付倦隨便吃了點東西,一時之間沒了話題,大家都保持沉默。
「外面雷電交加,列車長和他的工作人員能穩住乘客嗎?」付瑤擔心的看著長長的車廂,裡面燈火通明。「事實證明,你的擔心不無道理。」我們都順著張立的手勢看去,他指著斷橋處,那裡好像有人?
「那人是要幹嘛啊?」小雨歪著頭問道。「想不開,要自殺?」林教授的回答很單純。
「不可能,他應該有什麼事,不過,那裡很危險,他已經搖搖欲墜了。來一陣風,可能就下去了。」趙胤的話音剛落,外面就起了一陣大風,雨滴降落的更密集了,那個人伸出手好像在抓什麼東西,身子一歪,果然掉了下去……
我們面面相覷,尹東健看著趙胤「烏鴉嘴啊……」
「……」現在去救根本救不了,命該如此。老爺爺很淡然,似乎並沒把人命放在心上,舒凡則是很緊張的看著我,「別怕。」我以為她很害怕死亡,握住她的手。她的手比我的還要涼「你生病了嗎?」我看了看她的臉色,氣色還可以,不像生病。
「小凡從小氣血虛弱,也許正是因如此,上天才如此眷顧她。她能夠輕易地被遊魂上身,可以替他們說完未了的心事。當然心懷不軌想要操控她的遊魂也有。我希望你們以後多多照顧她,她能為你們預知災禍,也算有幫助吧?」老爺爺鐵了心要把舒凡交給我們。
「爺爺,你放心吧,我們一定保護好她。」付瑤對爺爺很熱情,她應該是出於尊敬。
「嗯,我相信你們。對了,我還沒有自我介紹一下。我是舒凡的爺爺。也是預言族的大長老;斷念。」我對這些什麼族啊沒有概念,也是第一次聽說長老這個名詞。以前看小說,好像長老都是很厲害的人物。
「斷念,斷念,是斷掉執念吧?」尹東健重複一遍他的名字,看著老爺爺。「是啊,人生在世,紅塵之中免不了七情六慾。心中生出執念。孽業就隱藏其中。一旦把持不住,就有可能釀成大禍。我既要斷自己的念,也要斷他人的念。」
「原來如此。」付倦點點頭,「你們成為斷爺爺就行了,我的名字早已忘記了。」老爺爺的笑容給我一種博大的感覺,好像能包容一切。
「那我們也自我介紹一番吧。」這裡最有發言權的一個是付倦。另一個就是尹東健。尹東健這麼一說,我們都按照坐的順序依次自我報名。「斷爺爺,我是林熙。古文字系教授。」「斷爺爺好,我是教授的助理,大學生莫小雨。」「您好。我是張立……」
大家依次介紹完後,斷爺爺似乎全部記住了名字,我暗暗佩服他的記憶力,我還偷偷記了好幾次張立和趙胤的名字,才徹底沒有搞混。
「柒月姑娘。既然你答應了替我照顧小凡,我也送你一份禮物。」斷爺爺轉向我,他看了一眼在我身邊的小凡,目光裡滿是寵愛。
「你把右手伸出來。」我按照他的話,把右手伸出來。斷爺爺把手搭在我的手腕上,他在給我把脈?我看著斷爺爺閉著眼,疑惑又不敢開口問。
「咦,這脈象有點怪異。」他睜開眼,眼睛裡放出獵人見到獵物時才有的光彩,我怎麼覺得斷爺爺更像個江湖郎中。「斷爺爺,柒月本就與眾不同,不知您有沒有辦法,恢復她的靈力?」尹東健急切的站起身,走到我的另一側坐下。
「單看柒月姑娘的面相,可以說是九死一生。她雖然面容姣好,應該是安樂富貴之命。可是眉心處有一股暗黃色的氣,這種氣與掌握天下的皇子氣類似卻有不同。天子的的氣也是黃色,但,那是一點金黃,光芒耀眼,她的卻是暗黃,隱隱有死氣的徵兆。」我被斷爺爺的這一番話說的汗毛都豎了起來。我要死了?
「斷爺爺,您別打啞語了,您就簡單點說吧。」付瑤擔憂的看看我,又望著爺爺。
「姑娘,你的生辰可否說一下?我給你……」他話沒說完,就被尹東健打斷「不可以!」我一愣「怎麼了?」他意識到自己的失態,尷尬一笑「凡是為柒月算過生辰的人,都受了極重的內傷。是被卦象反噬所致,斷爺爺,我看還是算了吧。生死自有天命。」他很傷感的看著我,我完全不知道他在說什麼。
「被卦象所反噬?!那是要有多凶險?!」付瑤對此最為瞭解,她驚訝的再次看向我,「柒月看起來沒什麼特別,她眉間的暗黃之氣,會不會是詛咒之力仍未消除?」「什麼詛咒?」我第一次聽他們講我受到詛咒,睜大眼睛看向付瑤。她意識到自己失言了,緘默不言。
「柒月姑娘受到過詛咒?」斷爺爺詢問的眼神看著尹東健,我也好奇的看著他,他看了看我們二人,歎口氣「此事說來話長,我挑重點給您講講。您聽說過詛咒之石嗎?」
斷爺爺沉思了一會兒,點點頭「是不是關於彼岸黃泉的曼陀羅華?」
「是!想必您也知道這些事情的始末,柒月被選中收集這些石頭,同時身中詛咒。我們一路辛苦總算集齊一部分……」他頓了頓「最後還差兩塊,在異次空間,實在沒有辦法徹底解除詛咒,花魂們為了柒月自爆了。柒月也失去關於這些事的記憶,靈力也不見了。我們以為詛咒已經消除了,剛才聽您這麼一說……」斷爺爺皺著眉頭,「這樣說來,這氣確實有一絲改變命運之力。」
「可是,當時被詛咒纏身的時候,她的眉間,是黑氣。」冥提醒道。
「確實很奇怪,我走遍了大江南北也沒見過柒月姑娘這樣的氣。但是,我剛才為她把脈,發現她體內還有一股隱藏的力量,也許是靈力被封禁了?」斷爺爺沉思。
「那您有辦法解開嗎?」尹東健一臉期望的看著他。
「如果真的是被封禁了,不能輕易動它,這還得靠柒月姑娘自己。」斷爺爺和尹東健說了這麼多,我什麼也沒聽懂。外面的雨聲越來越大,馬上就到十點了。出了車廂那一排燈光外,四處都是一片黑暗,舒凡忽然緊握住我的手,身子顫抖不停。「你怎麼了?舒凡?」
「要來了,要來了!」她驚恐的看著我,但又不像在看我。目光放空,「泥土,石塊!!」她含糊不清地說著幾個詞。斷爺爺重複幾遍「糟了,是泥石流!」外面卡嚓一個閃電,不遠處的山坡隆隆滾動聲,泥土如河水一般淹來。(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