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夢!」柒月姐姐的聲音裡充滿了怒氣。我再也站不穩,踉蹌後退,靠在院子裡的槐樹樹幹上。「你們要為此付出代價。」我努力睜大眼睛,想要看清姐姐的身影,可這不過是我徒勞的掙扎而已。「那要看你有沒有本事了。」聽到那個人的聲音後,我心一涼,苦笑。果然還是沒能給他致命的一擊,不過他的樣子也很狼狽,衣服都碎裂成條狀。姐姐冷哼一聲,抬腿一踢,就把青衣人踢倒在地,而且沒有力氣爬起來。見她這樣,男人也認真的對待起來。兩個人的速度很快,我根本看不清電光火石之間都發生了什麼。但是心裡明白,這個男人在面對我的時候還是沒有使出全力。我不是他的對手。
「小夢姑娘,你沒事吧?」梅花先生出現的很是時候,將我扶到一邊。院子裡只剩下倒地不起的人,阿彩和阿明都沒了身影。「梅先生,你去找陣眼吧,我沒事。」我看著梅花先生,他一臉的猶豫不決,很顯然在糾結要不要拋下我去找陣眼。「這……」他又看看激戰的兩人,搖了搖頭,「我還是先安頓好你吧。」他扶著我進了最近的屋子,一開門,裡面有三個女人瑟瑟發抖的看著我們。我和梅花先生皆是一愣,然後關上門。「你們是誰?」我看著這三個完全沒有反抗能力的女人問道。「我,我是被抓來的……」其中一個女人哭著說。另兩個好像與她情況相同。「沒想到這個老色鬼居然還強搶良家婦女。」我咬著牙罵道。大概是用了僅剩的力氣,一說完,就覺得頭暈目眩。「小夢,你先在這裡休息。你們好好照顧她。」梅花先生看了看三個女人,似乎確定了她們無害後,推門出去了。
最先回答我問題的女人向我走過來,扶我到床上躺著。「你……」她不太敢跟我說話,也許是在屋子裡看到我與那個男人的戰鬥,而被嚇到了。我雖然困乏疲憊,還是強忍著不去睡覺「你們知不知道張財主守護的東西在哪裡?」「守護的東西?」三個女人抹去淚。一個個都是中上姿色,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還是那個女子開口「我們不知道你問的到底是什麼,但是我們被抓來了半年,他每個月的十五那天都要在院子裡搞什麼儀式,就像中了邪。」其他二人點頭。「他是在院子裡搞得儀式?」我心頭一動,繼續問道。
「沒錯。我們躲在這裡能窺見一二。每次場面都很隆重,他會親自端著一碗東西走到那棵槐樹下,然後倒掉,接著唸唸有詞。」另一個女人補充道。「你扶我起來。」我對身邊的女人示意。她有些猶豫。「你太虛弱了,出去好像沒什麼用。」「誰說我要出去了?」我看著她,忽然發現她的眉心有一點朱紅的印記。若隱若現。「那你……」她嘴裡雖然說著,手上也沒慢,輕輕將我扶起來,我伸長了脖子也看不到外面的情形。「你是焦急外面那個女子的安危吧?」她一語道出我的心事。我現在大體知道了陣眼的位置,自然不操心這個問題了。反而是姐姐。一個人戰兩人,就算知道她很強,也還是會不自覺的擔心。「你放心吧,那個女子已經佔了上風。」她輕聲安慰著我,我的身體略微放鬆的靠在她的肩膀上。心頭一凜,也不知哪裡來的力氣。從床上跳了下來,勉強穩住身形,冷冷的看著她。「你到底是誰?!」
「呦,這麼快就被發現了啊?真是沒勁。」她的手一拂臉,就換了一個容貌。這個容貌我記得,就是那天我和姐姐來到這裡的時候,張財主不肯放我和姐姐跟二爺走,是她出來制止了二爺。而且二爺也頗為聽從她的話。當時距離有點遠,僅僅是驚鴻一瞥,知道是個美女,現在看,她的眉心有一顆硃砂痣。這個女人可真會裝啊!「你是誰?!」我警惕的看著她,心裡卻暗自叫苦,梅花先生肯定是去找陣眼了,再聽外面的打鬥聲,姐姐一時半會也解決不了那個人。我的處境可是不妙呢,現在只有拖延時間,請求上蒼聽到我的祈禱,派人來救我。「呵呵,我是張財主啊。」「你才是真正的張財主?」我想了想,相信了。「好了,你跟我說說,你是怎麼發現我的?」我對視著她「你真想知道?」「不用拖延時間,我知道你心裡在想什麼,任何花招在我面前都是不堪一擊的。」她玩味的看著我,等著我開口。「首先,我們進來的時候,你們三個都在哭,我真沒看出來你們哪裡不對勁。但是從你的第二句話開始,你就不自覺的暴露了自己的權勢和習慣。你的話語非常鎮定,尤其是當我的問題越來愈多,你說的越多的時候,你表現得就越鎮定。那兩個女人根本不開口說話,而你,卻還有心思猜測我想幹什麼。試問,哪個被抓起來的女人會有閒心管別人的事?而且還能仔細回憶發生的一些與你無關的事情?」她看著我,抿嘴一笑「你倒是細心。若是男子,定會心疼人。」她這一笑怎麼給我的感覺這麼怪異……
「既然你已經識破了,我本想讓你休息一會兒再跟你慢慢玩,現在看來只能提前了。」聽到她這話,我立刻緊張起來,這人怎麼說變臉就變臉呢……我可是強弩之末,完全使不出力氣了。天哪,誰來救我?可惜,上天根本沒搭理我的請求,我被女人一手揪起衣領,她的另一隻手從我的臉頰劃過,長長的指甲劃的我有點疼。「皺眉幹什麼?我還沒用力呢!」似乎是為了印證她的話,她的手上加大力氣,我感覺到鋒利的指甲快劃破了我的皮膚,疼痛令我的面部不停地抽搐。我想要反抗,但是殘存的體力根本不足以對抗她。索性放棄了掙扎,任由她這麼提著。
「怎麼,不反抗了?」她似乎覺得沒意思,放開我,我一下跪倒在地,抬起頭,沒有一絲情緒的望著她。「說吧,你們來這裡,是不是為了陣眼。」我的眼中閃過一道光,「你為什麼要這麼做?」「因為,二爺是我的男人,我們是一家人,旺他,就是旺我。哈哈哈哈……」她狂笑著,身邊的兩個女人縮在角落裡小聲的哭泣。「那個傻蛋,讓他幹嘛就幹嘛,根本不知道我是在利用他的生命透支來完成這場巨大的啟陣儀式,不過,過了今晚,你們誰也別想活下去了!哈哈哈!」她狂笑著,我有些不解,腦袋飛速運轉,有些地方還是有點想不通。「好了,該不該知道的你都知道了,你現在可以去死了。」她本來美麗的臉因為這種殘忍,也變得妖異起來。她的手握住我的脖子,漸漸用力,我的呼吸越來越困難,身上本就酸軟無力,只能悲哀的閉上眼,姐姐,我不能陪你繼續尋找下去了……
「住手!」只聽一聲大喝,伴隨著屋頂的坍塌,我感覺到脖子上的手鬆開了。猛烈咳嗽幾聲,飛揚的灰塵中,兩道身影擋在我面前。我真有一種痛哭流涕的衝動,阿彩和阿明出來的太是時候了!「你們居然還沒死?」她看到這兩人,吃驚了一下,略一思索,繼續說「看來,他已經死了。」「沒錯,不過,他在死之前,告訴我們了一個秘密。」阿彩緊緊盯住她。「哈哈,沒錯,我就是真正的張財主——張雲生。你們要報仇就儘管來吧!」阿彩沒有衝上去,而是回過頭將我從地上扶起來。我看著她說道「快去破壞陣眼,就是那棵槐樹!」點頭又對阿明說道「我去破壞陣眼,你來拖住她!」「休想!你們兩人都給我乖乖留在這裡!」她手中也出現一把長劍,劍身泛著銀光。阿彩和阿明居然都打不過她?我心裡焦急,又幫不上忙,只能無力的看著。「我扶你過去吧。」之前躲在一角哭泣的兩個女人,一個來到我面前,另一個膽怯的看著我們。「好。」在她的攙扶下,我終於挪動到了槐樹底下。難怪剛才靠在這樹上,感覺更加無力,不是我的錯覺,而是這棵樹有古怪。
但是我該怎麼破解陣眼呢?我下意識的將目光放在姐姐的身上。似乎是感應到我的想法,姐姐大聲說道「小夢,用至陽至純的東西才能破這棵至陰的樹!」我想了想,我身上也沒什麼寶貝,我的血勉強能用吧?雖然我是女子,也是陰屬性,不過人的精血不是克制這些東西麼?抱著試試看的念頭,我咬破指尖。這是我第一次咬自己的手指,想要咬破還真得下狠心,疼痛使我一個戰慄,血一滴滴流了下來。當我滴了七八滴血的時候,我感覺到腳下開始震動,槐樹好像也搖搖晃晃,快倒了。果然有效,我鬆了口氣,指尖又隱隱疼了起來,以往看電視和小說,那些茅山道士們動不動就咬破指尖、舌尖,這得忍受多大的痛苦啊?(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