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不容易從人肉做的城牆中擠到了最前面。這時,花轎正好從她眼前經過。「阿澤,阿澤……」她朝花轎撲去。儘管有士兵阻攔,然而她卻逮著那士兵的手腕狠狠地咬了一口,疼得那士兵齜牙咧嘴。她一把推開那士兵,又跑上前去攔住了花轎。
「阿澤,阿澤……」她跟隨在花轎下面,一邊跑著一邊叫著。這時冰夢魘和尹澤都看向了花轎之下,看到了她。而街邊的人群更是瞬間沸騰起來。竟然有人公然闖皇室隊伍,這是要攔親,還是要幹啥?
冰夢魘一見是她,臉上的笑容立刻逝去,眼神變得犀利。而尹澤看著花轎下的她,竟然露出了陌生而又奇怪的眼神?看到他這般的眼神,她的心陡然像被刀割似的。
「阿澤,我是小維啊,我是夏小維,我告訴你,我不許你與冰夢魘大婚,我不許,阿澤,阿澤……」她喚著他,眼淚不住地流下來。
這時旁邊來了士兵將她架住,她卻不知從哪裡來的力氣,竟將他們全部推開,又跑上去,扒著花轎,不停地哭泣,不停地叫喊。在這一刻,她只想讓他記起她,縱然是死,她也要與他一起,她就是不想他隨冰夢魘而去。
「阿澤,還記得咱們第一次見面嗎?咱們在21世紀,我還是一個學生,那天我滿十八歲,剛好成年。你被人追殺,在洗手間裡,你摀住我的嘴,我以為你是壞人,就不住地踢你。然而後來我卻救了你。阿澤,你還記得嗎?再後來,我又再救了你一次。你住進了我的家。咱們相處了好一段時間。從那時起,我就愛上了你。深深地愛上了你。阿澤。這些事情你都還記得嗎?我是小維啊,我是夏小維……」說著這些話的時候,她自己都忍不住再說下去了。眼淚只是「嘩嘩」地流下。
尹澤看著她,那眼神仍然奇怪而陌生。看著她這般傷心,他卻不知道她是誰。於是他側頭看向冰夢魘,問道:「她是誰啊,她在喚我嗎?」
冰夢魘溫柔地朝他微笑,道:「不,你不認識她。我想。你可能長得十分像她的一個情人吧,所以她才會這般。」
聽了冰夢魘的話,尹澤覺得有理。於是又回過頭看向花轎下的她。道:「姑娘,你認錯人了,我不是你要找的那個人。」
這句話如同重捶一般敲在她的心窩上。她扒在花轎上,仰望他,眼淚如同斷了線的珠簾,不停地滑落。
「你什麼都可以忘,但你怎麼可以忘了我?你到這個世界來,不就是為了尋我嗎?我在你的心裡是那般的刻苦銘心,可是為什麼,在這最關鍵的時候。你卻還是把我忘了?阿澤,你知道我的心裡有多痛?多疼?如果你隨冰夢魘去了,咱們的所有執著,都白廢了。你還想讓咱們再繞多久,繞多遠?我錯了。你也要錯嗎?」她痛哭失聲。看著一直扒在花轎上的她。尹澤陌生而又奇怪,又摻合了一股莫名的深沉。
看著尹澤面容所起的變化。冰夢魘立刻下令道:「趕緊將這女瘋子拉下去重打二十大板!」她一聲喝令,來了更多的士兵將她架起,將她從花轎上掰開了。花轎仍然緩慢朝前而行,保持著原先的速度。尹澤卻仍舊回過頭去看她。陌生中彷彿又有一絲熟悉。可是他實在想不起,究竟在哪裡見過她。
趙寶兒停止了哭泣。她看著回頭來看她的尹澤。「阿澤,你是不是覺得,我其實並不是那般陌生呢?那是因為我本身就扎進了你內心的最底處。如果你停下腳步,我一定能夠喚醒你。可是冰夢魘怎麼可能會讓我喚醒你呢?我們之間隔了一個冰夢魘。所以,為了保存咱們愛情的純潔,就讓我血洗你的這個婚禮吧。在冰夢魘玷污咱們這份感情之前,讓我帶著它的聖潔離去。請記住我們的愛,請記住我愛你!」她從袖子裡猛然抽出那把早已準備好的匕首,右手一揮,就割向了自己的脖子。鮮血汩汩而流。她的眼角頓時又溢出兩行淚花。
這一幕盡收他的眼底。尹澤的腦子裡忽然閃現出了眾多夏小維的畫面。一頁一頁,那些美好的,傷心的,都從他腦子裡一一閃過。「小維?」他的嘴裡喃喃而道。而下一刻,他就將夏小維全部想起來了,此刻淚珠已不由得從他眼眶裡流了出來。
正想從花轎裡一飛而出,竟被冰夢魘先下手為強,立刻封住了他的穴道,讓他無法動彈。二話不說,手按血魔蕭,立刻念起咒語。在她的咒語中,尹澤又慢慢忘記了夏小維。
此刻,狂風起,哀歌嚎,喜慶中夾雜著多少人的悲傷故事?那般痛徹心扉,非經歷,又何曾能明白?
在鑼鼓聲中,在渺渺狂風中,她終究還是倒了下去。士兵們見她自刎,也就沒有再打她二十大板。將她扔進人群中,仍其自生自滅,爾後追著隊伍而去。
街邊的人都立刻讓開一條道。看著匍匐在地上的她,濺出的血花,不禁都搖搖頭。
「這是誰家姑娘啊?怎敢去攔冰夢魘婚車呢?這不,還自刎了,難道她當真與那尹澤有關係?」旁邊有人議論著。
「怎麼可能,你瞧她醜得跟麻雀似的,那美男子怎會喜歡這樣一個醜八怪呢?」又有人接語。
「可是你們看,她的另一邊臉還是很絕塵啊!如果沒被毀容的話,應該也是一個美人丕子吧?」有人說道。
「啊,這張臉我認識。她不就是雪國的大公主趙寶兒嗎?縱然她毀了一邊臉,可是從另一邊臉仍然可以認出她。」一個老頭子趕緊走出來說道。
「怎麼可能?死老頭子,你睜眼說瞎話吧?」有人臭罵道。
「哎,我也不確定,感覺挺像的。」老頭子又打退堂鼓。
「你們說,她與那尹澤究竟是什麼關係啊?會不會真有關係啊?你看她剛才哭得那般撕心裂肺。如果沒這回事的話,她怎可能這般傷心?」人群中又有人問。
「哎,不知道呢。血洗婚禮,的確罕見。皇室中人的關係確實複雜。」
「別議論了你們。那冰夢魘不是說了嗎,她就一瘋子。一個瘋子來鬧了場,你們還當寶貝似的在這裡看熱鬧。真是愚笨。」旁邊來了一個小叫花子一邊磕著瓜子,一邊說道。將磕完的瓜子殼,直接扔打在了地上的她的身上。
「你們說,人要是死在這裡了,會有誰來收屍啊?」又有人起問。
「哎,趕緊走吧,自有官爺們收拾場地的。」說畢,那些人紛紛離去。誰都怕惹了一身晦氣。
見人們都盡數散去,那小叫花子趕緊蹲下身去,於她身上搜索寶貴的東西,看能搜出什麼寶貝東西不?搜死人的東西的確過分了,可是若真搜出什麼寶貝來,那也是一件可樂的事情啊!這樣想著,小叫花子倒是興致高揚!(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