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我們走出來的時候,姐姐和二爺都不見了。只剩下一片狼藉。「人呢?」他皺著眉問道。「你的能力肯定比二爺低,就算他在,你又能怎樣?」他不說話了,蹲下來,用手捻了捻地上的塵土,放到鼻前嗅了嗅「不好,他一定是要發動死局了!」我看著他忽然彈跳起來,往洞外衝去,有些摸不著頭腦。「你去哪裡啊?」我只能跟在後面,大喊著問他。「我要阻止他,如果再晚了,這裡都會變成一片廢墟。」「有這麼嚴重嗎?」我追上他,他跑得不快,大概是身體虛弱的緣故。「仙子,請相信我。這個死局還是我受了您的啟發,無意中使它降世的。我的罪孽深重啊……」他又開始犯病了……我有些無奈的,像個小大人似的,拍拍他的胳膊,因為身高問題,夠不著他的肩膀。「你知道在哪裡,我們就快去!」
「對!」他重重的點下頭,我們一路穿過林間小路,最後來到一個與剛才洞口差不多大的石洞前。這裡確實有人打鬥過的痕跡。我心裡一沉,這一路跑來,我一直都不敢去想一個問題。那就是姐姐為什麼會被他拖這麼久,直到到了這裡,兩人還在衝突中,看來他們不相上下。他顯然與我想的一樣「二爺的實力隱藏的非常深,僅是表面看,就很厲害了。」他歎口氣「不過,你們都是外面世界的人,獲勝的幾率比較大。」「你怎麼知道?」我眼睛瞇成一條線,果然不是個普通人,這都能發現。「雖然我沒有武功,也沒有你們的江湖秘法,但是我有自己的辦法分辨人與人。在以前,這裡的人口流動少,且沒有能人,我的這點小能力幾乎等同於沒有。「不管我們究竟是什麼人,我們不會傷害你,希望你配合我找到姐姐。當然。能夠殺了二爺我也願意。」「仙子,我就知道您一定不是這裡的人。我是真的相信您。」他一臉激動,難道剛才那番話也有套我話的不真實成分?我懶得跟他糾纏這個問題。「洞裡有一個八卦陣,是我窮盡畢生精力所研究的一個陣法,談不上多精妙,但有靜止時間的神效。不過,這時效只有半個時辰。」
「這跟此處會不會被夷為平地有什麼關係?」我不解。「您聽我慢慢說。」他雙眼盯著洞口,有些心潮澎湃的說「我無意中製造出的另一個陣法其實是以命換命陣的一個分陣。這個大陣分為兩個分陣,在張財主院子裡的那個陣勢轉換生命的。而這裡的,也是最為關鍵核心的就是用來吞噬生命,扭轉陰陽生死的陣。」「這個陣是你建出來的?」我不滿的看著他。他臉色灰暗「是我。」他都這副模樣了,我說什麼也沒用。「你有沒有辦法破壞?」我問道。他臉色更加晦暗「我剛才說了,這是一個死局,無法破解。」「無法破解?我從沒聽說過,還有陣無法破解的。」我不信任的看著他。總覺得阿彩的這個師傅不像個好人,就算他露出這樣一幅被逼無奈的衰樣,我還是覺得哪裡有問題。
「不知道,我真的沒有辦法……」「沒有辦法親手摧毀自己的血汗吧?」我冷冷的看著他,不。應該是他的身後,那裡。出現一個人影。「如果是來阻攔我的,你盡可以動手。」我盯著那個人影說道。調動起體內的靈力,隨時準備反擊。「不要動手!」出人意料的,阿彩的師父呵斥了那個人影一句,人影本要向我移動過來,喝止不動了。「呵呵,看來二爺真的不是孤單一人呢。」我冷笑著看著面前的人。他居然也撕破了溫和的嘴臉,如刀一般的眼神看著我「你真以為我會被二爺抓來?哼!不過是一場戲罷了!為了預防你們真的殺到這裡來,我們不得不施行了最保險的計劃,將我綁在洞中。哈哈哈,現在看來,我們的預測沒有錯。你們兩姐妹確實很強,但是到此為止了,你們的生命將會被我們享用。」他邪惡的嘴臉真是令人厭惡。
「我能看出你的問題,我相信姐姐會在更早就發現。」我不慌不忙的沉著應對。其實我能怎麼樣?對方兩個人,我現在也沒有多少反抗的力氣,我為魚肉,他要是想先除掉我也不會帶我來這裡,肯定是想讓我看著這一切發生,見證他的偉大和力量吧……
「沒關係,如果二爺連個女人都搞不定的話,那麼他的永生還有什麼意思?」「你太高估他了,也高看了自己。」我現在只有一個疑問,為什麼阿彩和阿明會有這樣一個師父,還是說,眼前的這個人根本就不是他們的師傅。想到這裡,我瞇起眼睛,想要問他話,腳下卻開始劇烈震動,這種感覺像是地震爆發。我下意識的跑到空曠處,而他也緊隨其後,動盪使我們無暇顧及彼此的矛盾,而他臉上分明帶著一絲喜色,這種喜色也令我心猛地沉下來。難道是所謂的死局被啟動了,要以最殘忍的方式屠殺掉這裡所有的生靈?我的猜測沒有錯,他得意的高喊「永生!我的永生!」我站在一處比較安全的地方看著他像個瘋子似的,周圍出現白色的小光點,一點點都圍在他身邊,像是要融入進去一樣。怎麼會這樣?那些白色的光點從各地飛出來,像是生命!我大吃一驚,難道這個人真的能夠擁有強行掠奪來的生命?這也太不公平了。
「啊!」他似乎也感受到了體內生命的充沛,大喊一聲,本來佝僂的腰背也直了起來,白髮變成黑髮,他居然在逐漸變年輕?!我此刻已經忘了震驚和恐懼,只是感受到一種死氣。對,就是死氣。一種死亡的氣息,儘管他在變年輕。「不可能,為什麼這種感覺在消失,我的生命呢?!」他本來正在得意,突然間恐懼的喊了起來,無人能回答他的問題。我舒了口氣,總算是沒有逆轉輪迴。但是接下來發生的事,我只能用一個苦笑來表示我的心情。沒錯,我的運氣一直都是這麼好,好到我自己都覺得自己真該去買彩票了。一股無形的吸力將我和他吸進了一個空洞之中,真是個巨大的失誤!我明明與這件事沒有關係,幹嘛要把我也帶到地獄啊?我心裡認定,他這種十惡不赦的人只能下地獄,只是沒想到這種接引力居然將我也拖了進來。若是吐血可以表示我抑鬱的心情,我真的要吐血了。
「你一個凡人,好大的膽子,居然敢憑一己之力逆轉生死?你真以為六道是你一個小小的人就可以掌控的嗎?」一個威嚴的聲音在空中響起。我和這個罪魁禍首漂浮在空中,沒有任何力量。「菩薩饒命!」他見風使舵,痛哭流涕「我是被逼的,我是被逼的!都是那個二爺,菩薩,你把他抓來,你就知道了!」「哦?你可知你建的這個陣法只會反噬使用的人?你難道沒有使用就被反噬了?他居然也讓你永生?」菩薩的幾個問題將他問的啞口無言。「你好好下去思過吧!」他瞬間變成一個光點,消失了。「你知道為什麼你在這裡嗎?」那個被稱作菩薩的聲音轉向我。「我不知。」我如實回答。「因為你是我的孩子。」聲音裡忽然有了一種叫做感情的東西。我愣住,「我有父母,你認錯人了。」「不,你是我的孩子。你的靈智由我開啟,你的一切都是我看著成長起來的。孩子,你知道你為什麼出現在這個世界嗎?」「為什麼?」「這要問你自己的本心。」「……」我真的無話可說了。經歷了這幾次事情,我認為現在突然有人出現在我面前,對我說,我是他的媽媽,我也不會感到驚訝。「你認為,我在騙你?」「不然呢?」「呵呵,這個答案不能由我告訴你,你自己選擇的路,只能自己前行。」又是這樣高深莫測的話,是不是所有很厲害的人都有這樣的脾氣?
「好了,時間也差不多了,你回去吧。記得我的問題,多問問自己。」我眼前一花,再度出現在那個山洞口。「小夢。」姐姐靠在一邊,目光幽邃。
「姐姐?」「我……」「你……」兩人同時開口,看看彼此,又都笑了。一切盡在不言中。「我們回去吧,這裡還是個有些動盪的小鎮,偶爾有些是非,戰火不要這麼快綿延過來才好呢。」當我們站在山頂,俯瞰下面的小鎮時,姐姐喃喃自語。「好了,該進行下一場旅途了。」雖然這裡沒有姐姐尋找的東西,可我還是覺得這一次,收穫很多。最後那個問號一直留在我的腦海裡,不停地迴響「你為什麼出現在這裡?」為什麼出現在這裡,是因為我的內疚?我的自責?抑或者是別的什麼?究竟是為什麼呢?(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