藍沐冉一直覺得很奇怪,為什麼自己遭遇不幸時反而處在更高的生活質量中?譬如被赫連靖鴻趕出涼城心灰意冷時進入臨景宮吃香喝辣,又譬如被人下了套子甕中捉鱉,偏偏有香車寶馬可乘,有錦衣玉食可吃穿,難道老天爺喜歡用這種精神與**相反的待遇來保持平衡?
趕回大淵的路上,南肅為防止被人看見,同時也是習慣了舒適環境,所以選擇了雙馬豪車這種奢侈的運輸方式,反正他是王爺,是三皇子,就算有人知道裡面坐的是涼城鬼公子也無人敢攔,除非赫連靖鴻親臨(城主夫人有點帥第一百三十四章君子動口不動手內容)。
「藍姑娘言行與我大淵教化大相逕庭,可是外地人士?」車上,錦衣貂裘的南肅有一搭沒一搭地嘮著。
藍沐冉與南肅相對而坐,身旁的食盒中糕點基本被消滅得差不多了:「算是吧,反正是你不知道的地方來的。」
「難怪,我派人探查許久都得不到有關你的任何來歷。」
「查我幹什麼,一沒武功二沒錢財,好不容易有點姿色還得是穿男裝的時候……啊,抱歉,我忘了記肅王爺你是同性戀了。」能佔便宜就占,能偷著損人就損,打不過就玩陰的,否則就不是她藍沐冉了。
南肅已經習慣她隨時蹦出的莫名其妙詞語,常年的隱忍不發韜光養晦讓他擁有極寬的氣量,面對幾句話就能刺激瘋普通人的涼城副館主,他的抵抗力與自動忽略能力相當之強悍:「藍姑娘送本王的禮物我還一直珍藏著,等到了地方再拿出來共賞一番可好?」
禮物?什麼時候送過他禮物?藍沐冉一頭霧水,貌似只於他在御花園見過一面,除了白眼與暗中詛咒外她確定沒送過南肅任何東西(城主夫人有點帥134章節)。保養甚好的面容笑得神秘。說實話南家的血脈給了幾位皇子相當不錯的臉孔,可對南肅實在稀罕不起來,反倒有種想要潑硫酸的衝動。
那些沒趣的話題藍沐冉懶得再接,本來是為三皇子準備的一盒精緻糕點被她吃了個乾淨,這會兒正舔著嘴唇回味出自大廚手藝的獨特味道。驀地,眼前一花,經常躺著也中槍的下巴又被彆扭地抬起,若不是對方實在太有力氣太強悍。藍沐冉真想兩腳一踹送幾個鞋印在他臉上。
「當日御花園一見,本王是真的喜歡你這張臉,若藍姑娘有意大可在我宮中安享一生,何必去趟些渾水落一身髒?」近看,那雙與南烈頗為相像的眼眸中一絲妖冶閃過,野獸看著獵物般的表情寒得藍沐冉一身雞皮疙瘩掉滿地。
「肅王爺您身份高貴氣質優雅相貌出眾心如蛇蠍,男寵什麼的一堆堆任您挑選。這年代沒有變性手術,咱這張老臉禁不住您折騰,還是放了我吧。」貧嘴這點事,什麼時候都不能忘記的。
「誰說本王只戀男色了?」南肅忽然欺身而上,華麗錦袖撐在藍沐冉臉側,抬著下頜的手指不老實地在光滑的臉頰上反覆摩挲。「我只是從不在意看中的人是男是女,恰巧其中男人多些罷了。不然,本王證明給你看如何?」
又來了!莫名其妙又被調戲了有沒有!藍沐冉心裡暴吼,當初男裝出現被他調戲不算意外,現在這是什麼情況?恐嚇麼?威脅麼?還是臭不要臉純粹就是為了調戲而調戲?同樣都是南家的人,這幾位皇子做人的差距咋就這麼大呢?!
趁著手指上糕點的油脂還沒擦淨,藍沐冉啪嚓把手掌摁在了南肅臉上,五道油光蹭亮下笑得陽光甜美:「肅王爺。這馬車也不顛啊,怎麼你腦子被撞壞掉了?」
「……藍沐冉,你的膽子倒真夠大(城主夫人有點帥134章節)。」剛才還風和日麗的面容變得冰冷,狼終究是狼,不可能永遠偽裝成披著潔白皮毛的喜洋洋。
聽清鸞說赫連靖鴻當著眾多人的面宣佈藍沐冉是他的女人時。南肅就已經決定要毀了這個人,不讓她死。而是像素綺月那樣生不如死,最後由不可一世的赫連靖鴻親手殺死所愛之人。這才是最好看的一齣戲。然而他低估了藍沐冉率性且豁達的行事風格,想要讓她害怕驚恐簡直比登天還難,便是用尋常女子最寶貴的清白之身相威脅,她依舊不為所動,甚至當做一場惡劣的玩笑看待。
這樣的人,太難對付。
「你聽好了,我留你活口的原因是為了牽制南烈,但若你不知好歹非要找死,就算只剩下半具屍體本王依舊能讓它派上用場。」
陰鷙的表情完全符合藍沐冉對其形象的揣度,她才不信南肅是什麼陽光型男,風笑離說過,修行那種陰陽調補邪術的人通常都是極端分子,已經脫離人的範圍而入了魔之境界。
魔個腦袋,分明就是變態到一定地步了!這種人越是表現得害怕他們越興奮,倒不如迎風而上氣炸他的肺,運氣好說不定還能成為為民除害的大英雄。
車廂空間不大,但這完全不妨礙藍沐冉施放自己的摯愛寶貝。
南肅再怎麼也想不到處於人質地位的女人竟會反抗,在藍沐冉突然從身後掏出紙包的剎那,條件反射快於思維的他立刻反手打飛了紙包,手肘一橫,死死地扼住了纖白如玉的脖子。
「咳……」第一次偷襲失敗,藍沐冉為自己的衝動付出了慘重代價,鬼哭狼嚎粉被丟出窗外不說,本來動口不動手的狀態變成了自己命懸一線的苦逼後果。加在頸間的力量彷彿快要壓斷了她的脖子,就連說句完整話都相當困難:「放……放開……疼……」
「疼?要的就是你疼。」南肅冷笑,驀地把人重重摔在軟凳上翻身壓住,「也只有疼能讓你長記性,牢牢記住觸怒本王的後果(城主夫人有點帥第一百三十四章君子動口不動手內容)。」
藍沐冉抬著胳膊死死地撐在南肅胸前,被撲倒可以,但撲倒她的人只能是赫連靖鴻,其他人,死也不從!
當年城主大人怎麼說來著?
「藍沐冉你屬狗的麼?」就是這句。
是啊,藍沐冉應該屬狗,那張嘴除了到處惹事撩閒勾搭人外還有防身健體之功效,憋得滿臉通紅時完全屬於求生本能一般歪過腦袋向旁邊的手腕咬去。
什麼武功什麼邪術,再牛逼的人你也得是血肉之軀,兩顆鋒利的小虎牙吭噌一咬,管他王爺還是皇子,立馬臉色大變。
啪地一聲脆響。
藍沐冉只感覺眼前驀地一黑,臉上一陣火辣疼痛,口中血腥瀰漫,暈乎乎得彷彿天旋地轉世界顛倒。
「殿下?」外面駕馬的清鸞聽到車內響動,停下馬車拉開了木門。
「沒事。」南肅陰寒的氣息尚未平定,眼中殺意盡現,而半昏狀態的女人雙眼迷離,躺在軟座上動也不動,看樣子是鬧過火吃了苦頭。
被這麼一鬧什麼興致都散了,南肅從藍沐冉身上離開,擼起衣袖看看手腕——兩排牙印整齊美觀,末端四個紅印已經刺破了白嫩的皮膚滲出點點血跡。
他最恨人污毀自己身體,剛才若不是她不知天高地厚用滿是油脂的手髒了他的臉,這會兒也沒有這麼一出暴力對待,畢竟鬧起來對誰都沒好處。
常年修行邪術多少讓南肅的心智發生了某些變化,重姿容,好美色,任何敢傷他容貌的人都得付出慘重代價,就算是藍沐冉也一樣。
賽力只有蠻力的一巴掌都抽得藍沐冉眼冒金星,南肅自幼習武內力深厚,剛才怒火攻心之下也沒太控制力道,一耳光下去著實把她扇了個神志不清(城主夫人有點帥134章節)。
牙齒磕破唇角湧進滿嘴的血腥,那種久違的味道忽然刺激了她野性。從小到大從來都是欺負人的藍女王也不知道怎麼了,最近接二連三被人收拾,滿身傷痕纍纍比上半輩子累計的都要多,心裡越想越憋屈,也不管是不是還暈著,藍沐冉做翻身坐起來就是一陣暴走。
華麗舒適的馬車裡靠墊食盒什麼的都成了手中武器,辟里啪啦朝著南肅一頓亂丟,如果不是力氣太小估計連軟座也會哄地一聲飛出車外。
用不著主子開口,清鸞先知先覺迎著漫天物事而上,隨手一扭,兩隻纖細的手腕就被束在了一起。
要說南肅不是什麼雞鳴狗盜之輩打死也不信,藍沐冉眼睜睜看著一臉冰冷的男人掀起軟座掏出一捆繩子,三下五除二把她綁了個結實,頗有屠宰場死豬上架前的壯烈悲涼。
「……我不鬧了,這個,能不能解開?」暴走也有限度,小型暴走遇到強制執行立刻恢復理智。
沒人回答。
清鸞是覺得沒回答的必要,南肅則根本不想再與她說話,手腕上半天沒有褪去的紅印讓他餘怒未消,沒再發狠抽上兩鞭子已經算是手下留情了。
連委屈帶憋屈,可憐巴巴的白衣小偽男沉默地縮在座位一角,兩隻手背在身後勒得發麻。
太浮躁了,藍沐冉默默哀歎。本來打算當個安靜老實的模範人質等城主大人來救她,只是這兩天的事情變數太大,她那顆軟囔囔的腦袋實在來不及消化,加上被超級討厭的人壓在身下調戲,各種負面情緒一股腦爆發了出來。
赫連靖鴻不在身邊,她實在沒辦法安定。(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