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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卷 第二百六十章 冰山釋前嫌 文 / 墨白焰

    自從藍沐冉與南烈私下見面爆出高燒事件後,赫連靖鴻連夜將昏迷不醒的准媳婦轉移至宮外國師府,徹底斷了二人再次見面可能(城主夫人有點帥260章節)。

    風笑離樸素慣了,國師府無論飲食還是環境遠遠不能於臨景宮相比,南烈不敢再隨便登門,只能天天派小太監或者林清臣來打探打探情況送些東西,不過才五天而已,國師府破舊的門院與藍沐冉所住房間已經是雲泥之別——從餐飲器具到床上用品再到生活用品,全部東西煥然一新,均是太子等級專用御物。

    藍沐冉徹底退燒後第二天傍晚,被風笑離替班剛剛回崗的涼城城主剛踏進門就看見桌上一堆補品美食,眉頭緊蹙,冷哼一聲:「丟出去。」

    「是給丫頭的,又不是給你的。」風笑離淺笑,目光有意無意掃過門口,「一會兒有貴客要來,我還要去陛下那邊商量國事,回來之前就拜託你招呼了。」

    國師府雖然人丁不旺,可天遼天遠又不是沒見過大世面,什麼人能高貴到要足以與淵皇平起平坐的涼城城主親自接待?赫連靖鴻直直地看著妖孽師兄,眼中懷疑毫不掩飾(城主夫人有點帥260章節)。

    「和靜玉接觸多了,連你也變得狡詐無比。」

    「過獎。」大淵國師對此等「讚美」坦然接受。與其說被靜玉傳染變得暗藏心機,倒不如說被藍沐冉傳染變得臉皮更厚。

    天色已經不早,風笑離一直盯著門外,終於看到熟悉身影猶豫踏來時方才長出口氣,魅笑如絲繚繞:「不打擾你們,我還要進宮一趟。靖鴻,別弄出太大響動,丫頭還睡著呢。」

    言下之意師弟你老老實實呆著不能大聲說話不能拔劍砍人吵醒了好不容易才睡下的小媳婦後果堪憂。

    心肝肺都讓狗吃了,吃裡扒外。赫連靖鴻冷冷瞪視,眼看著溫潤如玉的大淵六皇子步入房中卻無可奈何,要避免藍沐冉情緒激動再發病。只能暫且忍耐。

    「多謝風國師。」南烈謙和躬身。

    風笑離擺擺手:「殿下不必客氣。若是說得清最好,若是說不清有人要動手的話,殿下直接把那丫頭捅起來就好了。」

    「師兄早去早回,今晚還要切磋棋藝。」

    唰——南烈分明看到國師大人臉上一白,而後笑容雖在卻明顯失去自然:「殿下,千萬莫要辜負笑離犧牲……」

    跟城主師弟下棋。這種事要比舊疾發作狠狠咳上三天三夜更加痛苦。風笑離自嘲笑笑,轉身離去時留下一聲幽幽哀歎。

    中間人一走,房內氣氛明顯凝固,一個沉著臉坐在床邊大有一夫當床萬夫莫開之勢。一個笑容恬淡守在角落,目光卻閃爍不定落於沉睡著的蒼白小臉上。

    過了足有一炷香的時間,終是在兩地關係上處處主動的南烈先開了口(城主夫人有點帥260章節)。

    「那日我以為藍姑娘的傷勢並無大礙,所以說了些私事,竟不想害得藍姑娘熱病發作又苦了這些時日,請赫連城主見諒。」

    病都病了,諒不諒何用?赫連靖鴻依舊不言不語冰山一樣巋然不動。能坐下聽南烈說些廢話已是極大面子。若非其大淵太子身份,若非中有風笑離斡旋,若非……若非藍沐冉把南烈當知己對待,他絕對不會讓南烈活到現在。

    當年綺月所受苦痛煎熬歷歷在目,如果彼時南烈肯贈與血玉瓊漿解毒,那麼便不會有後來他悲痛欲絕了斷妻子性命,大淵與涼城也不會自此多了一份隔閡。都道是龍鳳相配,誰知天妒紅顏,不許佳人見白頭。早早讓傾國無雙的城主夫人香消玉殞,魂歸離恨。

    而他,在心死與冷寂中度過八年,如若無魂。

    戾氣漸起的深邃寒眸冷冽森冷,南烈一見便知,赫連靖鴻又想起了昔日恩怨。淡淡輕歎,瓷壺半傾,細長手指端起茶杯,內中澄清香茗波瀾不驚。

    「八年前我還是個落魄的少年皇子。而那時赫連城主已經名揚四海聲震九州。南烈只有羨慕之情,絕無嫉恨之理。」茶杯遞到赫連靖鴻面前。南烈以最為隆重的待客之理雙手奉上,躬身垂首,「不管赫連城主信也好不信也好,若南烈當時能救素夫人必當全力以赴,實在是內有隱情,難以明說。」

    「我只問你,當年血玉瓊漿是不是在你手裡?」赫連靖鴻冷道。

    南烈起身搖頭,誠摯而肯定:「不在。」

    「血玉瓊漿是白海對岸澤國示好重禮,僅此一瓶,淵皇說賜給了你,你又說並不在手裡,那麼,誰在說謊?」

    「誰都沒有說謊。」

    時隔八年,曾經的恩恩怨怨是是非非,曾經的陰謀詭局勾心鬥角,如今看來竟是那麼簡單(城主夫人有點帥第二百六十章冰山釋前嫌內容)。南烈苦笑,悲憫之色不知是為了誰。

    迎著赫連靖鴻凌厲目光,從無盡黑暗爭鬥中走來的六皇子沉默少頃方才又開口:「父皇確實將血玉瓊漿賞給我和母妃,作為姐姐聯姻骨肉分離的補償,然而素夫人中毒、赫連城主派人來借之一用時,它也的的確確不在臨景宮——那之前不到半月,血玉瓊漿已經失竊。」

    墨色身影許久不動,冷俊面容上看不出任何表情,唯有目中神色變幻不定。

    血玉瓊漿失竊,素綺月中毒,求藥不得,兩相對立。這一切可能是巧合嗎?唯一能解奇毒的珍稀藥液偏偏在事發前數日不翼而飛,能做到的,只有宮中之人。

    「那時母妃體弱多病,雖然得父皇恩寵,卻也是眾多嬪妃爭相陷害首要對象,甚至至今我還在懷疑導致母妃殞命的是疾病還是中毒。涼城與大淵同祖同宗同血同脈,但並不似皇宮這般明著暗著爭鬥不休,那些奪勢爭寵的後宮女子與眾皇子總能讓明媚化為蛇蠍,朗朗乾坤變作人間地獄……」

    說了這麼多,剩下的不難猜測。赫連靖鴻斂息沉聲,手中清茶蕩起圈圈漣漪:「弄丟御賜之物是大不敬之罪,為了保湘妃不受冷宮之苦,所以你才拒絕借血玉瓊漿的要求,以此隱瞞失竊事實?」

    南烈閉上眼,靜靜頜首。

    少年時的他心智尚未完全,亦不懂得太多人世炎涼可怕紛爭。只道是宮女粗心大意丟了東西。誰來借隨便敷衍過去免得母妃獲罪就好。母妃辭世後經歷無數爾虞我詐笑裡藏刀,直到徹底明白皇子這個身份意味著什麼時南烈才明白,那豈是一次失誤過錯?早有人把他當作棋子暗設機關,用他的天真和對母妃的依戀真真正正調了一劑劇毒,毒死了素綺月,毒傷了赫連靖鴻。毒斷了他貼近涼城的可能。

    可歎,這麼多年過去才想清其中紛擾,而與赫連靖鴻的隔閡間接害得藍沐冉屢遭險境,只差一點(城主夫人有點帥第二百六十章冰山釋前嫌內容)。他們都會失去心中所愛。

    百善孝為首,又何況寂寂深宮不得勢,只能仰望母親恩寵得以存活的小皇子?赫連靖鴻無法再責備南烈如何,畢竟他也有過年少輕狂,有過為母親鑄成大錯的不堪過往,那份母子連心的感情他們是相同的。

    那麼,應該去怪誰?

    難道綺月的死就沒人該承擔責任嗎?

    他這封印八年之久的恨又該發洩給誰?

    三皇子?四皇子?八皇子?還是其他的什麼皇子重臣?憎恨著涼城。憎恨著南烈,這樣的人在弄權奪勢的皇宮大內中數不勝數,往事如風雲散煙硝,如何還能尋回過往真實?

    「那些以後再說,現在,可以一起坐下喝杯茶麼?」

    聲如蚊訥卻笑意深藏,目光越過茶杯,錦衾下得以又滿含期盼的小臉兒沉靜安寧。

    大掌覆在靈動的雙眼上,溫熱乾燥。赫連靖鴻微微俯身。聲音低得只容眼前人聽見:「下次裝睡記得不要睜開眼睛偷看。」

    藍沐冉嘴角一咧,笑得抽搐:「你早就知道啊?」

    要談事情何必非在這裡不可?自然又是女流氓暗地裡出的餿主意,談成了她能偷聽,談不成也好蹦起來阻止二人發生衝突,萬金油管用得很。赫連靖鴻不置可否,扶起藍沐冉靠在床頭,端著的茶杯隨手放在旁邊几案上。

    「若無其他事情,六皇子請回吧。」

    「……留下來吃個飯不行麼?」

    長眸一斜,女流氓氣焰頓消:「那……烈殿下你先回去好了(城主夫人有點帥第二百六十章冰山釋前嫌內容)。等我好了去找你玩。」

    該說的都已說過。見藍沐冉身體無恙,南烈也沒繼續留下的理由。稍稍欠身。溫文爾雅的六皇子不無遺憾地拉開房門。

    「三日後我會帶沐冉返回涼城,屆時請來國師府喝上一杯。」

    哎?

    藍沐冉和南烈都是一頓,前者茫然呆愣,後者溫和輕笑。

    經年恩怨,終於解開心結。

    「他日南烈為帝,還望大淵與涼城能並肩盛世,永無爭端。」淺金色身影依舊沉靜安逸,離去時灑落滿地輕柔。

    「烈殿下也是很帥氣的。」女流氓揉了揉臉,忽然想起那晚傲立天壽宮前六皇子睿智堅定的身影。哦,對了,還有英勇無畏飛身撲救女流氓的偉岸身影。

    只可惜,這麼好的男人至今還形單影隻啊……

    「後悔了,想回去當太子妃?」腦袋上一記爆栗炸開,藍沐冉捂著頭嗚嗷亂叫,赫連靖鴻抱肩端坐,一派休閒,「之前的事雖然已查清,但南烈,你還是不許天天掛在心上。」

    「哦。」掛不掛在心上你能看得出來?這麼仙兒怎麼不去裝瞎子算命賺錢貼補家用?藍沐冉偷偷瞄了眼城主大人,心裡大呼小心眼兒摳門愛妒忌,趁其不備,衝到脖子上就是一口。

    同一個位置不知道被咬出幾排牙印了。赫連靖鴻高高抬手,嚇得女流氓縮成刺蝟狀緊緊抱頭,然而意料之外,只是把她攬到懷裡而已。

    女流氓暗喜。

    咱家城主不矯情,咱家城主很直率,喜歡就是喜歡,打她?捨不得!(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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