也不可能找到那個人的。」付瑤不高興的著她,對我說道「柒月,你別理她……」「為什麼不讓月兒理我啊?月兒,你說我說的對不對呀?流火這樣一走,所有的花魂都失去了自由,如果不是你的出現,千峰也許還在等待中。」「衣衣,不要再說了。」千峰將她從我身上拉下來。「怎麼啦?我問問月兒的意見,你們怎麼一個個臉色看起來那麼難看?」「你安靜一會兒!」千峰嚴肅的看著她,她立刻安靜下來。「柒月,有些事情只是執念而已。到底什麼是流火該走的路,你的心中一定有自己的答案,你不必說出來,只要你清楚就行了。」為什麼我感覺他在呼喚我回去?黃泉彼岸……尹東健……
我的頭有些疼,不敢去想那麼多,我真的不想去思考那麼多的問題。(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