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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卷 第一百四十四章 重為部下 文 / 墨白焰

    清晨,天色微亮,沉悶枯燥的一天重又開始(城主夫人有點帥第一百四十四章重為部下內容)。

    子虛宮中最早起來的人是蘇盡,不落人後的實力是日積月累的苦修得來的,玉門館後那片樹林每天都能見到他拳起劍落的瀟灑身影。

    「有沒有搞錯,天天這麼早?難怪跑遍子虛宮都找不到一隻公雞,原來打鳴報時的工作承包給你了,其貌不揚卻深藏不露啊!」

    這討嫌的聲音,從來就沒說過什麼好話。蘇盡氣得轉身,習慣性開口就要反駁,卻在瞬間愣住,呆若木雞。

    一身白衣勝雪纖塵不染,挺拔高挑,略顯瘦削,頭頂雕銀髮冠緊束青絲,珊瑚珠釵橫貫於中,濃黑華發如瀑直垂,清秀還微帶蒼白的臉上笑容朗朗,明眸似水,額角一塊淺淡淤青掩蓋在髮際下時隱時現。

    蘇盡徹底喪失了反應能力,手中長劍也啷當落地。

    「腦子進水死機了?嘖,贗品,山寨貨,我得趕緊勸小雪換個品牌行貨去(城主夫人有點帥第一百四十四章重為部下內容)。」藍沐冉鄙夷地撇了個白眼,丟下石化中的玉門館館主,十分自然地往紫陽廳走去。

    不到半個時辰,驚人消息傳遍整個涼城——玄竹館副館主,鬼公子藍沐冉,涼城第一混世魔王天生禍害復甦。

    不,不是復甦,是再次為禍人間。

    紫陽廳裡的氣氛說不清是喜悅還是遺憾,活蹦亂跳出現在眾人面前的偽少年絲毫未變,依舊滿臉倦怠地損在一旁,完全看不出前段時間消沉近乎消亡的痕跡。

    老子是潔廁靈,放水一沖,污漬無蹤。藍沐冉洋洋得意。

    「大清早,別笑得那麼噁心。」坐在案前的城主大人面無表情。

    也不知怎麼的。赫連靖鴻特別喜歡誇讚藍沐冉笑得噁心,不是一次兩次了。還好,某人臉皮厚全然不覺,該笑不該笑的時候照樣一臉猥瑣浪蕩,男女通吃。

    紫陽廳眾人齊聚的場景已經很久不見,雖然,有個總是溫柔內斂的人再也不會出現。

    「之前打算平定各門派異動的計劃重新擬定,二城主三城主原地不動。如常管好內外事務;蘇盡跟我同往大淵,向館主負責兩相聯絡通報,少游傷未痊癒暫時在城內休養,等我消息。」

    「哎,我呢?」指指自己鼻頭,被排除在計劃之內的藍沐冉無辜地眨了眨眼睛,忽然發現赫連靖鴻這安排完全把她和靜玉忽略掉了。「城主大人,我又沒像靜玉館主那樣招惹你,幹嘛把我從名單上幹掉?」

    不是從名單上消除,而是根本就沒打算帶上她。如往常一樣,赫連靖鴻徹底無視了反駁反抗反人類的鬧騰傢伙,眼皮一抬全做不見。

    抱也抱了親也親了。便宜都被佔盡後居然擺起了架子,這不是拿女流氓不當色狼麼?

    忍氣吞聲哪是藍副館主的行事原則,清秀的面容一擰,故意做出委屈狀:「好歹我也是為某人受的傷,兔死狗烹,出去遊玩就要拋棄傷員排擠病號,人心涼薄啊,唉……」

    「你若嫌待遇不公(城主夫人有點帥第一百四十四章重為部下內容)。我把靖揚找回來陪你如何?」清俊淡漠的臉上表情萬年不變。

    「……城主大人跟靜玉館主不愧是親兄弟。」

    嚴肅的議事成了兩人的鬥嘴場,凌一寒站在二人中間頗為尷尬,其他人也是面面相覷眼神複雜。

    誰不知道城主為了小小副館主耽誤幾個月的行程,而且還親自奔赴南疆名為視察實為保護,抱著昏迷不醒的血人闖進玄竹館時一身人擋殺人佛擋殺佛氣勢。直教妖魔鬼怪萬物退散。只是這兩人都不肯提及關係罷了,一個公開告白負氣出走歷經磨難依舊浪蕩不羈。一個千里追尋卻仍是滿目冰霜絲毫不提感情之事,曖昧什麼的究竟是有還是沒有。誰也不敢妄下定論。

    「你不是說過涼城不養閒人嗎?反正有靜玉館主在玄竹館也沒我什麼事,還不如跟著你們走走逛逛長長見識,你看我都來中州一年多了,除了清潭桑夷還沒去別地方玩過呢。」

    去平定叛亂勢力而不是遊玩啊!什麼時候她腦子裡能長一根繃緊的弦呢?蘇盡深吸口氣,憋了半天才慢慢吐出來。

    安坐的赫連靖鴻還是沒說話,手一揮打算散了眾人,藍沐冉見苗頭不對只好祭出殺手鑭,兩隻眼睛滴溜溜轉著望向天花板:「最近夜裡總做惡夢,萬一夢遊摔了誰房間裡的寶貝或者放把火燒了哪家屋子可別怪我。」

    「咳咳……」憋著的氣還沒全部吐息完畢,蘇盡立刻又被無理取鬧的發言嗆住了,抬頭看看其他人,靜玉繃著臉眼神在城主面上遊蕩,凌一寒和向楚天垂著頭忍俊不禁,君少游撇了個陽光明朗的笑容過去,藍沐冉明顯一抖。

    這威脅說給誰聽的,不言自明(城主夫人有點帥第一百四十四章重為部下內容)。

    長眉斜挑,難得一身淺色長衫的赫連靖鴻倚著扶手撐額,說冷不冷說熱不熱地盯住藍沐冉。

    帶她去怕影響身體恢復,不帶她去……近日她經常做噩夢倒不假,好幾個晚上都聽到她夢裡痛苦的嗚咽,看她滿頭冷汗不住顫抖。雖說今天精神基本上已經恢復,可她心裡的陰影還在,難保不會出什麼問題。

    再說,誰能保證她不會偷偷跟去?

    「路上不許胡鬧。」沉默許久,清冷聲音忽然道。

    這次,連靜玉也驚訝了。

    雲墨城身陷漠南事務不能回來,在迦葉城究竟發生什麼事讓這兩個人又走到了一起無從知曉,是藍沐冉放棄執念甘做下屬,還是赫連靖鴻坦然接受應允白首之約,終沒個定論。可看眼前情景,分明是當初冷言冷語逼她逃離的城主認輸了,從回到涼城那刻起便對藍沐冉百般遷就呵護,遠不止對待部下的界限。

    這場豪賭,總歸是藍沐冉贏了嗎?

    「沒事的話就去準備各自任務,過三日啟程。」散令已下,可整個紫陽廳內無人動彈。他在這裡。熱鬧是肯定熱鬧不起來了,好在赫連靖鴻還有自知之明,雖可惜剛泡好的茶還沒入口,依舊離席出門,給憋了一肚子話的傢伙們留下自由空間。

    保持室內低溫的人前腳剛走,後面就炸開了鍋,素小雪拉著南芷兒不知道從哪裡鑽出來,飛身直上三個人撲在一起。徒留旁邊蘇盡和向楚天頻翻白眼。靜玉一向不喜喧鬧,轉著輔椅獨自離去。

    已是初春,又一輪杏花煙雨即將來到,子虛宮內外也有了三分盎然春意,沿路嫩草吐芳,佳木新秀。

    半個月過去了,韓香粉依舊在涼城尚未離開。雖不是經常見面,靜玉總覺心裡不踏實(城主夫人有點帥144章節)。漠南氣候乾燥不甚繁華卻安靜平和,她在那邊比起在這裡安全百倍,牽動著武林江湖中心的涼城,不是她該來的地方。

    好不容易狠下心,才把她逼離自己身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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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從離開迦葉城起就一直在顛簸受罪中度過。加上前段時間整天在床上滾來滾去滾出一身賤肉,剛剛到處跑了一天就渾身酸疼。日落後回到住所,藍沐冉連燭燈都未點,懶懶地撲在床上曬屍。

    不堪回首的過去啊,原來真的會有那種想起來就覺得窒息的回憶,劍落血飄,歷歷在目。

    有人開門進屋,挾風帶雪的寒冷氣息用腳趾頭想也知道是誰。

    「摸黑闖進良家婦女房間。我要是吼兩嗓子絕對明日頭條新聞。」

    「進了你房間卻沒被騷擾才是怪事。」

    嘖,什麼時候名聲混這麼差?難道整個涼城都知道她藍沐冉是女流氓,見面需退百步了?還是說城主大人幾度被調戲後心裡有陰影,見面就會想起更加不堪回首的黑歷史?

    天色還未全暗,藉著窗外餘光。赫連靖鴻清清楚楚地看見床上賴了吧唧的人支著一排小白牙無恥地笑。

    倒真像是幾個月之前的她,無憂無慮。一派風流。

    拍拍身邊的床鋪,側身半臥的白衣少年大度慷慨:「坐吧。只要你不動手動腳我是不會叫的。」

    也不知道動手動腳的都是誰——就算被動手動腳了,那她也只會笑得蕩漾而不是驚聲尖叫。遇上臉皮厚如氈的女流氓,再冷的人也只有無奈沉默的份兒。

    屋外光亮以肉眼可見的速度退去,房裡漸漸漆黑一片,赫連靖鴻習慣了少言寡語不願主動開口,自覺沒什麼話可說的藍沐冉也不吭聲,兩隻賊亮的眼睛大肆飽覽健碩身材和輪廓分明的那張俊臉(城主夫人有點帥144章節)。

    如此沉默足有一刻鐘,骨子裡天生沒安分勁兒的混世魔王,不,混世女巫終於奈不住,伸出左手扒拉扒拉身前的人:「你是來裝屍體的還是來佔床位的?我不收大型垃圾過夜。」

    大型垃圾?

    黑暗中袖風拂面,彭,久違的爆栗敲在頭頂,疼得藍沐冉抱著腦袋吱哇亂叫。

    「還在生氣麼,名分的事情?」

    被敲痛的地方大手輕輕揉過,不小心碰掉鬆散的髮簪,起大早梳理整齊的頭髮又成了雞窩鳥巢。藍沐冉憤憤地拍開那隻手護住腦袋,及腰長髮她可是忍了一年才留出的,寶貝得不行。

    「我沒生氣啊,不給就不給唄,你是城主我是跑腿的,本來也不該有什麼關係。」

    「酸得撲鼻,還說沒氣。」或許是冷漠太久,赫連靖鴻想要溫柔一些卻不知道該用什麼語氣,莫名其妙地開始用手指繞著藍沐冉長長的頭髮擺弄,「如果你想的話,明天我就宣佈如何?」

    宣佈什麼?她不再是替補隨侍或者玄竹館副館主,而是城主大人新歡,未來的城主夫人?

    有沒有資格走上那個位置藍沐冉不確定,但出乎意料地,曾以為這一刻該有的歡欣雀躍並沒有到來。

    如果是幾個月前,或者哪怕是一個月前他這樣說,那該多好。

    「城主大人。」尚不算靈活的右手拉了拉赫連靖鴻衣袖,語氣意外平淡:「或許……我還是做你的部下更合適一些。」(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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