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錯。也就是說緣份很深,卻注定不會有結果。」
「原來如此。」
「是呀。我就問看相先生,何以如此肯定地說?」
「那是為何?」
「看相先生說了,人世間有兩種人很特別。一種就是我這種『死緣』之人。一種是『福緣』之人。這兩種人都是世間很罕見的。『死緣』之人在其脖子下兩塊鎖骨的正中央位置有一顆黑色的痣。而『福緣』之人在那裡也有一顆痣,不過卻是紅痣。」
趙寶兒用手觸摸到自己脖子下兩塊鎖骨的正中央位置,不錯,在那裡確實有一顆紅症。很大,很顯眼,所以趙寶兒從小就知道了這顆痣的存在。
而莉花的那個位置也確實有一顆黑痣。
「這只是看相之人的一面說詞,不可盡信。」
「信也可,不信也罷。反正我就是一個『死緣』之人。」
「未必是『死緣』。你應該看看你周圍的其它人。比如黑影,我覺得平時他雖然讓人討厭了一點,可是人還是蠻好的。他對你很不錯啊!」
「黑影,黑影才十七歲。你知道他姓什麼嗎?他姓末,名叫末離。」
「末?末離?難道他是?」趙寶兒恍然大悟。
「不錯,他就是我們的兒子。」
「啊?」趙寶兒還是尖叫出聲。她一直都誤認為黑影對莉花有意思。沒想到,他們竟是母子關係?無語,超極無語……
「既然他是你兒子,那為何你對他還如此冷淡,好似你們就是陌生人似的。」
「說來話長。黑影十四歲的時候就尋來了紅香樓。他是為尋我而來。起初我並不知他就是末離。後來漸漸地知道了。可是我還是裝作不知道。」
「為什麼?」
「我不想讓他捲進來。」
「可是他已經被捲進來了。不然,為何他會在這裡呆三年?並且每夜都坐於屋頂上看星星?莉花姐,你對黑影瞭解得並不多呀。」
「多也罷。不多也罷。就這樣了。我也不想去瞭解他。」
「我不明白。他是你兒子,為何你要這樣對他?」
「你不明白,我也不明白。素兒,夜深了,咱們還是回去吧?」
「好。」趙寶兒知道強求不來。
他們是母子。她卻不認他。佯裝什麼也不知道。可是她可知,他知道她的一切?不想讓他捲進去,可是又怎麼不捲進去?陡然間,趙寶兒心裡多了一份莫名的憂鬱。那個黑影。心藏得很深啊!看來。他的內心與他的表面功夫完全不統一呀!
心裡有一種莫名的不安穩!
告別莉花,她獨自回房。心裡思忖著東西,內心裡莫名地納悶著。路經一個小花園時,忽頭上滑下一些碎瓦片。「啊!」她尖叫著趕緊從屋簷下跳開。
「是誰這麼缺德呀?半夜出來裝神弄鬼嚇人?有出息嗎?」趙寶兒顧不得自己在紅香樓樹立下的淑女形象,開口大罵道。
「是我。」這時,黑影的頭從屋頂上探出來看她。藉著月光的光輝。她可以很清楚地看清他的臉。
「你在那上面幹什麼?大半夜地,你鬼鬼祟祟在那上面幹嘛?」趙寶指手罵道。
「看星星呀。你看這天上的星星多美呀!」黑影倒是十分有風度的樣子。
「美過鬼,天空中一片黑暗。一顆星都沒有,美什麼呀?」趙寶兒四處仰望,確實一顆星都沒看到。
「誰說的沒有星星?只要眼中有星星。就算天上沒有,你一樣的也能看到。」
「鬼扯。」說畢,趙寶兒提起裙福朝前走去。不理他。深更半夜了,她可不想在這裡與他胡言亂語,扯東扯西的。
不過走了幾步。她又停了下來。回過頭望著屋頂上。
「喂,黑影,你還是早點回去休息吧!這深更半夜地,坐在屋頂上也不好玩。」說完這話,她徑直離開了。
趙寶兒更加鬱悶。想不明白,為何會對他說那句話。他把她賣到紅香樓。她理應巴不得他過得淒苦。她應該高興才對。可是竟然對他有點不忍心。
「唉,又是我可憐的慈悲心在作怪……幹嘛要同情他?……他在那屋頂上凍死,餓死,摔死,關我屁事啊……」這麼想到之後,她一口氣衝到了自己的屋門外。
輕輕推開門。將門掩好。點了燈。房間裡燈火通明,四處都耀晃晃的。趙寶兒坐於桌旁,喝著茶,根本不想睡覺。沒想到,一晃一個月就過去了。
「我得在這裡呆到什麼時候呀?莉花姐這樣,我又不放心離去。那黑影,陰魂又老是不散。我究竟該怎麼辦?不可能在這裡一直呆下去吧?」趙寶兒自言自語。
這時,屋頂上一片「洗洗涮涮」地響。趙寶兒立刻抬頭望向屋頂上。果然,黑影揭開幾片瓦片,正要從上面跳下來。
她欲要出口阻止,可是已經來不及了,他已經跳到了她的面前。
「你一個人在這屋子裡『嘰裡咕嚕』的念什麼?」黑影奇怪地看著她。
「你來這裡做什麼?」趙寶兒更加鬱悶地質問道。
「我就是路過你的屋頂時聽見你一個人在說話,覺得奇怪就下來看看。」
「看什麼看,有什麼好看的?我一個人就不可以說話嗎?你知不知道,一個男人是不可以隨便闖入一個女人的房間的。你這也不懂嗎?」
黑影搖搖頭。「不過,我並沒有將你當作一個女人來看待。」
「你——」趙寶兒被他氣得噴血。只想將他一腳踹出去。這麼想著,也就真的這麼做了。
只聽黑影「啊」地一聲尖叫,疼得雙手抱膝而跳。
「喂,你怎麼這麼惡毒呀?」黑影憤怒地看著她。
「這就叫惡毒嗎?本小姐更惡毒的一面你還沒有看到。不過,馬上就讓你見識。」說畢,不知從哪裡抓來一根大木棒,對指著他。
「你這是要幹什麼?」
「關門打狗啊!」說畢,就毫不客氣地朝他打去。幸好他閃得快。在屋子裡來去幾個回合後,黑影被迫躍上屋頂。眼裡鼻裡全是噴的氣。
「沒見過你這麼野蠻的女人。告訴你,這輩子你也別想出紅香樓了。」說畢,憤憤地離去。
「喂,出不出紅香樓是你說了算嗎?現在只是本小姐不想出去而已,要出去,你還攔得了嗎?」趙寶兒朝著屋頂大喊。知道黑影滾遠了。坐下來,喝了一口水。半響,她忽然想起了什麼,抬起頭,屋頂的那個破洞還在那裡。
「喂,該死的人,你把瓦片蓋好才走啊……下雨怎麼辦……」可是寂靜的夜裡,語音如沉海底,沒有激起半點回應。
……(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