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這裡呢!」天空中突然顯示流流的身影。
「咦?流流,你怎麼在天上去了?」
「我分明在這裡呢?那是你的想像。」趙寶兒側過頭果然看到了真實的流流。再回頭望天空,那天空中果然白云云的一片,哪有流流的影子啊?
「流流?真的是你嗎?」
「嗯!」流流點點頭。面含微笑。看起來和藹可親。他點頭示意她過去。流流就像神仙般的男子。他的美,讓人看了就賞心悅目。看了他,心裡的煩惱就煙消雲散了。
趙寶兒朝他走了過去。他伸出右手牽起她的左手朝前走去。頓時,一股暖流從趙寶兒心間淌過。只要有流流在身邊,一切都感覺到很踏實。而四周都是虛化的外物,於他們又何干?
「流流,你這些日子去哪裡了?好久都不見你了?」趙寶兒側過頭看著流流問道。她其實很想第一句就問清,上次為何他失信於她?可現在看見他,一時間又問不出來。因為她總不想打擾屬於他們的那種和諧的情趣!
「我臨時有事。離開了這個地方。現在才回來的。」
「你還有事啊?我怎麼從來沒有聽你說過呢?從小到大,我還第一次聽你說你有事。」趙寶兒仍是滿臉微笑地說道。
「每一個人都會有自己的事。世間人,孰能無事?除非是神……」
「呵呵!」趙寶兒掩嘴而笑。
他們手牽著手回到小木屋。流流搬了一張桌子於外面。倆人都坐於桌旁談心。陽光撒在碧綠的草地上,更是沐浴在他們的身上,心情甚是明朗。
「流流,上次你為何失信於我?你明明約我在軒亭閣相見,可是為何你卻沒來?害我在那裡好等。」趙寶兒嘟嘟小嘴問道。雖然很不願意提讓兩人不開心的事情。可是這件事情她不得不問。因為自從認識流流以來,流流答應過她的事情,從來都會實現的。那還是他第一次失信於她。
流流眉目微微上抬。並沒有因為她的問話而就變了臉色。他對她,永遠都是和顏悅色。不管什麼事情,他都包容她。甚至在現實生活中,她找人驅夢,他亦裝作完全不知道。其實他怎麼又會不知道呢?眼前的這位小女孩究竟施了什麼魔力,讓他如此待她?他長得如此一副絕顏,卻甘願活在她的夢中?許多的疑團讓人想不明白。興許也只有流流自己才知道。
「臨時出了點亂子。所以沒能來。」他說得語氣輕佻,像是在敘述一件極其平常的事情。
「臨時出了什麼亂子?」趙寶兒繼續追問著。她想知道。究竟是什麼亂子。讓他和她於現實生活中見面的機會給泡湯了?
「說你給聽,你也不明白。索性也就不說了。」流流端起一杯香濃的茶喝了兩口,又輕輕地將之放下。
見此,趙寶兒知道流流是不會再說給她聽了。流流雖然對她好。可是他不想說的事情,趙寶兒一句也問不出來。就算她問,他亦會裝作沒聽見。而與她牽扯其它的事情。她亦明白,流流其實是一個很倔強的孩子。
她亦不想為難他,所以每當在這時。她也就不再問。
「你不說,我也不再問。不過,我想知道。我們以後還會有這樣的機會嗎?」
「你是指我們在現實生活中見面的機會?」流流雙目凝視她。
「嗯。」趙寶兒清澈的眸子裡全是渴望。不錯,只有她自己知道,她多麼希望他生活於她的現實生活中。如若是這樣,興許她願意跟著他一輩子。兩人過著平凡的生活。每天就像在這夢裡一樣清閒。望望天,看看草。有的時候。還可以調皮兩下。這種生活,何曾不是她所曾嚮往的呢?只不過,它卻只是一個夢而已……
「或許會有,或許不會有。這,我也說不清。」聽到這話,趙寶兒臉上的渴望全部消失了。顯示的,儘是失望之情。這臉色的突然變化,流流無不看在眼裡。可是他說的卻是事實,並不是有意要讓她不開心的。
流流從旁邊位置走了過來。半蹲於地,他輕輕撥開她臉上的髮絲,露出那張儘是失望的臉,將她下頜輕輕抬了起來。「有的事情並不是你我想像的那樣。亦不是你我能夠主宰得了的。在茫茫宇宙中,我們都是極其微小的生物,不能有太多苛求。我們能夠在夢裡日日相見,我已經很知足了。」
趙寶兒雙目盯視著他。臉上竟是悲傷。「流流你知道嗎,我怕,我怕面對未來。在我內心裡,我嚮往與你一起攜手到老。可是,你卻只是我的一個夢。如果僅限於一個夢,那現實中的我,遲早有一天會嫁給別人。到那時,我如何面對夢中的你?難道要我為了一個夢裡虛幻的你終身都不嫁嗎?」說至此,趙寶兒的兩行清淚從臉上滑落了下來。
看到這樣的趙寶兒,流流心裡一緊,他哪裡忍心看到她流淚的樣子?輕輕地歎了一口氣,爾後提起袖子輕輕為她拭去臉上的淚水。「不哭了。你都十六歲了。這樣子哭,會很沒有形象的。」
「流流,我想讓你知道,我恨這個夢……」噙著淚,趙寶兒突然說出這麼一句話。
這句話刺痛了流流的心。頃刻間,他竟緊緊地將她擁於懷裡,緊緊地抱住她。不讓她再說出這樣的話。被流流這樣抱著,趙寶兒更是肆無忌憚地流下了眼淚。
不錯,這個夢跟了她將近十年了。十年,她夜夜夢裡與他相見。小時候他是她的玩伴,長大了他是她的知己。夢裡,他們的情感甚過現實生活中的任何一個人。可是每當醒來時,卻發現只是一個夢而已。只是一場虛幻的泡影而已。這樣一種感覺無一不是對她精神的一種折磨。讓她如何能高興得起來?讓她如何放開胸襟面對自己?
這個夢給了她太多真切的感覺。可是早晨醒來之時,無一不覺得它只是一個夢。
對這個夢,又是憐愛,又是恨。一種十分矛盾的情感纏饒著她。
面對這樣的境況,她也只能走一步算一步了。
蒼茫世界,竟難辯真假!
過了好一會兒,趙寶兒才停止了哭泣。她輕輕將流流從身上推開。睫毛上還留有些許淚珠。她雙眼緊緊盯著他,抽泣了一聲說道:「算了,我不是那個意思。我只是心裡不好受。沒有其它意思。」
「嗯。」流流點點頭。他將她從凳子上扶起來。「走吧,我彈琴給你聽,為你驅憂。」
「嗯!」趙寶兒點點頭。
於是二人朝茅草屋裡走去。頃刻間,茅草屋裡傳出一道清脆悅耳的琴聲。琴聲透過茅草屋,撒落於天空裡,草地上,穿梭於樹林間。悠悠琴聲,訴不盡的情愁!
趙寶兒依偎在流流的身旁。她喜歡聽他彈琴。他的琴聲裡總是隱藏著許多的故事。她能夠聽出來。她喜歡看他淡淡地眉宇,撫弄他的青絲黑髮。喜歡他沉醉的模樣,凝神的雙眼,飽含對世間的濃情蜜意。更喜歡他纖纖細指,彈弄出世間真情!好一個讓她迷戀的夢!
多少次,都在想,如果這不是夢,那該多好?
可是,每次夢醒的時候,她總是按捺不住暗歎一聲!(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