伴隨著趙寶兒身體的康復,小喜也離開了這個大家族。她還記得自己最初時候對自己許下的諾言。如果有朝一日趙寶兒再度出現,她就會離開史俊然的。因為只有這樣,才能讓他沒有牽絆。
臨走那天,她將趙寶兒的房間整理得整整齊齊地。四處都用抹布抹得透透亮亮地。連小秋都嘲笑她:「小喜子,你幹嘛將主子的屋子弄得這般乾淨啊?這又不比得皇宮。難不成你閒得慌,沒事情做麼?」
「四處擦得透亮一些,主子在這裡面生活也舒服一些。小秋啊……」
「什麼?」
「以後你要像我這樣,每日將主子的屋子擦一遍知道麼?對主子的服侍一定要周到。雖然現在不比從前了。可是對主子的服侍仍然馬虎不得。知道麼?」小喜叮囑道。
「我當然知道。放心吧,以後你想擦的時候,就交給我好了,這種粗活讓我來幹。」小秋笑嘻嘻地說道。
「如果我不在的話,你也要自覺做這些事,知道麼?」小喜又說道。
「知道啦。再說了,你怎麼會不在呢,是唄?」說畢,她就跳著出了房間。看著小秋的影子,小喜歎了一口氣。隨後又在房間裡四處擦了幾下。
將屋子擦得不能再擦的時候,她又將房間裡的所有雜物拿去井邊洗。趙寶兒回到屋子的時候,房間裡竟然空空如也。忙尋到小秋問情況。小秋方才將一切實情告訴她。
「哦?奇怪了?小喜今天是哪根神經搭錯了,竟將我的房間收拾得這般?而且所有的雜物都拿去井邊洗?這可不是一件簡單的活兒啊……」她感歎著。同時也跨出門,朝井邊而去。遠遠地。她就看見了小喜在那裡擰被子的身影。
「小喜,我又沒叫你洗這些,你幹嘛就洗啊?這麼多,你一個人能洗嗎?」趙寶兒從遠處走過來。
「主子。我閒著也是閒著。反正沒事幹。就是找一些事情來做。」小喜挺起身說道。
趙寶兒走過去,幫她將袖子擰起來。「說你傻,你還真是傻。以後沒事的時候,就陪我玩兒。如果我忙呢,就找小秋玩兒。現在不比以前了,所以你要對自己寬鬆一些,知道麼?」
「嗯,知道!」小喜笑顏答道。
爾後趙寶兒也幫著她洗這些雜物。「主子,不用了。」
「沒事的。」趙寶兒臉上露出笑意。
小喜的臉上也露出了笑。是啊。主子一向都是這般體恤人。「主子,我真不想離開你。可是為了俊然和你,我必須離開。」她在心裡這麼想道。爾後弓下身子。繼續洗手中雜物。洗完雜物,涼上竹竿之後,小喜又陪著趙寶兒四處逛了一圈。趙寶兒到現在,都不知道史俊然與小喜成親一事。院中的人有意隱瞞。七星聯體之事之後,更是不敢有人說。誰都怕說漏了嘴。小喜扶著她,心情十分開心,因為已經很久沒有這樣扶著主子散步了。
「主子,我覺得已經好長的時間沒有與你這般散步了。好開心。好懷戀。」小喜說道。
「怕什麼,以後的時間還長著呢。你啊,就等著在我身邊呆到老吧。我是不會放你去嫁人的。」她挑逗著她。
這句話讓小喜笑不出來。可是還是露出了笑意。「主子,我倒真希望在主子身前伺候到老。」
「呵呵,我這麼一說,你還真這麼認為了啊?放心吧,到時候我一定會找個好人家將你嫁出去的。絕對不會虧待你。」
「謝主子。」
「沒有什麼謝不謝的。你比我的親人還親。我不對你好。對誰好?」她說這句話的時候不經意,可是在小喜聽來。卻十分感動,不禁流出眼淚。她忙掩飾著,將眼淚拭去。由於掩飾著,所以趙寶兒並未看見。
「主子,小喜希望你一生都能平安快樂。」
「呵呵,我也希望你一生都平安快樂!」
簡單的兩句話,卻表達了她們主僕二人無價的情誼。陪趙寶兒在樹林裡逛了一大圈之後,小喜護送她回了房間。
爾後她又去史俊然的房間整理了一番。好一會兒,她才依依不捨地離開他的屋子。雖然他們已成親,可是除了那晚他喝醉了,將她當成主子的時候,與之發生關係了外,即便是後面成親了,他也沒有再碰過她一絲毫毛。與她成親,完全是他對她的責任。她知曉,他的心裡只有主子。
想著這一切,她的心裡也只有酸處。夜晚的時候,小喜乘大家都熟睡,披著月光獨自離開了小院落。
她於自己的屋子給趙寶兒留下一張字條:「主子,我想我的家人了,所以打算回家去尋親戚。我會在老家找一個好人家嫁掉的。以後不能服侍你了。請原諒小喜的擅自作主。小喜對不起你!」
然而,她對史俊然卻什麼也沒留下。臨走的時候,她心裡卻在對他說:「那一晚,本身就是一個錯誤。與你成親,更是一個極大的錯誤。而這一切的錯誤,都是我自己造成的。其實在每一個抉擇前,我都可以選擇不讓其發生的。然而我卻沒有阻止。快兩年了,然而我卻並不後悔。俊然,祝你以後能與主子白頭到老。我祝福你們。」
第二日正午,大家方才發現小喜的離開。趙寶兒拿著小喜留下的字條,看了後皺起了眉。
「沒理由啊,小喜是一個孤兒,哪來的家人啊?是我記錯了,還是怎麼滴?小秋……」她忙喚了小秋。
「主子,怎麼啦?」小秋趕緊冒過來。
「小喜有親人嗎?她老家在哪裡啊?我怎麼一點都不清楚啊?」她問。
「額,好似有。不過老家在哪裡,我也不知道。」小秋搖搖頭。
爾後,她又問了小扇子和小羅子,他們都是搖頭。她的眉頭皺得更深了。
史俊然跑到院子外的樹林口,朝遠處望去,可是她早已不見了人影。這時,她已不知道去到了哪裡,混到了哪個茫茫人群?
「小喜,你怎麼這麼傻?……是我負了你……對不起……」史俊然的臉上亦是一副愁容,顯然他對小喜出走一事,感覺到自責。他當然知道她出走的真正原因。她是為了他,所以才出走的。他對小喜有一股歉疚。可是因為太愛寶兒,所以他又不能將這事說給她聽。「原來我也很自私。可是我真的想自私這一次。因為,我真的好想與寶兒在一起。小喜,你能理解我嗎?小喜,我只能對不起你了……」
蕭凡從他身後走了上來。他拍拍他的肩膀,道:「別難過了。我理解你的心情。」
「謝謝!」史俊然回頭看著他。蕭凡對他清冷地一笑。
「你可千萬辜負了小喜姑娘的一番心意!」
史俊然並無說什麼。他只是望著樹林的那頭。
人世間的感情,孰能說清?史俊然對小喜只有愧疚。然而他的心裡卻只有趙寶兒。在愛情面前,注定他會自私。所以呢,小喜也注定離開,受傷,孤獨。可是這不僅僅是她,他也會心裡愧疚。沒有人心裡會好受的。
趙寶兒拍拍腦袋,還是沒有搞清楚小喜為什麼要離開。「是不是我對小喜不夠關心?我連她是否有家人都不知道,還一直都說與她情誼深呢,我真是一個大糊塗鬼!」她自己罵道自己。爾後又跑出院門,見眾多人都站在院門口望向樹林的那一方,她也又愁起了眉。
「好啦好啦,你們大家都不用擔心啦。小喜聰明伶俐,她不會有事的。我想啊,她以後一定會回來的。因為呢,她放不下我啊。」趙寶兒出言安慰道。看大家對小喜這般熱心,她也為小喜開心。果然是一個逗人喜愛的丫頭。她在心裡稱讚道。
小喜就這麼離開了!
後面的兩日,趙寶兒的身體已經恢復得差不多了。頸項上的那塊紗布已經可以扯掉了。她去找到了面具人。面具人自從來到這個小茅院之後,就沒有離開。
只是每天他一大清晨就會離開,到傍晚地時候,才會回到這裡。完全將這裡當成了棲息之所了。雖然與這麼多的人居住在一起,然而他仍然是獨來獨往,完全沉浸在個人的生活之中。
這日傍晚,趙寶兒於森林深處截住了他。
「你怎麼在這裡?」看見她,他問。
「等你啊!」她說道。
「說吧!」面具人說道,似乎早就知道她會來等他。
「面具哥哥,我來截你,是想讓你將那個小瓶子給我。」她說道。
「你確定要喝下它?」面具人問。
「嗯!」她點頭。
「好吧。」面具人從衣袋裡摸出忘情水的瓶子遞給了她。她抓起瓶子二話沒說,一口就喝下了。隨即她的身子就泛著晶瑩的光茫,有一股瑩光般地東西聚成一個長條狀,從她身體裡鑽出來,飛向空中,慢慢飄遠。直到那條晶瑩般的東西消失在半空中時,她身上的瑩光方才緩慢消失,最後恢復到了平靜。
她睜開眼。感覺混身十分的輕鬆。「咦,面具哥哥,你怎麼在這裡啊?」她已經忘記了她剛才要「忘情水」的那事了。喝了忘情水就會這樣。她連自己來這森林裡的目的都忘記了。喝了忘情水之後,就如同得了部份失憶症一般。有的東西記得,有的東西不記得。而她不記得的事情就是與尹澤之間發生的事。除此之外,其它,她都記得。(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