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農和四娘抱著女嬰站在屋子裡一直守候著末霜兒。可是末霜兒一直保持著她那安睡的面容。她並無醒過來。
「娘親你趕快醒過來吧。我的心都累了。你再不醒過來,我都快崩潰了。」被四娘抱著的女嬰困得打了一個哈欠。
「這嬰兒打哈欠好似困了。我把她放到隔壁去讓她睡吧。」四娘說著就朝隔壁走去。聽到四娘的話,女嬰的眼睛突然睜得大大的。她用手不停地撓四娘的臉。
「小調皮你不是想睡了嗎?怎麼現在精神突然又好起來了?」四娘看著這個可愛的女嬰兒說道。
「誰說我要睡覺了?我要守著我的娘親,快把我抱回去,快把我抱回去。」
「好吧,既然你的精神這麼好,那就和我們一起守護你娘吧。」說著,四娘又把女嬰抱回原先的那個屋子。這時,女嬰的臉上才綻開笑顏。
直到天黑,末霜兒也未醒過來。四娘不停地用濕布給她敷額頭。看著四娘忙來忙去的,夏小維的心裡更是一片焦急。
這天,末霜兒未醒過來。深夜的時候,老農和四娘抱著女嬰去到另一間屋子睡覺了。茅屋裡,最後一盞燈火,也熄滅了。
昱日,照樣地,老農和四娘抱著女嬰守在末霜兒床前。
「今天可是很重要的一個日子,如果沒有醒過來,恐怕這年輕女子就真的沒救了。」四娘對老農說道。
「一切還是聽天由命吧!」
聽到四娘和老農的對話,女嬰突然就「呱呱」地哭起來了。
「咦,這孩子怎麼突然就哭起來了?剛才不是還好好的嗎?」四娘奇怪地看著老農。
「這孩子很有靈性的。估計是剛才聽你說她的娘親沒救了,所以哭起來。」老農說道。聽老農如是說,四娘有所領悟。
「嗚,嗚,不哭不哭,你娘親不會死的,她會醒過來的。寶貝不哭,你娘親不會有事的……」這樣哄了半天,女嬰才停止了她尖銳的哭聲。
「哼,看你們還敢不敢再說不吉利的話!」這麼說著,女嬰兒又睜大圓圓地眼睛看著床上的末霜兒。「娘親,今天你一定要醒過來。請睜開你的眼睛看一看我吧。如果你醒過來了,我以後一定會聽你的話,我一定不會頑皮,一定不會給你闖禍的……」這麼說著,女嬰歎了一口氣。
上午,末霜兒仍舊未醒過來。
可是下午,末霜兒終於醒過來了。
「老頭子快看,她的手,她的手在動!」四娘像發現了奇跡似的大叫道。她的這叫聲不僅驚動了老農,而且也驚動了正在打盹的女嬰。女嬰立刻睜開眼睛伸長了脖子。
「她的手真的在動。四娘,趕快去給她額頭上換一塊濕布。興許她就快醒了。」
「好,好的。」四娘把女嬰遞給老農,就前去給末霜兒換濕布。
「老頭子,她的燒退了。」四娘更是驚奇的叫道。
「退了嗎?我來摸摸。」老農也前去弓下身子摸摸末霜兒的額頭。
「不,我也要摸摸。」女嬰這麼喃著,也伸出小手前去摸了摸末霜兒的額頭。
「真的退燒了。太好了,真的退燒了。」老農像發現了寶藏似的大叫起來。
屋子裡的氣氛立刻變得活躍起來。連女嬰都在笑嘻嘻地喃喃地叫著。
果然,末霜兒醒了。她微微睜開雙眼。
「醒了,醒了……」四娘叫著。
末霜兒睜開雙眼四周環顧了一圈。
「這是哪裡啊?」
「姑娘,你暈倒在半山腰上的一個幽谷裡,是我家老頭子把你救了。」四娘說道。
「是你們把我救了?那我的孩子呢?」末霜兒臉上一股焦急。
「別急別急,這就是你的孩子。」老農把女嬰抱過去,至她面前。
女嬰睜著圓圓地大眼睛看著她笑。舌頭一吐一吐地,甚是可愛。
「這就是我的孩子嗎?真的是我的孩子嗎?」末霜兒立刻眼淚盈眶。
「是的娘親,我就是你的孩子。」女嬰笑嘻嘻地喃喃說著。
「我的孩子。」末霜兒立馬將女嬰抱在懷裡。眼淚激動得奪眶而出。
「娘親你不要哭。我以後會聽你的話的。」
激動片刻之後,末霜兒把女嬰放在床頭的一邊,從床上爬下來,跪至二位老人的面前連磕三頭。
「今日二老救了我母子倆之命。大恩大德,他日定當相報。請再受小女三拜!」說著匍匐在地上,又連磕三頭。
「快快快,別,姑娘快起來……」四娘立刻前去扶住末霜兒。「姑娘別這樣,老頭子本去山上砍柴,沒想到在幽谷中遇見你們母子倆。救你們乃天意。這也算是一種緣分吧。你能夠活下來,靠的是你的堅強!」
末霜兒被四娘扶起來。她的臉上全是被感動的眼淚。
「姑娘趕快到床上去躺著。你乃身體虛弱,不可下床走動。」四娘說道。
「是。」末霜兒被四娘扶上床。
「我現在去給你把中藥熱乎一下,端過來給你喝下。」
「勞費老人家心思!」末霜兒禮節地說道。
「有什麼勞費的。只要你的身體趕緊康復過來,我們就放心了。」
「是。」末霜兒點點頭。其臉上露出微微笑顏,甚是美麗。
四娘臉上也綻開笑顏,爾後跨出屋子熱中藥去了。
「你們母子倆好好的嬉戲一翻。我去集市上去買點好吃的回來做著吃。補補你的身體。」老農說道。
「勞費老人家心思。」
「不勞費,不勞費。」說著老農也走出了屋子。
此時末霜兒才又側過頭去看著床頭邊上的小嬰兒。這小嬰兒也睜著大大的眼睛正看著她。末霜兒露出微微地笑顏,輕輕地把小嬰兒抱到懷裡。
「我的小寶貝,娘親讓你受苦了。本該你出生的時候有宮婢百人匍匐在地。童子百人齊站。錦緞十箱,絲綢十箱,筆,墨,硯等等許多的東西整齊地排放在大門外,等待你的降世。卻沒想到,你的出生之夜竟電閃雷鳴,爾娘親被奸人追殺,墜入懸崖。不過甚好,你仍安全地降生了。」
「娘親你說的這些都是真的嗎?宮婢百人匍匐在地?童子百人齊站?錦緞十箱,絲綢十箱,筆,墨,硯等等許多的東西整齊地排放在大門外,等待我的降世?這些都是真的嗎?那娘親你的地位應該很高貴吧?照這樣推理,那我不就投身到了一個地位十分顯赫的家庭了嗎?不會吧?」夏小維瞎猜著。「不過,娘親,為何你又被奸人追殺,墜入懸崖?在這麼受難的情況下生下我?想想,這也太可憐了。可是又究竟是誰這麼狠毒,想要至你於死地呢?你又究竟得罪了誰啊?」一連串的問題糾結著夏小維。照這樣推理的話,這次投胎的家庭,關係還挺複雜的。差點她就死在了娘親的肚腹裡了。
四娘很快就把熬好的中藥端進來了。
「來趁熱趕快把它喝下去吧。」
「好,謝謝!」末霜兒把女嬰放至床頭邊,接過四娘手裡的中藥。她喝完碗裡的中藥就把它遞給四娘。「好苦啊!」她感歎道。
「良藥苦口嘛!」四娘說。「姑娘你貴姓呢?怎會在電閃雷鳴之夜倫落幽谷生下小孩呢?」
「老人家,我叫末霜兒。此女剛出世,還未給她取名。吾遭奸人追殺,墜入幽谷。動了胎氣,而早產生下吾女。」末霜兒一五一十地向四娘訴說道。
「哦?你得罪了何人,為何要如此至你於死地呢?」
「小女亦不知。不過,據追殺之人透露,收買他們的人是想至我肚子裡的孩子於死地。」
「這又從何而講?」
「老人家你有所不知,有許多的恩怨是非,我暫且也給你道不清楚。而且我都不清楚是怎麼一回事,都是憑推測瞭解一些事實。他日等小女弄清實情之後再慢慢與老人家道清楚。」
「好好,那霜兒,你現在就在此地安心靜養。等養好身體,吾和吾家老頭子再送你們母子倆回家。」
「勞費老人家費心了。」
「不費心。不過日後就管我叫四娘吧。我家老頭子名叫趙元。你就管他叫趙爹吧。」
「都聽四娘的。」
趙元很快就從集市回來了。他手裡提了一大袋東西。還沒走進大門,他就大叫四娘的名字。
「四娘,我買了雞回來,你趕快拿去廚房燉出來給那位姑娘吃吧。」
「好。」從茅屋裡傳出四娘的聲音。
在這對老農夫婦家靜養了半個月。末霜兒的身體已經徹底康復了。面容變得紅潤了許多,不再像先前那般蒼白了。她也能下床四處走動了。且還能幫四娘做點家務事。
「霜兒,你別動那些衣服。你現在要禁水。要再等半個月,你才能碰冷水。你放著,我把碗筷刷了,我來洗。」
「可是四娘我想幫你分擔一點家務。看你那麼忙,我又不能幫你做點什麼。心裡甚不是滋味。」
「四娘又不是做不過來。你只管坐在一邊好生歇息就好了。若是閒不住,就用掃帚把門前的地掃一遍吧。」
「好。」這麼說著,末霜兒就拿起門前的掃帚掃起地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