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雅居客棧,趙寶兒看到四處都掛滿了紅燈籠。這正是剛才買下的那一攤。不想,下人們已經將它們全掛了起來。看到這些高高掛著的紅燈籠,她的心情不禁又好了些。
「蕭凡,你看這些燈籠多漂亮呀!」趙寶兒的眼睛裡泛著悅色。
見她心情好了一大半,蕭凡已知道這燈籠對她的魅力了。「如果公主喜歡,日後可叫下人每晚都備些燈籠好了。」
趙寶兒只是淡笑了。「算了吧。」爾後朝裡走去,上了梯子,回了自己房間。
見公主進了房間,蕭凡也進了隔壁房間。於桌旁坐下,腦子裡靜想著一些事情。堪了一杯茶,端送到嘴邊,正要喝,忽聽隔壁房間琴聲響起。那琴聲幽長幽長。想不到如此刁蠻任性的雪國大公主,竟能彈出如此幽婉美妙的琴聲。將茶慢慢送入嘴裡,細聆聽琴音。
這時,他想起了皇后娘娘對他說的話。「蕭凡,公主從小就刁蠻任性。被我和皇上寵壞了。這次去風國可能會讓她吃上不少苦頭。苦頭是要讓她吃的。可是不能讓她有任何閃失。她是我唯一的一個女兒。我希望她能夠平安。俊兒是最合適去保衛她的。可是不巧,在這之前,俊兒剛好與她有婚約。所以派他去就不合適了。我思前想後,覺得就只有你才合適了。記住,無論怎樣,你要保護好寶兒的安全。絕不能讓她在風國有任何閃失……」
臨行前一天,他去拜別過魏元。他是他師傅,亦是他養父。他也叮囑了他些許話。「凡兒,你從未離開過為師身邊。為師從小看著你長大。也將你視如親子。一直以來,你都隨我滾打殺場。而現在,你要離開殺場了。為師捨不得你。守護公主,雖不要與人千軍萬馬的公然打鬥。可是細節的打鬥也是不乏的。如今局勢動盪,雖表面看不出什麼風波,實則動盪不堪。記住,你身為守護者,以後世態無論怎麼演化,你都要保護好公主的安全。這不僅是皇后娘娘的指令,也是我的指令……」
「師傅,我會遵聽你的教誨。誓死保護好公主的安全!」
「嗯!」魏元點點頭。「你也要小心。」
「嗯!」他點點頭。
想到這些。蕭凡將杯裡的茶喝盡了。隔壁的琴音還在連綿不斷地傳過來。於是他用手撐起下巴,閉上眼領略琴音。
榆坤王子回到雅居客棧,見到處都掛著紅燈籠,臉上皺起了眉。這外面到處是燈籠,這回到客棧怎麼也都是燈籠了?找了一個下人尋問道:「這燈籠怎麼回事?誰掛的?剛才不是都沒有嗎?」
「回王子話,這是公主購下的。一個擺地攤的小哥將這些全送了過來。說是一位白衣女子買下的。我們一猜即是公主了。所以就將它們全都掛了起來。」
一聽是她,抬頭望向她的房間。房間裡點著燈火,將她的身影映在了窗紙上。清秀無比,讓人愛憐萬分。她坐在房屋的一角,正撫弄琴弦。聽到她的琴聲。他的惱氣就全沒了。
本來心裡全是對她的怨氣。也總想找一點茬來與她抬槓。可是聽到她這千腸萬斷的琴聲,他就什麼思維也沒有了。「既然公主喜歡這燈籠,那以後每晚都備些掛著。」榆坤王子交代著。
「是王子。」
榆坤王子亦從旁邊的樹枝上取下一隻燈籠把玩著。四處去照亮。像極了小孩。旁邊的婢女們見了,都掩嘴而笑。榆坤王子也不理睬她們。把玩一會兒後,就將燈籠放回原來的位置。朝樓上走去。
來到門前,他叩響了門。琴聲立刻停止下來。在這個時候敢打擾她彈琴的,就只有他榆坤王子了。趙寶兒早已猜到是他。「進來!」
榆坤王子這才推門而入。
走進房間,見她手指還放於琴鍵上,知道是自己打擾了她。可是打擾歸打擾,他一點愧疚之色亦沒有。走至桌邊,拿起一個瓶子瞧了瞧,放下,又拿起一個木盒看了看,又放下。趙寶兒的視線一直隨著他而轉。她到要看看他到底要幹什麼?
好一會兒,榆坤王子才停止把玩桌上的玩物,側頭看向她。她也正看著他。
「你找我什麼事啊?」趙寶兒若無其事地問道。面色亦平靜。好似他們之間從未發生過什麼。十指仍然放在那琴鍵上,絲毫未動。
這時他才向她走了過去。於她身旁停下腳步。雙眼盯著這台琴。右手一撫,琴弦發出了幽雅地琴音。「很好的一台琴。不錯。」
「你來不會是為了看這台琴的吧?」趙寶兒抬起頭望著他。絲毫沒有好臉色。
「我來不是為了看這台琴的。我是來看你的。」榆坤王子毫不掩視地說道。且臉上露出了慣有的笑容。看到他這副笑容,趙寶兒心裡很不爽。
「我有什麼好看的?你沒事可以自己找樂趣去。我喜歡清靜。別來打擾我。」趙寶兒很不耐煩地說道。將雙手輕輕從琴鍵上收起,站起身,走至桌邊坐下。又端起桌上一杯茶,輕喝起來。
榆坤王子也尾隨了過來。臉上仍然泛著笑容。自顧地於她旁邊坐下。自己沏了一杯茶,亦悠然地喝起來。
見他這般,趙寶兒很是不爽。哪有像他這般臉皮厚之人?不過,也不想與他產生唇捨爭論。最好的辦法就是悠然地做自己的事,將他直接忽視掉。
趙寶兒喝著茶,撇過頭,雙眼盯著窗外的風景。完全一幅「屋裡除了自己就沒有別人」的狀態。榆坤王子當然知道她的心思。臉上又是一抹淺笑。他站起身,走至窗邊,將兩扇窗戶關閉,又回到自己的位置上悠然地喝茶。
她兩隻眼睛還愣愣地盯著窗子。心裡早已泛起了火花。這人分明是來搗亂的。剛想起身發怒,可看到他一副悠然的笑臉,完全一副得意洋洋地樣子,顯然他正等著她發怒。「該死的!」趙寶兒在心裡暗罵一聲。強制壓下心中的怒火。好吧,既然要與本公主比悠然,那本公主就奉陪到底,看究竟誰更悠然?
將茶杯放下,去梳妝台抱了一大把小盒子過來。看著這一大桌的盒子,榆坤王子皺了皺眉。這人要幹什麼?抱這麼多化妝盒過來幹什麼?難不成要在他面前化妝?
正在他遐思之時,她又跑過去拿了一面鏡子過來。果不其然,她是當著他面化妝。只瞧見她一手拿鏡子,一手開始忙活起來。她開始卷自己的睫毛。捲了,又拿睫毛刷輕輕刷了幾下。然後又捲,又刷。
榆坤王子的眉皺得更深了。這女人難道就真這麼不在意他嗎?長這麼大,還從沒遇到不將他放在心上之人。她是第一個。不放在心上就算了。還這麼折磨他的心。正想站起身發怒,不料,她卻斜眼瞄了他一眼。看到他一片火急火燥,她暗自偷樂。
他愣了。她分明是故意的。她是故意在氣他惱他。如果自己這時發怒發躁,不就正中了她的圈套,失了自己一直以來所擁有的高雅風度?想到這裡,他壓下心中火氣,心裡也暗自笑了笑。好吧,你既然有心情化妝,那我也有心情看。我到要看看你能化到什麼時候?
他扒在桌上,將左手撐著下巴,露出一幅和顏悅色地神態,靜看她化妝。
趙寶兒又斜瞄他一眼,瞧見他這幅神態,心中暗惱。糾結,這人臉皮怎麼這麼厚呀?直想將手中的眉夾朝他叉過去,看他還能那幅神態?
她知是不能輸給他。故裝輕鬆地吸了一口氣。(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