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個壯漢將趙寶兒全身捆綁起來,拖到一口井旁,扔了下去。尹澤站在一旁看著,心裡突然有一股劇烈的疼。可是這「疼」,卻又談不上理由。
「為什麼會有這般感覺?不僅心軟,而且不想她死……」他陷入了無陷遐思。她剛才的眼神,一直浮現在他的腦海裡。那眼神,好似熟悉!
他立刻奔向那口井。可是已經聽到「咚」地一聲落水之音。他的心彷彿被什麼狠狠地刮了一刀!趕緊用手摀住了胸口。
黑影從遠處走了過來。「不用看啦,都投井了,肯定是死啦!如果你擔心她死不了,我不介意你也跟著跳下去。」黑影心裡十分不痛快,正好找到一個出氣的地方。尹澤回過頭瞪了他一眼,爾後就甩袖離去。
黑影趕緊扒到井口處,往下望。這口井深不見底,不死才怪。「丫頭,你不是在給我開玩笑吧?如果你真的死了,我救他又有什麼用?」此刻,他的心亦萬分絞痛。
冰夢魘來到尹澤的身旁。他正在把玩著手裡的枯草。
「你剛才為何對她心軟?」她柔和地問道。
「我也不知道。」他淡淡地回答。
「你如果對她沒心軟,我可能就不會殺她。」
「說這些還有什麼用呢?她已經死了……」他將枯草扔到了很遠的地方。
「是不是我太絕情了?」她又問。
「每個人有每個人的想法。談不上對錯。剛才應是我錯了吧,我不應該對她心軟。」說畢,扭個頭朝另一方向而去。看著他的背影,她的視線久久地都停在他身上。
趙寶兒落入井後,只感覺「叮咚」一聲,自己掉進了無比冰冷的水中。「啊,好冷啊。蝕骨的冷。喂,戒指,快快顯靈,快快顯靈……」可是在連續喚了許多聲之後,仍無發生任何變化。自己仍然在不停地沉落。周圍的水越來越冰。而自己也「咕嚕咕嚕」灌進了不少水。
「不會吧,這戒指該不是不顯靈了吧?怎麼會這樣?老天爺別嚇我,我還不想死啊……救命啊……救命啊……」一張嘴,就有更多的水灌進嘴裡。她只能在心裡狂喊救命。
「完了。這破戒指一定是壞了。我怎麼這麼倒霉啊……」意識漸漸模糊。最後已不知道自己在了哪裡。感覺眼前一黑,一切的一切都消失了。
「砰」地一聲,她掉進了一個草堆裡,摔得她屁股開花。「哎喲,好疼啊,我的屁股……」她趕緊從草堆裡翻坐了起來。「咦。這是哪裡啊?」她四處觀望著。
「咦,這個地方好似很熟悉?以前來過?」
過了好一會兒,她方才從草堆裡站起來。向四周打量一番。發現是上次掉進的那個深谷。是那塊白色石頭將她送進來的……
「面具哥哥……」她大叫道。不錯,面具哥哥就住在這裡面。
「面具哥哥……」她不停地喚道。此刻,她只想找個人說說話。問清楚,自己到底是活著,還是死了!
喚了好久也沒有人回應。最後,她攤躺在青草上睡覺。「不管是活著也好,死了也好。睡覺總是少不了的。既然沒有人,那就先睡一覺好了!」
閉上眼,給自己一片安寧與祥和。感覺一切的一切都融入了大自然。四處一片靜謐。周圍是一片敞大敞大的海,遙遠得無法看到它的邊際,無窮無盡,博大無邊……
這樣的狀態應該是快要睡著了吧?
突然,大海上響起了一曲笛聲。彷彿是仙人在遙遠地深海傳出一首曲子。讓人不停地眺望,可是眺望到盡頭,卻是水天相接……
給人無限遐想……
「真美妙的曲子啊,沒想到在夢裡亦能如此般享受……」她綻開了溫和地笑顏。
「不對,好像自己沒有睡著。」她趕緊睜開了一隻眼睛。「是啊,自己根本就沒睡著。」可是那笛聲仍然在。於是她趕緊從青草上翻坐了起來。
她知道那笛聲一定是那面具哥哥在吹。
「面具哥哥……面具哥哥……」她站起身,大聲地呼喊道。整個深谷都迴盪著她的聲音。可是笛聲並未由於她的呼喊而停落。遠處絕壁上的他,仍然不緩不慢地吹著笛音,彷彿外界的一切都與他無關。
她已經看到了站在絕壁上吹笛音的他。這時她安靜了下來,抬著頭靜靜地仰望著他,彷彿凡人仰望仙人一般!
「面具哥哥你吹的笛音真好聽!」她小聲地感歎道。
許久,笛音方才落下!微風吹起他的衣衫,讓他看起來是那般地不同凡人。他轉過身,朝谷底飛了下來。猶如神仙從天而降。她被眼前的這一幕擦亮了眼睛。若是他沒戴那張面具,其本人又是怎麼樣的一幅畫景呢?她在腦子裡定格出一幅神仙下凡之畫。只可惜,現在沒筆沒墨的,無法將它畫下來。
面具人飛落到了她的面前,如同一陣風,瞬間而至。這種感覺虛無縹緲!
「面具哥哥……」她喚道。
「歡迎你再來到深谷。」他的聲音暗啞。
「原來是你救了我?那上次也一定是你救了我父皇吧?」她問道。他並不吭聲,卻很自然地看著她。
「好吧,那你與這戒指是有什麼關係?」她將右手拿起來,現出無名指上的那顆戒指。「你是它的主人嗎?」她又問。
「不錯,我就是它的主人。凡是與這戒指有緣之人,皆是與我有緣之人。所以在他們最危難地時候,我會救他們。同時也是為了這戒指永遠地流傳在這個世界上。」面具人微淡地說道。
「原來如此。真沒想到,你就是它的主人。面具哥哥,我爹娘已經告訴了我這戒指的故事。你是想讓它有一天落到你深愛的她的手裡,讓她尋覓你而來是嗎?」
「是這樣吧!」面具人答道。
「真偉大!我現在知道了,面具哥哥,你其實就是一位仙人。要不然,我怎麼會莫名其妙地從那深井裡掉落到這裡來。而上次,你在我夢中告訴我怎樣救榆坤。這些事都是神仙才能做的事。面具哥哥,你真的是一位神仙嗎?」她稚嫩地問道。
「神仙也好,凡人也罷,最終都是要經歷艱難困苦地洗滌。」面具人感歎道。
「面具哥哥,你將這戒指流落人間,難道你的那個她,是一個凡人嗎?你是神仙,而她是一個凡人?」
「嗯!」他點點頭。
「可是神仙與凡人是不能戀愛的。你們怎麼可能會在一起?」她疑惑。
「這很簡單,我甘願為她做凡人!」
「面具哥哥,你想做凡人?」
「神仙本就是凡人。你或可說我是神仙,亦可說我是凡人。凡人與神仙之間乃一念之差。」面具人如此答道。她感覺聽不懂。或許神仙說的話,就是如此深奧吧。(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