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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卷 142:閉門思過 文 / 佐安

    榆皇正坐於明善宮處理事物,見她風裡火裡地走進來,將手中的奏折放下,兩隻眼睛直直地盯著她。這敢闖明善宮的人,她還是第一個。

    「寶兒給榆皇請安。」半蹲下身,行了禮。也不指望他叫她起來,自行起了身。

    榆皇心裡一沉,這眼前之女也太狂妄,太無禮了。語氣也不待善,道:「你可知道擅闖明善宮是何罪?」

    她怎會沒想到這些?只是他又不待見她,她迫於無奈才闖了進來。「皇上要我怎麼做?你又不待見寶兒,寶兒就只有闖進來了。」

    榆皇心裡很不爽,可是礙於諸多方面,又不能治她罪。心中的不爽,硬生生地吞了下去。面色不善地道:「你來有何事?」也不叫她坐。

    他不叫她坐,她也就不坐。站,對於她來說,也不是什麼大不了的事情。壓下心中的火氣,挺起胸膛,道:「皇上為何要定蕭凡死罪?蕭凡何罪之有?人是我砸的,你要定罪就定我吧。」她口無遮攔,怎麼想的就怎麼說了出來。

    自是沒有人敢這樣與榆皇說話的。榆皇的臉沉得更黑。冷冷道:「你來就為這事?」

    她也不管他的語氣有多冰冷,自己心中的火氣都還未散,還怎麼管得了他?雖然這麼做,有可能會給自己討來殺身之禍,可是就算自己不死,這樣活著又有什麼意義?心中已無他想,就算一死,她也要將心中的怨氣吐出來。

    「現在榆坤王子昏迷不醒,太醫說了他有可能一睡不醒。榆坤王子都這樣了,為何皇上還要月底主持我與他完婚?這樣做又有何意義?」

    榆皇早已被她的無禮與狂妄激怒了。一直都在壓制自己的怒氣。「我兒成那樣,還不都是你造成的?你這又怪得了誰?」

    停了半響又道:「你和我兒的婚期已定,風聲已經放出去了。且是風雪兩國聯姻。別說我兒一睡不醒。就算我兒一命嗚呼,這婚還得照期舉行。這要怪也不能怪我。只能怪你身在皇族。你是皇族的後代。」

    趙寶兒早已氣得火冒三丈。「皇族的後代怎麼了?皇族的後代就要忍受這無理的待遇嗎?如果榆坤王子不醒,這婚我不結。且蕭凡是我雪國的護衛,你們風國沒有權利處置他。」說畢,兩隻眼睛憤恨地盯著榆炎。

    榆炎也壓制不了心中的火氣了。這小丫頭居然敢挑戰他的耐心?「我已心意已決,不會再改變什麼了。如果你執意要弄出個什麼明堂出來,我也會為我的兒子討回一個公道的。風雪兩國的和平現在也不是我說了算。能不能和平,我也不想再管了。你下去吧。我還有諸多國事要處理。」說畢埋下頭。拿起桌上的文案處理起來。

    趙寶兒還想再說,可是榆炎根本一幅不再搭理她的模樣。說到嘴邊的話又吞了回去。忍了氣,豎了豎眉,轉身離開了明善宮。

    回到白鶴宮,趙寶兒一封急書寫下。將信紙折好,交給蕭凡手下的一個兵將。「將這封信。連夜趕路送回雪國,交給我的父皇或者母后。記住,這事急不可待。一定要在這個月底,返回風國。否則你們首領的命就不可保了。」她又從自己頭上取下一隻蝴蝶髮簪,道:「這是我獨有的髮簪。宮裡的人見這髮簪都如見其人。如有人阻攔,你只需將這髮簪拿出來即可。」

    那小兵自是一個聰明的人士。點點頭,道:「公主請放心,我一定會在月底趕回來的。」

    「嗯。」趙寶兒點點頭。「你跟我來。」

    趙寶兒將其帶到馬場上,將如風牽了出來。「這是如風。蕭護衛的馬。你就騎它回雪國吧。我想只有這馬才能經得住日夜兼跑。」她將馬繩交給小兵。

    小兵接過馬繩,摸了摸如風的頭。

    「去吧,速去速回!」她叮囑道。

    小兵點了頭,牽著如風朝宮門外走去。

    如今能保得了蕭凡的,就只有靠父皇母后了。本不想讓父後母后操心的,可是事與願違,她不得不驚擾他們了。看著遠去的小兵,她的心裡百般滋味。看來計劃永遠趕不上變化。暗歎了一口氣,往回走去。

    趙寶兒也再無去大牢探蕭凡。她覺得她救不了他,是她自己無能。所以沒有臉去見他。

    倒是榆坤那裡,她經常去。她不能把希望全寄托在小兵的手上。萬一小兵沒在斬頭之日趕回來,或者趕回來了,榆皇又不買帳,那蕭凡還得死。

    所以,榆坤還是挽救蕭凡的最好人物。只要他醒過來,蕭凡就會沒事。

    連續兩天,她都往王子宮去。宮女們在屋裡伺候榆坤的時候,她就站於一旁看。她這樣做也是有目的的。

    一,若他是裝睡的話,可以監督他,看他能否露出什麼破綻。

    二,若他是裝睡的話,可以用真情去感動他。

    為了感染他,她竟親手服侍他。親手為他洗腳呀,拭汗呀,餵食呀,端水呀,端茶呀……

    完全將自己當成他的丫鬟了。

    見一宮女端了盆洗腳水來,忙上前去搶過盆,道:「小念,我來吧。」她將盆放於地上。眾宮女將榆坤從床上扶起,她就替他洗腳。

    見一宮女端了食物來,她亦搶過,自己餵他。

    見一宮女端一杯茶過來,她又搶過……

    ……

    可是榆坤還是沒有醒過來。無論她怎麼做,怎麼說好話,怎麼解釋她與蕭凡之間的清白,那榆坤還是像死人一樣躺在床上。

    她開始懷疑,榆坤是否真的是裝睡?榆坤是否真的裝睡,她也不清楚。心情越來越懊惱。

    累了一天,心煩意燥地回到白鶴宮。躺在床上閉上眼就想睡覺。

    小萊總是在這個時候,端來一盆水,為她淨臉,淨手,淨腳。一切完畢之後,方才退出房間。

    這日,她並無去王子宮。而是一個人呆在院子裡閉門思過。

    坐於涼亭處,靜看水中的小金魚游來游去。起初,臉還是緊崩著的。由於這些小金魚太可愛了,後來,她的臉上竟出現了微微地笑容。

    「王子妃請用茶,這是奴婢剛為你泡的茉莉花茶。」小萊端了一小杯茶來到她身旁。

    她接過茶,喝了兩口。茶中飄逸著淡淡地茉莉花香。

    「嗯,不錯。小萊你泡茶的技術越來越高超了啊!」趙寶兒讚道。

    小萊只是微微一笑。

    石桌上還擺了各色的水果。這兩日,趙寶兒總是不進食。今日她好不容易呆在院裡,小萊就叫下人備下了各種水果,以供她想吃的時候吃。

    來到石桌旁,趙寶兒拿了一塊紅潤的西瓜啃起來。享受著這清爽可口的西瓜,她鬱悶的心情好多了。

    啃了兩塊西瓜,又啃了一個蘋果。爾後就將其它的水果都分給了兩旁的宮女們。

    然後又於院中四處走著,散著步。

    鬱結的心情,經過自己這麼一調節,總算好多了。

    又搬出古琴,於院內彈奏起高昂的音樂。經過音樂的疏導,她的內心更加平靜下來。

    王子宮裡,太醫正在榆坤的房間裡。宮女們都被太醫吩咐了下去。說是,診病需要安靜。他獨自端了根凳子坐於床前。

    此時榆坤王子早就睜開了雙眼,盯著他。

    「王子這一睡打算睡多久?」太醫問道。

    「再看吧。那日多謝太醫你了。」

    「呵呵。不過,這可是欺君之罪呀。若是皇上知道了這事,微臣恐怕連命都保不了了。」

    「沒那麼嚴重。還有我呢。只要我在,你那腦袋都會安好地坐在你的脖子上。」

    聽了這話,太醫露出了笑臉。

    而這時,琴聲傳進王子宮。那高昂的音符唯獨她才能彈奏出來。榆坤和太醫都靜聽著那從遠處飄來的琴聲。直到琴聲完畢,太醫方才說道:「王子妃可知此事?」

    榆坤搖搖頭。「這事萬不能讓她知道。可是我懷疑她已經知道這事了。這兩日,她總是來這裡討好於我。」

    「呵呵。王子妃可是一個聰明之人。你能瞞過她,恐怕是一件不易之事。」太醫道。

    「可是只要我不醒過來,她也拿我沒辦法。」榆坤的臉上透過一絲笑顏。

    「這就是你與她之間的事了,微臣可管不了。」

    「嗯。」

    太醫假裝在房間裡診斷片刻後,開了藥,就起身離開了。

    這時,古琴聲又傳了進來。榆坤閉上雙眼,靜聽著這遙遠地旋律。腦子裡就是一幅「天空下,她坐在花叢中彈琴」的畫面。蝴蝶飛啊飛地,在花叢中舞蹈。好一幅「藍天,綠草,可愛的美人,動聽的音樂」的美麗畫面。他陶醉於自己的美好幻想中。

    在幻想中,他睡著了。

    而白鶴宮裡,趙寶兒仍然在彈著古琴。琴聲悠悠,怎麼樣都抒發不完自己的情感。各種情感夾雜在琴聲裡,讓它變成音符,飛向天空,飄遠,飄遠……

    「啪啪啪……」她背後響起了鼓掌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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