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喜雖是個丫頭,可是一直服侍的在趙寶兒身旁。她又哪受過這等氣?雙眼瞪得大大的盯著小裁。一時竟不敢相信眼前的這一幕。過了好一會兒,她才緩過神來。站直了身子。
一直隨著趙寶兒的原因,小喜也養成了高素養的品質。在這時,她亦沒有發作。而是乾咳了兩下。放寬臉色看著小裁。「那個,小裁姑娘,我是來拿公主的衣服的。前幾日交代了你們給公主做的三套衣裳。相信應該做好了吧?」
小裁姑娘抓起剛才被捏壞的那塊布料。摸了又摸。吹了又吹。完全沒有聽到小喜的話似的。過了好一會兒,才抬起頭說道:「不好意思啊小喜姑娘,這幾日裁縫院忙著給三皇子做衣裳,竟沒來得及給公主做。不過,料已經開好了。如若要做好,還要等過四五日。」小裁說話之時,面帶微笑。
可是小喜卻收住了笑容,臉變得陰暗了。再過四五日,主子早已主啟程去風國了。那衣服做好又有什麼用?這小裁不是有意讓主子走之時帶不上衣服麼?
小喜兩眼怒瞪著小裁。「小裁姑娘,試問是三皇子的布料先開,還是公主的料先開?」
小裁看著小喜,眼裡略帶戲笑。「三皇子剛好是在小喜姑娘來開料的前半個時辰來開料的。」說畢,嘴角微微上勾。好似靜等著看小喜的反應。一副「看你怎麼著」的架勢。
「哦,有這等巧事?」小喜自然不相信小裁說的那鬼話。欺凌她可以,可是不能欺凌到主子的頭上啊。她們分明就是見主子馬上就要去風國,所以無視主子的存在。人還沒走,她們就這等放肆?小喜怎麼也嚥不下這口氣。臉色變得凌厲,眼神也變得尖銳。「大膽小裁,你明知公主即將去風國。時間拖廷,就趕不上時間。而三皇子日日在皇宮,就算他比公主要早開料,你難道不能自動調節一下,先趕完公主的衣裳,再做三皇子的衣裳嗎?就算他人知道了,這也道理分明,難道還有人怪你們不成?這分明就是你們故意操縱。你們的眼裡可還有公主?」
要是以前聽了這話。小裁姑娘一定會嚇破膽。可是現在她卻只是冷笑了一下。「小喜姑娘,你何必發那麼大火氣?我們這也是按規矩辦事。沒有規矩,不成方圓,我想這是眾所周知的道理。我們裁縫院並無做錯任何事。就算殿下到來,我們也無畏。倒是公主去了風國,難不成你還擔心她沒有衣裳穿嗎?大把的豪華禮服供她選。小喜姑娘何必擔心呢?又何必來為難我裁縫院的這幫姐妹呢?小喜姑娘,你說是嗎?」
被她說得一震一震的。小喜竟啞口無語。這黑與白,怎麼就這樣被她顛倒了呢?而且還說得振振有詞?小喜不得不承認眼前這女人的厲害。只能硬著頭皮點了點頭。
「好啊。小裁姑娘,不想幾日不見,你就這等羽翼豐滿。雖不知誰給你漲了風。可你也用不著如此囂張吧?我看你這裁縫院是不想開了吧……」後面本還有一句「我這就告訴主子去」。反正主子也說過,這裁縫院不可留。如今,她們這樣,主子勢必應該在走之前鏟掉它。現在都這般囂張,日後這裁縫院還不定會囂張成什麼樣子?可是還沒等話說出口。門外就閃進一個人影,並伴隨著強有力的語音。
「誰這麼大膽子,竟出口要端掉裁縫院?」
立目一看,竟是三皇子。屋裡的人都趕忙行過禮。小喜也跟隨著她們一同行禮。
沒想到見三皇子一進來,小裁立刻就變了一張臉。一副委屈得要哭的模樣。「婢女給三皇子請安。三皇子,小喜姑娘竟揚言要端掉我裁縫院。我裁縫院守規守矩的做事,不料竟也惹人眼閒。這些年來,裁縫院為宮中也盡了不少力。沒有功勞也有苦勞。不說賞賜,但也不能隨隨便便就說端掉吧?三皇子,你可得為裁縫院作主啊!」小裁說得情真意切。小喜不得不佩服她的演技。兩隻眼睛愣愣地看著眼淚欲滴地小裁。完了,自己成大惡人了?
而三皇子自幼與趙寶兒反目。在這個時候,他怎會放過懲治自己寶貝妹妹最喜愛的丫頭呢?兩隻眼睛邪惡地看向小喜。小喜直感覺自己全身哆嗦了一遍。心裡只求著主子能夠感應到她現在的危難,趕來救她。可是世界上又怎麼會有這麼好的事呢?於是兩隻眼睛陡然陷入絕望。後來三皇子對她的嚴厲呵斥,她一句也沒有聽見。腦子裡只有「嗡嗡」的叫聲。
只聽到三皇子的最後叫聲:「將她拉下去,丈打三十。」
小喜這才緩過神來。慌忙地看向屋內的三皇子和小裁。小裁依傍在三皇子身前,正用勝利而得意的眼神看著她。眼淚立刻湧到了邊緣。眼淚汪汪地被拖了下去。
小喜身子骨軟,被打之後,完全站不起身來。過了好一會兒,她才硬撐著身子站起來,朝門外走去。剛才與她打招呼的那位小廝於一旁瞭解了整個過程。站在一旁,見她艱難地朝外走,也不敢上去扶她。
小廝回頭朝側面而去。從後門出了裁縫院。又轉了一圈,於正路上接應住小喜。
「小喜姑娘,我扶你回去吧。」小廝上去扶住她。小喜點點頭,知道他無惡意。
見小喜被打成這樣,且眼淚不住地往下掉,心裡一揪。「小喜姑娘,你怎麼去招惹她呢?公主現在即將去風國,那些勢利之人,有誰還會再買她帳啊?況且短短三天,公主又能將他們怎麼樣?你且不要再去招惹她了。她現在巴結上三皇子,若是公主離去,日後沒人為你撐腰,只怕你的日子難過了。」
「哦?小裁姑娘巴結上三皇子?」小喜故作毫不知情的問道。其實剛才在屋子裡,她已隱約感覺到什麼。而現在,她只是想從這小廝口中得到證實,且瞭解更多。
「是啊。這就是前些日子的事情。只怕醜小鴨也想變白天蛾了。」小廝如實地說道。
「那她怎麼會巴結上三皇子的啊?」小喜繼續問。
「這就不知道了。」小廝低下頭,暗沉著氣。
見小廝這樣,小喜也知道不應該再問。不管他知道不知道,總之他不想說,她也就不再問。想著,也低下頭,一步一步艱難地向前走著。
「不過,小翠姑娘估計知道。」沉靜半天後,小廝突然冒出一句話。(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