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劉居右改變作戰計劃,準備進入蟲巢奪取核心的消息傳到山海關,宋凡當時就炸毛了。
說實話山海關還真的沒什麼變化。早期的東北軍,現在的救援隊,在這裡構築了完備的工事;守備部隊還算精銳;情報溝通很是順暢;宋凡應該沒什麼擔心的。可她就是不放心。
關鍵是從這裡到帝都,到帝都蟲巢,沒有強力部隊守衛。一旦蟲族擊破宋凡的防線,就可以長驅直入。怪不得蘇梓不顧姐妹情分,下了死守的命令。
不管有事沒事,死守總是可怕的。君不見國產惡俗電視連續劇,凡是死守,大多變成守死。守到死也沒得救,最後可憐兮兮收場。
宋凡可不想可憐兮兮,於是乎對劉居右改變命令,延長自己呆在山海關時間的行為,怒不可抑。
最近就沒有好消息,女皇冒頭,幾乎全殲直升機警衛隊;蘇梓受傷,現在還昏迷;唐建華被殺了,還是蘇梓打死的;你說蘇梓傻不傻,明知道唐建華不能招惹,還親手幹掉他。用機關鎗把他突突了多好?不行,我怎麼也暴力了?宋凡趕緊默念「世界如此美妙,我卻如此煩躁,不好,不好。」如是念了三遍,卻更加煩躁,不能自抑。
現在的宋凡就盼著劉居右那邊一切順利,早點拿下蟲巢,把自己解放出去。可是好的不靈壞的靈,劉居右的進攻計劃,真的不順利。
李子明擔任主攻,帶著親衛隊殺進地下,一路殺的很不順。蟲族給人的感覺,很難纏,很暴力。很有韌性。
每一個入口,都要反覆爭奪很久,每一條通道。都變成救援隊的墓道。救援隊的鮮血灌滿了蟲巢,進展卻不大。
火大的李子明帶頭廝殺,大部隊倒是突飛猛進。可是在深入蟲巢的時候,大批蟲族蜂擁而出。把他的後路都給切斷了。
該死!現在誰都知道不妙了。蟲巢沒打下來,反倒陷進去一個副隊長。這要是蘇梓醒來,不得把我們活剝了?
每個人都知道不妙,該死的蟲族有埋伏,早就憋著壞,引救援隊上鉤呢。
最好的辦法是放棄李子明,重新用重炮猛轟。可是。這個計劃,不能過蘇梓,也不能過李子明部下這一關吧?
那就增兵。劉居右當機立斷,負責包圍的古琦,莫言,劉舒暢等人,立即帶兵進入蟲巢。以蠻力強攻,就是硬砸,也要把蟲巢砸出個窟窿。
同時盯住東西兩線,特別是東線的宋凡。那裡是重中之重,馬虎不得。
劉丁親自盯著山海關的情況,一旦變化,立即放棄蟲巢。包括裡面的李子明,用雷神把蟲巢徹底抹掉。
「這叫什麼事啊!」宋凡對著話筒,向劉丁抱怨著。「明明蘇梓把一切都佈置好了,按著計劃執行,蟲巢被打扁捏圓,我也能回家了。可是卻搞成這個樣子,全亂了。就是個猴穿上軍服,也比劉居右聰明!」
「別瞎說!」劉丁趕緊摀住話筒,左右看看,「劉居右做的決定也不能說不對,畢竟核心很重要,蟲族又被打得可憐兮兮,冒冒風險,獲利極大。救援隊其他人也是默許的。老婆你就忍一忍,我會盯著的。」
「那你可得好好盯著,我這邊老覺得心裡不踏實。還有,其阿拉這個小鬼也在這裡,他可是蘇梓的心頭肉,你們捨了我行,捨棄了他,蘇梓和你算賬。」宋凡氣呼呼的威脅。
其阿拉聽宋凡說猴也比劉居右聰明時,就笑岔了氣。又聽到宋凡拿自己胡說八道,羞得脖子都紅了。心說這是躺槍了啊。
「別胡說八道,誰要捨了你啊?」劉丁也是滿臉通紅,質問道。
「別以為我不知道你,是不是嫌棄我了,把人家丟到這個地方,不聞不問,想去找小姑……」宋凡還沒說完就被劉丁打斷了,「大姐,知道什麼是軍用頻道嗎?知道什麼是保密制度嗎?」
「你看,又吼我。」宋凡氣哼哼的說。
話筒傳來劉丁絕望的聲音:「宋凡!軍用頻道的通話是有即時監聽的!你給我閉嘴!」
「啊!」宋凡嘴巴張的大大的,還有監聽啊?自己真的不知道。
「我一小時,不,兩小時和你通話一次。有情況及時通話。掛了。」劉丁沒好氣的掛掉電話,真是臉都丟盡了。不行,自己得以權謀私,把這段記錄抹掉,不然有的樂子了。
宋凡閉著嘴巴,聽話筒嗡嗡的忙音,小臉居然也紅了。壞了壞了,自己好像說劉居右壞話了,這可怎麼辦啊!看看面前的其阿拉一臉的壞笑,她又生氣了:「笑什麼?巡查陣地去。蟲族殺過來,大家一起完蛋。」
趕跑了其阿拉,宋凡一屁股坐在前沿陣地,靠著一架機槍,仰頭發愁起來。蘇梓把自己的愛徒都交給自己了,意義不言而喻,捨了命,也要守住救援隊的北大門。這樣的重擔,怎麼就交給我了呢?蟲巢那邊倒是麻利的啊!都怪劉居右,真蠢!還不如豬呢!
軍糧城救援隊醫院,是救援隊在帝都地區的總醫院。蘇梓一個護士起家,對醫務人員自然照顧的多一些,救援隊的醫院,也是最好的。
蘇梓就享受著最好的服務,雖說沒醒,可是生命體征基本平穩,醒過來,只是時間問題。
蘇梓旁邊的房間,住著今天受傷的其他人員。黃森上校,就是其中的一員。
黃森自從看到唐娜的屍體,就癡癡傻傻,一直沒有回魂。救援隊的醫官給他注射了鎮靜劑,讓他好好休息。
黃森躺在床上,卻一直大睜著眼。鎮靜劑讓他迷迷糊糊,卻不能減輕他的痛苦。
那種撕心裂肺的痛苦,像被人用鉗子撕扯著心臟,慢慢的撕,慢慢的拽。那種痛苦,讓他想哭,想大叫,想殺人!
茫然的扯掉手臂上的輸液,黃森覺得,自己再躺在病床上會真的瘋掉。他要出去,回到自己和唐娜的小窩,彷彿這樣,唐娜就沒有從他生命裡消失。
或許自己看錯了,或許唐娜沒有死。自己應該回去,或許她會回來,就像承諾的那樣。
想做就做,黃森一個人出了醫院,開著車,又回到帝都救援隊駐地。
喝退了隨身警衛員,黃森一個人回到小屋,好像有其他人,會把唐娜嚇走。黃森一個人在小屋坐著,坐著等唐娜。
天黑了,遠處傳來轟隆隆的爆破聲,不是冒著紅光,那是救援隊夜戰蟲巢。帝都靜悄悄的,沒有半點聲音,沒有一絲光。這深沉的夜,絕望的夜啊!
唐娜不會回來了,她死了。黃森終於明白了這個事實,淚流滿面。
「啊!」小屋裡傳來男人撕心裂肺的吼叫,一聲一聲,淒厲無比。這個坎,要黃森自己過。
哭累了,黃森倒在床上,趴在枕頭上繼續哭。昨天兩人對未來還充滿信心,做了無數的計劃。可是,那個叫自己孩他爹的人卻永遠不在了。
枕頭下有點硬,黃森摸摸,那是唐娜的一把槍。唐娜這個人,總是把武器到處放,說這樣可以增強安全感。黃森笑過她多少次,卻一直可憐她,安慰她。不知道天堂冷不冷,有沒有人安慰。
手指摸到槍,黃森突然想起了什麼,小心翼翼的打開燈,重新掀開枕頭。
枕頭下一把烏黑的手槍,沒有任何異樣。可是黃森的心涼了起來,涼的全身顫抖。
少了一樣東西,一樣至關重要的東西。黃森仔細的翻看,再檢查自己身上,確定沒有出錯,確定東西是少了。然後一屁股坐在床下,臉色發白,不能動作。
少了一根頭髮,示警用的頭髮。唐娜負責救援隊在帝都的情報工作,她是半路出家,對情報工作一竅不通,除了學習,就靠一些小聰明。
以前唐娜看潛伏,超迷余則成,還找了潛伏的原著看。對裡面余則成的小心謹慎,學了個十足。
余則成為了保密,要害的東西,總是放一根頭髮絲。一旦有人翻動,勢必會觸動頭髮絲,就會被發現。
唐娜有樣學樣,每處地方,都放上一個頭髮絲。枕頭下的手槍,當晚唐娜是拔了自己的一根白髮,還大驚小怪的說,自己變成白頭翁了。
現在,這個負責報警的頭髮絲不見了。其實也不是不見了,是從枕頭下,轉移到床尾的蓆子下了。要是別的頭髮,黃森還可以理解為自己神經過敏。可是那是一根白髮,自己第一次長出的白髮。絕對不會有錯。
黃森可以想像得到,一個人,偷偷摸摸的搜查房間,小心的把一切都歸還原樣。只有一根白髮,一根本來就在床上極為普通的白髮,把自己暴露了。
誰會來搜查房間?誰又動機搜查房間?他又來找什麼?可是唐娜死了,她的敵人唐建華也暴露了。她搜集的那些證據沒用了啊!除非……
黃森坐在地上,臉色慘白,心裡卻有一團火在燒。
唐娜的死,不是唐建華干的。而是另有其人,只有兇手,在嫁禍他人的同時,才會想來毀滅證據。唐娜一直知道,知道萬歲軍突襲救援隊的事件,不是唐建華做的。她一直在搜集證據。正是這樣,才為自己招來殺身之禍。
這個人是誰?聯想到唐娜最後幾天的神神秘秘,黃森腦子裡閃過一個名字,他站起來,歪歪斜斜,嘴裡念著一個名字:「蘇梓。」(未完待續。如果您喜歡這部作品,歡迎您來投推薦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動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