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般終極boss都是穩坐後台指手畫腳的,南肅也不例外,將四萬精兵分配到皇宮弄內外各個重要場所後,老大年紀卻細皮嫩肉的三皇子好整以暇安坐寢宮,只等各地捷報傳來(城主夫人有點帥第二百四十章真相大白內容)。
「清鸞還沒回來?」暗香繚繞,沒什麼感情的雙眸落在腳邊,**孌童正拚命地向門口侍立的清梟伸手,而後者連目光都不願施捨一道,垂著頭恭謹站立。
「離開已有一個時辰,大概是快回來了。」
話音甫落,冷肅身影挾風帶雪自門外踏入,腰臂間夾著的白衣偽少年既不掙扎也不嗚嗷亂叫,氣定神閒地摳著耳朵。
反正逃不掉,浪費那力氣幹嘛?
「本王知道你一定會回來,而且,必會帶著她(城主夫人有點帥第二百四十章真相大白內容)。」高深莫測似的三皇子扯起嘴角淺笑,不過看不出來眼睛裡有任何笑意就是了。
清緋清鸞都是他親手教導出來的徒弟,他們的心思在他面前沒有任何障礙一眼便可望穿,兩小無猜青梅竹馬,甚至連嫉恨促使清鸞不惜殺了藍沐冉都猜得分毫不差,當然,他也早預計那四個人之間的愛恨糾葛,矛盾與誤解,還有清緋必然會保藍沐冉無恙。
清緋,清鸞,南烈,藍沐冉。
涼城這位混世魔王多少算是半個意外,其他三人,早在掌控之內。
人家都是有客人來時裝模作樣,心理和腦子都跟正常人扭著勁兒的三皇子偏不,看見藍沐冉兩隻烏黑小眼球有意無意向他瞟來,反倒收了腿腳半臥矮榻上:「幾日不見,藍姑娘似乎瘦了許多。」
廢話,從主子到廚子都被他派來的人嚇跑了。沒飯沒菜沒肉吃,這還不瘦那得是多與肥胖結緣的體格?
「幾日不見,變態殿下似乎老了許多。」從頭到尾語氣語調完全模仿著南肅,雙腳總算能腳踏實地的藍沐冉歪了歪頭,齜牙咧嘴揉捏酸痛的脖頸。
打人不打臉,罵人不揭短,唯獨女流氓喜歡挑著別人痛處狠鑿猛踹發洩不滿。
不然能怎麼樣,打不過還陰不過。遇上南肅這樣比她更黑比她更坑又比她更臭不要臉的禍害就只能口舌上佔些便宜了。
大局已定,勝券在握,南肅不想跟一個快要死的人計較,微咪狐狸眼冷光泛泛,修理相當精細的手指一勾,白衣偽少年被推到身邊。
「赫連靖鴻怎麼說也要明天才能趕到,可今晚大淵皇帝之位就是本王的了。手握重兵,你猜猜,你的城主大人能不能插翅飛出?」熱膩指尖有一搭沒一搭輕觸著皮膚,藍沐冉心裡一陣發毛,忍都忍不住打了個寒戰(城主夫人有點帥第二百四十章真相大白內容)。
這反應令南肅頗為享受,一手撐額側身半臥。一手繼續玩弄髒兮兮的白皙臉蛋兒:「你是不是以為投靠四弟就有了靠山?怪本王當初沒有告訴你,四弟的兵都在邊陲,皇宮大內他能動用的人手充其量也就一千,而這裡——」
越來越變態的目光鑽進眼中,藍沐冉狠狠眨眼,恨不得上下眼皮夾扁老不死的瘋子。
「這裡有本王多年來暗藏的四萬精兵。誰都不會猜到,他們每天踩著的大路小道之下還有數不清的人等待重見天日,一線之隔罷了。卻是決定勝負的關鍵。」
藍沐冉恍悟。
原來,那些天降奇兵並非來自上面,而是下面。
算他狠,竟然把那麼多人塞到地下,這得要多大的空間多大的空地?會導致土地下陷造成假冒偽劣的自然災難啊喂!看來國人喜歡到處挖土坐等天塌地陷的臭毛病古已有之。又不是生來的老鼠兒子,沒事打那麼多那麼大的耗子洞干毛?
不過那些兵也夠可憐的。暗無天日過了這麼多年,難怪一個個臉色蒼白還有點兒畏懼陽光似的。尼瑪再多待幾年估計就要變成純種吸血鬼開創泱泱華夏血族傳說了。
獵物的心不在焉讓三皇子有些不滿,白秀指尖遊走在瘦削身子邊線上,劃過面頰,劃過纖細脖子,劃過掩在衣下的鎖骨,尋找了好一會兒方才找到那個目標,驀地一摁。
白色身影猛然一顫,下意識想要後退卻受到身後冰冷男人的阻攔,胸口右側撕裂劇痛襲來,瞬間消散了清秀面容僅剩的一點紅潤。
她喜歡狠戳別人痛處,而南肅,喜歡漫不經心地撕開別人舊有傷口,在那之上又添新痛。
指尖傳來溫熱觸感,眼看白衣下迅速透出殷紅一片,保養細緻的臉上露出發自內心的笑容(城主夫人有點帥240章節)。
「若非你如此倔強,本來可以免去很多痛苦的。」抽回手指細看片刻,附在指上的血跡猩紅妖冶,充滿誘惑。下一刻,咬著下唇默不作聲的白衣偽少年差點吐出來——南肅竟然把手指放到嘴裡,而且還特麼好像很享受似的閉上眼仰起頭,活脫脫就是變態教教主啊好麼!
早知道就給自己打針艾滋病病毒了,踹不死他至少也讓他喝點兒毒血早晚病發身亡。
呃……算了,這年代還沒有艾滋病……
胡思亂想研究些其他問題會轉移疼痛感,這是從小到大和人打架不斷總結出來的經驗,有這無敵經驗在,即便上身白衣已被血染紅大半,藍沐冉依舊能咬緊牙關面帶笑容。
不是想看她痛苦想看她哭看她求饒嗎?就不就不,疼都疼了憑什麼讓這混蛋高興?於是,女流氓笑得越來越明朗,看起來變態程度不比三皇子南肅低幾個檔次。
這種表情南肅已經不是第一次見到,當初在大院用盡各種手段折磨她,可是眼前的女人不知身體和心都是用什麼東西拼湊而成的怪物,傷得越重、疼得越狠,反倒愈發冷硬頑抗。
堅貞不屈嗎?還是骨氣氣節?
多沒嚼頭的問題,女流氓完全可以理直氣壯地回答:看過流氓有骨氣麼?
單純是因為討厭才故意戳他逆鱗往死裡惹火的。
口中濃烈血腥激起殺戮**,向來掩藏極好的溫厚眼神變了顏色,盯在清秀卻慘白的臉孔上帶了三分狠戾三分陰鷙三分變態還有一分欠踹。比剛才更讓藍沐冉有種噁心反胃想一口氣吐那張臉上的衝動。
變態到處有,這貨特別甚(城主夫人有點帥第二百四十章真相大白內容)。
眼見嗜血的主人目光不對,清鸞心底湧上一絲擔憂,在手下受教這麼多年且身為心腹,沒人比他更瞭解南肅脾性何等暴戾。藍沐冉這是在玩火**,如此下去不必等赫連靖鴻一頭扎入陷阱,她的小命早早就會被折磨殆盡。
「師……殿下,留她一命還有大用。」
近乎癲狂的眸中神色激烈變幻。過了不知有多久,就在清鸞打算不經允許把渾身戰慄不止的白衣少年拖到身後時,南肅終於穩定了表情淡淡開口。
「的確,現在殺了你未免可惜——本王還想看赫連靖鴻身敗名裂、痛失所愛的卑賤模樣。七年前品嚐他那絕望痛苦眼神的感覺太過美妙,令本王朝思暮想,總盼著有朝一日能再度揭開他的傷疤狠狠插上一刀……」
七年前……那是身為雪月劍莊傳人的南肅敗給赫連靖鴻,並且走上邪路的時間。
也是她窮追猛打好不容易才追到的男人失去第一任妻子。也是他最愛女人的時間。
忽然一種強烈感覺瀰漫,白色身影剎那停住顫抖靜止不動。
藍沐冉愣愣看著瘋狂扭曲的三皇子,說不上可怕但足以震驚許多人的想法漸漸形成,有關赫連靖鴻和素綺月,有關她不曾經歷過的那段未知歲月,前所未有地在眼前拼湊完整。
她曾背著赫連靖鴻問過很多人。試圖查出當年素綺月中毒與香消玉殞的真相,雖然當時目的是為解開赫連靖鴻與南烈之間的矛盾恩怨,可結果並不盡人意。誰派來的刺客,劍上塗抹的是什麼毒,一切都是無法解開的謎團,即便使出全力調用所有腦細胞依舊想不出個結果。
然而那答案在南肅的表情裡、語言裡呼之欲出,連天不怕地不怕泰山崩於前而色相不改的女流氓也驚呆了,忘記舊傷新痕疼痛。癡愣愣地看著啞笑的變態男人,彷彿質問,又好像自言自語(城主夫人有點帥240章節)。
「素綺月……是你……」
「素綺月當然不是本王。」心情大好,三皇子難得開啟了玩笑,只是這玩笑根本不能觸動白衣偽少年的笑點。而後輕描淡寫的一句竟直接讓瘦弱的偽少年發狂一般掙脫束縛撲身而上。
「不過派人下毒刺殺的,正是本王。」
不似人聲的低鳴從身前發出。清鸞沒想到隨手摁住的女人居然會有如此強烈的爆發力,只一瞬間就脫離禁錮衝向盡在眼前的可怕男人。
清鸞想要阻攔。可惜那距離實在太短,縱是他身形快如鬼魅亦無能為力。
顧不得胸口殷紅之血滴滴垂落,也記不起**的疼痛如何劇烈,藍沐冉像怒火中燒的小豹子一般撲到榻前揮起拳頭重重落下,總是帶著慵懶和古怪精靈的眼神不再清澈,渾濁得一片模糊。
榻下,清鸞和清梟靜靜看著,他們不明白為什麼面對死亡都能淡之若素的白衣少年卻會為了這答案發瘋,素綺月死了她才有機會得到赫連靖鴻垂愛,已經過去七年之久的往事,與她毫無關係的死者,究竟為了誰要這般拚命憎恨?
通常女人的拳頭都是雨點一般落下,女扮男裝成癮的鬼公子多少要超越一些,力道比雨點更猛,差不多是雞蛋大小的冰雹打在身上的感覺。
南肅也是人,功夫再好總不至化身銅皮鐵骨不知痛癢,接連而來的捶打已經積攢許多怒火,在蒼白拳頭又一次落下並恰巧打在精心保養的臉上時,這盤天下棋局裡暫時領先的大將終於怒了。
「找死!」
頭顱撞在床榻堅硬扶手上發出巨大悶響,清梟閉上眼深深低頭,祈禱白衣偽少年的頭骨能像她的嘴一樣硬,別在關鍵時刻丟了性命。(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