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檸齋裡,趙寶兒正在氣頭上。她坐於她那張寶椅上,喘著粗氣。四個奴才只能安靜地站於一旁,誰也不願意上去招惹她。
在這時,她的眼神停留在了屋角的那台古琴上。看到古琴,不經意間就想起了流流。流流出現的頻率是越來越低了。突然她心裡有一種不好的念頭。這是不是預兆流流要離開我了?
流流,為什麼現在你出現的頻率越來越低了?你去了哪裡?你是不是當真想棄我而去了?想起流流,趙寶兒心裡就一陣隱痛。揮之不去的傷感。
她從寶椅上走下來,走至古琴旁坐下。
流流,你是不是看我有附馬就故意疏遠我了?難道這就是我們注定的結局嗎?你說過,一切都是宿命。那請你告訴我,什麼是宿命?我還是不懂,不明白。
她撫弄手指在古琴上劃過。一首千絲百縷的傷情從琴中而生。她喜歡一邊彈琴一邊唱歌。總覺得這樣才能抒發內心的感慨。才能將一切釋懷。而且她彈的琴唱的歌都是她空閒之時自己編製的。
青檸齋裡傳出一首悠揚的琴聲。
《坦白》
請你告訴我,你去了何處?
為何最近你總是音訊全無?
你是否在某處默默看著我?
看我生活的是否快樂?
沒有了你,我好像少了很多。
總是四處尋落。可又不知道尋落什麼。
心總是隱隱的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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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想傷悲,不想哭。
可眼淚卻忍不住滑落。
我有一種不好的念頭。
感覺你就要走。
你是否打算離開?是否準備丟下我?
如果是這樣,請你如實告訴我。
讓我們再好好地見一回,好好的辭別。
我會忍住眼淚,不會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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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你真的要走,請告訴我。
讓我們再見一回。
讓我們好好的辭別。
我會忍住眼淚,不會哭。
不會哭。
琴聲分別傳到了附近的宮殿。飲居殿裡。榆坤王子聽此琴聲,立刻來了精神。本來是坐著的,都站了起來。
如此高雅悲婉的琴聲,不用說也知道是誰在彈奏。
而安居殿裡,史俊然仍自坐於涼亭。忽聽到她彈奏的琴聲,琴聲又那麼悲婉,這讓他心情更是悲傷,同時也心疼於她。從這琴聲中。他知道她的心情也不好。真想跑過去將她摟進懷裡好好的安慰。可是她怨的人正是他。他又怎麼能去充當這個角色呢?越想。心裡越是酸。索性叫人提來了一瓶白酒。一口一口地將它喝下肚。現在只能靠酒才以消去他的意志。心裡才能好受些。
旁邊的侍女看著他一杯一杯地把酒當水喝,心裡都泛起了心疼之意。可是這卻是她們管不了的。他是附馬。她們只是侍女。她們連勸的資格都沒有。所以,只能站在一旁心疼地看著。心裡都怨恨著寶兒公主。若不是她,附馬又怎會如此悲落?
而榆坤王子亦聽出此旋律的悲傷。他一個人從屋子裡走了出來。在院子裡的一角停住了腳步。看著眼前的一片花朵。眼神卻無限溫柔。
「為什麼我會有怦然心動地感覺?為什麼連她的琴聲,都讓我如此迷醉?難道我真的愛上她了?」看著眼前的花朵,眼神越發地迷離。
琴畢。趙寶兒從凳子上起身,提起裙角,朝內屋走去。
「喜兒。主子這是為誰情傷啊?」小秋問道。看著主子離去的背影,再加上剛才悲落的琴聲,只要不是白癡。都能感覺到她悲落的情懷。
「從歌詞中聽來,主子好似在思念一個人。心裡好似很悲苦。」小喜分析著。
「那個人會是誰?是附馬嗎?」小秋繼續問。
「不是。」小喜搖搖頭。
「不是附馬,那又會是誰?」
「不知。」小喜同樣搖搖頭。
「哎!」小秋深歎了一口氣。
走進內屋,趙寶兒感覺累了,就躺在床上睡了。
小喜進屋為她拉上被子。放下床幔。爾後走出屋子,帶上了門。
一覺醒來,已是天黑。
趙寶兒從床上爬起來。本以為,夢裡流流會出現的,可還是一覺無夢!不自覺的輕歎了一聲。打開房門,走至院子的一個角落。靜看著角落裡盛開的花朵。千絲萬縷,她亦再度陷入了沉思。
……
昱日,榆坤王子正坐於飲居殿的院子裡逗一隻關在籠子裡的小兔子。
「小可愛,來爬啊,來啊。」他伸出手背,讓小兔子爬他的手。小兔子顯然怕他,不敢去爬。於是他就將食物放在手背上。看見有食物,小兔子才慢慢咧咧地過去。可是卻並不是用腳爬他的手,而是伸出腦袋啃噬著手背的上乾糧。看著小兔子專心地啃噬著,榆坤王子的臉上竟露出了溫和的微笑。
正這時,一個手下來報:「啟稟王子,雪國寶兒公主求見。」
「哦?請她進來吧。」榆坤王子臉上的微笑並沒有逝去,他仍然蹲著,手背仍然放在籠子旁,讓小兔子繼續啃噬乾糧。「小乖乖,趕緊啃哦,我馬上要去辦其它事了,沒吃飽可怪不著我哦。」小兔子好似能聽懂他說的似的,趕緊加快了啃噬的速度。見此,榆坤王子臉上的微笑更甚了。
正這時,他聽見了門口走進的腳步聲。將乾糧全部放進籠子後,拍拍手站了起來。回頭竟看見了趙寶兒和她的奴才婢女走了進來。
「公主終於有閒情來飲居殿把玩了?」還沒等趙寶兒開口,榆坤王子率先開了口。
看著面帶微笑,表面極其和善的榆坤王子,趙寶兒卻笑不起來了。這榆坤王子城府真是極深。她來他飲居殿不是在他預料之中嗎?一切分明就瞭解,卻還表面假裝什麼亦不知。這樣的人實在讓趙寶兒感覺到可怕。同時,也想知道他究竟想要什麼?雖然內心裡對他甚是不爽,可表面功夫還是要做到佳的。
趙寶兒也堆出了笑容,說道:「此次前來倒並不是要把玩什麼。而是有一件事需要處理。」
「什麼事需要處理?說來聽聽。公主請坐。」榆坤王子繼續演著他的戲。不得不說,他的演技實在好。臉皮還真夠厚。
趙寶兒於石桌旁坐下。榆坤王子坐於她對面。一時間,她竟不知道如何啟齒。
「我來是為了你妹妹榆陽的事情。你我都不用再裝了。我知道你已知道是我。我來就是要承認這件事情的。」說畢,兩隻眸子望向於他。臉上有一股說不出的倔強。看起來倒不像是來認錯道歉的,而是來討債的。
看著她清澈的眸子,他亦收斂起了微笑。臉色平淡,卻不冷。她的眸子正期待著他的下文。他「哼」地冷笑一聲,道:「不錯,我早已知是你。」他臉上並無過多表情。看不出他有何想法。(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