離開四櫻中學後,我才知道我和以前的生活已經徹底告別了。首先,余明因為學習緊張,只偶爾來找我出去玩。漸漸地,我感覺到這種距離的存在,有的時候我也刻意的跟他說我沒時間。我騙他說我在某個公司上班,沒有時間出去玩。他也相信了。
這個世界什麼東西都會變。你以為不可能會變的東西它卻變了。而無論這個世界如何變幻,我都沒有什麼特別的想法。我本來就已經不存在良心了。在這個沒有良心的世界,我只是發揮了我沒有良心的特能。所以,對於任何事情,我都沒有太大的反應,甚至可以做到沒有反應。我就是這樣一個人。這個世界,悄無聲息地就把我造就成了這樣一個人。而我,對於這樣的我,卻沒有覺著哪裡不妥。應該說,映襯了我沒有反應的說法。這樣一個我,不知道腦子每天在想些什麼。而到最後,腦子裡仍然一片空白。什麼也沒有。沒有想法。沒有記憶。這樣一個我,似乎很糟糕。這樣糟糕的我,卻不覺得不妥。
退學之後,我每天蹲在家看cd。我心裡面很煩燥。可具體又不知道煩燥什麼。我看cd幾乎看到忘我的境界。每天,不管外面的世界,就看cd。對於我來說,也沒有外面的世界。只有我一個人。這樣一個事實,在我頭腦清醒的時候,是最清楚的。
劉曉英也不管我。儘管我退學在家,卻仍然很少看見她的人影。有時候,我看cd累了,叫她做飯,卻整個屋子都找不到她的影子。於是我就自己泡麵吃。我除了會泡麵,其它的什麼也不會做。我討厭保姆。可是我卻不能沒有保姆。這就是這個世界的可笑之處。
我幾乎每天都自己泡麵。我餓了的時候就自己爬起來泡麵。
這樣的日子過了有一段時間。
可就在不久,我把劉曉英趕出了我家。
那天,我蹲在房間裡看cd睡著了。當我醒來的時候已是晚上。天已經黑了。我習慣的從地上爬起來。走出自己的房間。進廚房弄泡麵。我的眼睛還是半閉著。我把泡麵弄好,就端到客廳。我坐在沙發上吃著泡麵。餓了的人,吃什麼都覺著好吃。而我就沉浸在這種泡麵的美味中。就在我吃得正起勁的時候,我聽見劉曉英的房間有人在說話。不是不在家麼?為何還有人在說話?
在我的腦海裡,突然閃現出那種事情。我說過,我們家的保姆都很賤。這不用再分析了。肯定是這樣。那天,我不知道我哪裡來的火氣。我的火氣真的很大。我直接端著我的泡麵走進劉曉英的房間潑在了他們身上。劉曉英二話不說,從床上站起來就給了我一巴掌。
「你打我?」我當時淚花立刻就閃現出來了。我是一個生世不好的人。全世界的人都不管我不要我。可是從小也沒有人打過我呀。
「我就打你。」劉曉英振振地說。
聽到她這句話,我猛撲向她。可是我不是她的對手。她死死地扯著我的頭髮不放。我只感覺我的頭疼欲裂。我被她壓在了地板上。我的頭髮被她扯掉了好幾撮。
「我告訴你,別以為你媽有幾個錢就了不起。她只不過是被男人蹂躪的一隻雞。而你只不過是一隻雞生下的野雜種。在這個世界上,沒有人要你。你只不過是這個世界的一個棄嬰。你算什麼?你有什麼?你什麼也不是。我只是可憐你,你是一隻十足的可憐蟲。」
聽著劉曉英的辱罵,我只死死的拎著她的身上僅剩的衣服。
劉曉英把我的手從她的衣服上撇開。她站了起來。用一種很輕視的眼神看著我。
看著她那下賤的眼神,我尚失理智已達到最高境界。
「滾。」我大叫一聲。從地上站起來瘋了似的拿著東西往他們身上砸。玻璃杯,花瓶,化裝品,鬧鐘,全往他們身上砸去。
「滾,滾,滾……」我瘋了似的大叫。
「瘋了,這人瘋了。」我只聽劉曉英對那男的說道。他們胡亂地穿上衣服,立馬逃出了這個房間。我還在向門口砸著。聽見門關響的聲音,我才停止下來。
那一刻,我坍塌在地板上哭了。眼淚像噴泉一樣的湧出來。
沒有人可以理解我那一刻的心情。
我真的只是這個世界的一個棄嬰嗎?
就算我死了,也沒有人關愛和可憐嗎?
這個世界,只是我一個人嗎?
我坍塌在地板上,哭得眼睛都乾涸了。我撕聲立竭的哭喊也沒有人聽見。
我哭得眼睛都紅腫了,聲音也嘶啞了。
我哭得再也流不出眼淚,再也叫不出聲音才停止了我猛烈的哭喊。
我坐在地板上沉靜了很久,才站起來。
從地板上站起來之後,我就不再哭了。
我走進洗手間用清水洗乾淨我的臉,算是結束了我的哭泣。
保姆走了,我以後的生活該怎麼辦?我是不是要再請一個保姆呢?想到這裡,我不禁搖搖頭。「保姆」從此以後你就永遠的消失在我的生活吧。我再也不要請保姆了。我的世界,再也不允許「保姆」的出現。這就是我哭泣後,唯一得出的答案。(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