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得出,皇上和皇后都很憐愛你。他們都很捨不得你走。」榆坤王子幽幽說道。
「那又怎樣?」趙寶兒煞是不爽。害她成這樣的人不就是他麼?他現在竟還有臉在這裡來瞎評?真是不要臉。趙寶兒心裡暗罵道。
「看你們成這樣,我好像有罪過。心裡很不安。」
趙寶兒現在真想衝上去將他掐死。做了壞事,還要到人家面前裝無辜嗎?像他這麼厚顏無恥的人只怕很少了。「哼哼,你會覺得有罪過?你心裡也會感到不安?榆坤王子你真會瞎吹。行了,別在這裡假惺惺地了。你的心計別人不知,我還不知嗎?告訴你,別以為我去你風國就會怕你?咱們走著瞧。」說畢揚頭而去。
榆坤王子一愣。剛才還見她憂心忡忡。轉眼竟變了個人似的。這落差也太大吧?到這個關節眼上,她居然還不懼他?難道她當真不怕去風國後,他折磨於她?她又不會武藝特技,又怎會不怕?難道另有詭計不成?她腦子裡裝的究竟是什麼?
轉轉頭,這女人,真是讓人摸不透。揮揮手,亦離去。
……
榆陽宮,趙寶兒靜靜地站於榆陽的床前。榆陽安然地睡於床上,面容和善。不知為什麼,今日她竟不知覺地來到了她的宮殿。
站了半天,她才啟唇道:「榆娘,自從你來到我雪國,我從來沒有將你當成長輩來看待過。在我看來,你就是一個小女人角色。你總是為了一些雞毛蒜皮的事來找我茬。你總是到父皇面前去告我狀。你總是喜歡看我挨罵的樣子。每次父皇一罵我,你就幸災樂禍地站在一旁觀看著。像觀看一場好戲。每當這時,我都對你恨得咬牙切齒。現在好了,你昏迷於床上,不知何日才會方醒。而我呢,就要到你風國去了。你的哥哥為了替你報仇。居然想出這麼狠毒的一招。相信你知道了,一定會樂得昏了頭。不過,你也不要高興得過早。我不會讓你哥哥的心意得逞的。如果他真的要折磨我,我也不會讓他的日子好過。」
又靜立了片刻。床上的她,根本沒有任何反應。也不知道她是否真的能聽見她說的話?
「好了,我的話也說完了。過些日子就會隨你哥哥去風國。這一切都是你害的。你就獨自偷著樂吧。如果你睡得累了,就趕緊醒來吧。以後再沒人和你鬥了。也不會有人拿蛇嚇唬你了。榆陽,保重!」她最後叫她的是「榆陽」。不錯。她年紀比她大不了幾歲。所以。她一直都視她為同輩。從未將她當成長輩過。
說畢,趙寶兒轉身欲離去。不想,剛轉過身,竟看見一人影立於門前。那人正是榆坤王子。他立於門前,毫無聲響。兩隻眼睛靜靜地看著屋內。也不知道他何時來的?站於門前,也不知道他聽到了些什麼?
可是趙寶兒現在無力想這些。仍啟步朝門外行走。走至門前之時。與他擦身而過。
他也並無攔住她。只是眼神跟隨她略移動了一下。見她走遠,才抬步走了進去。
來到床前,他亦輕撫過榆陽的臉龐。從上至下。她都是那麼地安靜。
「妹妹,你睡得好安穩。告訴哥哥,哥哥這樣做對嗎?」
床上之人仍安靜地躺著。呼吸勻稱。
「過些日子。哥哥就要離開這裡了。又要剩下你一個人。別怪哥哥。哥哥會時刻想念於你。有機會會再來看你的。聽哥哥的話,以後不要再頑皮了。」說畢,弓下身子,輕吻了她額頭。又給她理了理被子,將她的手放好。
在屋子裡又站立了片刻。方才離去。
……
榆坤王子已定了歸期。十日之後回風國。對於這一決定,趙贏之和末霜兒都提了提心神。這意味著十日之後,他們的寶貝女兒將離他們而去。想到這裡,他們的心臟無不鑽心地痛。
「榆坤王子的決定是否太超之過急了?」趙贏之問道。
「不急。我來雪國已有數日。再加上路途遙遠,這一來一往,也將花費數月。如果還賴著不走,只怕一晃就是半年。風國還有許多事需要我處理。我可不能荒廢了時間。十日之後回風國,已是最大期限了。」見他說的極是,趙贏之和末霜兒也不再說什麼了。
「既然如此,那好,此一去,寶兒亦跟隨你而去。我和皇后就當是將她下嫁於你了。這禮節上面自是不能少。我會將一切都安排妥當。讓她走得風光。」
「那一切就有勞聖上操辦了。」
趙贏之點點頭。
十日之後去風國。榆坤王子從乾清宮出來後,立即派人將此消息傳去了青檸齋。
聽到此消息,趙寶兒只是微愣了愣。然後就沒了反應。
「回去告知你家王子,本宮知道了。」
聽了此話,那人就從屋子裡退了出去。
趙寶兒枕著她的寶椅斜躺著。眼睛直直地盯著天花板。腦子裡不知在想些什麼。良久,小喜才小心翼翼地走上去,微微問著:「主子有何打算?」
趙寶兒如何盯著天花板的眼珠微轉了轉。「我自有打算。」
「主子,不管你要去哪裡,小喜都要跟隨你而去。」小喜憂憂道。趙寶兒側過頭,竟看到小喜一張焦慮的臉。她從小侍候她,她們之間不僅是主僕,還是玩伴。她們之間的感情非一般人能比。
「你不必焦慮。我自有主張。」說畢,自寶椅上翻身坐了起來。
「主子,無論如何,你都不要丟棄小喜。小喜要永遠追隨主子。無論天涯海角,小喜都要隨著主子。」說著,臉上越來越傷心。
趙寶兒又看向站於一旁的其它三個人。他們雖無說話,可臉上的表情再明顯不過了。他們都不想她丟棄他們。心意和小喜完全一樣。這讓她皺起了眉。
正這時,末霜兒來了。
「皇后娘娘駕到!」
趙寶兒立及提起裙擺走出去迎接母后。
「孩兒見過母后!」
末霜兒忙將她扶起。「寶兒何時變得這麼客氣了?見了母后,居然規矩地行禮?以前可不是這樣的。」
趙寶兒並不答話。她也不知自己為何會這樣。也許是覺得自己將要離開她了吧。所以在走之前,想表現得乖巧些。讓她以後記掛的,是乖巧的她,而不是調皮使壞的她。
見她不語,末霜兒自然猜到三分。自己女兒的心思,她怎會不瞭解?
進了屋,趙寶兒扶末霜兒坐下,才自己尋了個位置坐著。(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