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也是抱著試試看的想法來尋找,看來你們也並不清楚這種花的存在。」我看著族長說道。
「如果真的存在你所說的這種神奇植物,我們應該早就發現了,這裡可能沒有。你們走吧。」族長眼珠轉了轉說道。而旁邊的男人在聽到他對我們下了逐客令後有些不滿的看著族長,但是礙於什麼沒有說話。「那多謝你們的幫助,我和我的朋友們這就走。」我轉頭對他們使了個眼色,大家都自覺地往外面走。背著旅行包,大家走出這個村子。「我們現在去哪兒?真的要去雪山頂啊?」黃衣問道。「雪山頂?我們不去那裡,先向北走。」我走在最前面,村子所處的位置是向著南的,就在我們走出村子不遠,聽到有人的哭泣聲和叫罵聲。我們加快腳步,發現在前面幾百米處有幾個人。
走近了,能看到有幾人圍著一個少年拳腳相加。「住手!你們在幹什麼?」冥走上前制止道。「你們是誰?別來插手管閒事!趕緊走!」其中一個滿臉絡腮鬍的男人鄙視的打量他一眼,繼續他手下的動作,揪著少年的耳朵,扇他的臉。少年的臉已經被扇的通紅,嘴角有一點血絲。他的眼睛微微睜開,看了我們一眼,又閉上了。一副認命的模樣。不知怎麼,看到他這個樣子,我忽然覺得有點觸動。所以就任由著冥對他們大打出手。
「咦,怎麼,你們沒有地方做英雄。要來這裡充好漢嗎?!」絡腮鬍見我們六人非但沒有離開,反而站在這裡停了下來,叫囂道。「哈哈,英雄?笑話!我不想看到的事情。別人最好不要在我眼前做。」冥冷笑一聲,身體一動,如一道風迅疾而過。待絡腮鬍回過神來,他身上的衣服一縷一縷掉在地上,只剩下一件內褲。在這冰天雪地之中顯得格外滑稽。他反應過來後,還沒來得及發怒,就抱成一團抖起來。任他身板再好,也不可能抵禦這種寒冷。他身邊的人見到這樣,先是集體發呆。接著手忙腳亂的脫下自己衣服給他穿上。冥慢悠悠的站在一邊,看著他穿好衣服。「小子,你使得什麼妖法,不要以為這樣就能打敗我。我們雪山勇士是不會屈服的。」「欺負弱小就是勇士?」「你……」他裹著衣服躲在幾個人後面,這五人中。四人脫了衣服,唯一一個沒有脫的男人看起來是個領導人物,他看看我們,最後將目光鎖定在冥身上。「這位壯士,你看,我的兄弟不會說話,得罪了你,還請你見諒。」他眼光很毒,一下子就看出冥的與眾不同。沒有出言不遜,而是選擇了柔和的方式。
「你們為什麼要這樣欺壓這個少年?」冥看著他問道。「他偷了我們的東西,以至於我們出來捕獲一場空手而歸。如果不是他,我們將會滿載而歸。」他耐心地解釋道。那少年呸一聲吐了口血沫。我看的出他一臉不屑,似乎真相並不像這人所說的這樣。冥也不傻,自然也看得出。他皺著眉「不好意思。我這人就是見不慣恃強凌弱,你們能不能看在我的面子上放了他?」「放了他?放了他,你賠償我們的損失啊?」絡腮鬍居然還有膽子叫囂,我眉頭一皺,千峰就出手了。他只是控制地面的小草迅速生長為手腕粗的籐蔓,抽在他身上。他哎呦一聲,捂著屁股,往後一看,什麼都沒有,轉回頭,又是一下。接連三次,他不敢再說話了。而冥則笑瞇瞇的,看似和善的看著帶頭的男人。「好,既然你們要救他,就算他命大,我們繞了他這一次。我們走。」他還算識相,立刻帶人走掉。潘輝和付瑤趕緊上前扶起癱坐在地上的少年,他被鞭打的血跡斑斑,身上的衣服也破舊的無法抵擋風寒。「你叫什麼名字?」黃衣掏出一方手帕為他輕輕擦去臉上的血跡。他低聲答道「多吉。」「金剛?」付瑤對這方面比較精通,「多吉在藏語中是金剛的意思,也是永恆。」「呵呵,我父母也是希望我能有個美好的人生。」他說這話的時候臉上的表情很難過。「你知道這附近哪裡有躲避風雪的地方嗎?」我問道。他點點頭「前面就有一處,你們跟我來吧。」他帶我們到了一處山洞前,這裡面有人居住的痕跡。他坐在乾草鋪的地上,臉上表情僵硬,看起來身上傷處不少。
「多吉,你能說說發生了什麼事嗎?」我看著他,從包裡找出治療跌打損傷的藥膏,讓潘輝為他塗抹。「我的爸爸媽媽一年前進入雪山之中尋找天靈地寶,一直沒有回來,家中只剩自己和爺爺兩人,爺爺半個月前沾染風寒,死了。我為了活下去,不得不出來四處尋找食物。後來誤入了他們設置的陷阱,發現有一隻從沒見過的動物受傷了,我幫它包紮後,幫助它離開了這裡,結果這些人發現後,就對我拳腳相加,說要殺了我。」他始終低著頭說話。我看著他「你抬起頭。」他聽話的抬起頭,只見他被打的半邊臉都是腫脹的,一雙明亮的眼睛此刻沒有多少神采。
「你為什麼任由他們打你,連求饒都不會嗎?」我看著他,「求饒?求饒他們就會真的饒了我?呵呵,你太不瞭解他們了。」少年自嘲的笑笑,繼續說「其實你們可以不救我的,我如果就這麼死了,一了百了。」「多吉,不要拿自己的生命開玩笑。」我嚴肅的看著他,「我們救你,不是因為可憐你。而是因為見不慣別人恃強凌弱。你的生命要活出自己的尊嚴。」「尊嚴?尊嚴都是給強者們準備的,像我這樣的人怎麼可能有尊嚴?又怎麼樣才能活出尊嚴來?」「多吉,我們是旅行到這裡的旅者,不瞭解這裡,你能給我們講講嗎?」他看了我一眼,點點頭「我看你們的服飾也不是這裡的。難怪。這片雪域一共有三個部落,其中一個就是我們這裡,不論是哪個部落都崇尚武力,強者為尊。」「那你父母為什麼要去雪山?」「因為爺爺病了,家裡沒有錢,爸媽說以前聽人說,這片雪山上有一些罕見的寶貝,如果能夠拿到手,將會是非常大的一筆財富。」
「那麼其他兩個部落又如何呢?」「其他兩個部落的人據說比我們多很多,但是他們從來不來我們這邊,只守著自己的山那邊。我聽爺爺說,三個部落之間達成了某種協議,誰也不打擾誰。彼此和平共處。」「哦,那麼你們有沒有試圖離開這片雪域呢?也許外面的世界並不是這樣的?」「這裡就是我們祖祖輩輩生活的地方,怎麼可能說離開就離開?我這次進山也是想要找到爸媽,至少活要見人,死要見屍。」他的臉色再次暗淡下來。
「只怕是很難找到了。」「為什麼對自己這樣沒信心?」我不解的看著他。他抬起頭,看看洞外的天空,「謝謝你們救了我,可我這樣子,連下一頓飯都不知道怎樣吃上,怎麼可能堅持進山?何況,還有那樣一個傳說。」「傳說?」我眼睛一亮,「是什麼樣的傳說呢?」「你們知道梅裡雪山嗎?」
「沒有聽說過。」大家都搖搖頭。
「梅裡雪山,卡瓦博格達峰是人類為數不多的未被征服的處女峰,很多年前有很多職業登山隊都以征服這個處女峰為榮.但是不管前面有多麼順利,到最後總是功虧一簣.這裡面以日本登山隊的代價最為慘重.
據說八十年代日本登山隊特意跟中國買了梅裡雪山的首登權,組織了精良裝備的登山隊向神山進攻,已經到了博格達主峰的下面,而且天氣晴好,適宜登山,第二天就準備沖頂了.但是那個晚上突然之間就天氣大變,所有的登山隊員都被大雪活埋了.
傳說梅裡本來有個惡魔,但是上天為了將他收復,讓他造福人類,而不是禍害人類,特意給他封了一個山神的稱號,然後梅裡雪山,卡瓦博格達峰就成了人類朝拜的處女峰,每年有很多虔誠的膜拜者會圍繞著這個山轉上三圈,就是所謂的轉山,期待會給家人帶來好運.據說,那天日本人能順利登到主峰腳下,是因為那個山神本來去印度要開一個佛教會議,但是他中途回頭時,看到自己的肩膀上,也就是日本人紮營的地方,有幾個黑點,然後就抖了抖肩膀,把那些黑點抖掉了.
十年之後,日本眼看跟中國的登山協議要到期了,他們又組織了一個裝備更精良的登山隊,而且由日本最有名的,曾經登頂過珠穆郎瑪峰的,經驗非常豐富的登山英雄帶隊.他們來到了當年登山隊員被活埋,甚至比那個更上面更接近山頂一點的地方紮營,拿著世界上最先進的設備,接聽天氣預報,所有的電台都預報第二天天氣晴好,但是顯然大家被十年前的事還陰影著,所以整晚不斷地接聽天氣預報,天色漸晚,有一個國家的預報中說好似有股印度洋的風吹著一片烏雲正向神山的緯度移動過來.雖然只是一家之言,而且不可確定,但是他們猶疑再三,想著十年前那個晚上突如其來的大風暴,想著神山的種種傳說,最終那個領隊含淚決定連夜撤離.回到山腳下,天色已亮,晴空萬里.再接聽天氣預報,所有的電台都說那股印度洋風突然改變了烏雲的方向,根本就沒有吹到神山頂空來.那個經歷過無數次比這個更險惡登山經歷的老登山員,那個領隊人,跪在為當年登山員所立的墓碑前嚎啕大哭,所有的人在那裡長跪不起,他們離那個處女峰,離他們的夢想,人類的夢想曾經那麼的近,但是最後卻依然逃不開宿命.在神山面前倉皇而逃了。」(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