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久以後,說起兩人的關係,鍾木香總是覺得自己是被逼的,被逼著承認對衛玄歌的心動,被逼著答應跟衛玄歌在意,也是被逼著一起合謀害人(嫡枝165章節)。
望著眼前啊幾乎只有一根手指那麼長的小瓷瓶,鍾木香有些拿不準,這真的就是千日紅?拿捏在手,覺得裡面空無一物一般,感覺不到裡面的具體是什麼。
「千日紅禁藥,無色無味,溶於水,中此毒者起先是查不出任何的症狀,旁人只覺其容貌妍麗,氣色極佳,可到了這個時候,已經是毒至骨髓,無藥可醫了!」衛玄歌解釋道。這幾日,他便是時時纏在她身邊,直到她認命般地習慣了他的存在,這才拿出了千日紅。
鍾木香想到就是這東西要了她娘親的命,心中便有些難過,當初還以為娘親是因為父親回心轉意而心寬,看娘親越發容光煥發,她還覺得高興。算是眼睜睜地看著娘親最後枯萎卻無能為力啊!
「只是,你準備如何下到城主夫人身上呢?」衛玄歌看鍾木香盯著千日紅的姿態,看她面上露出苦澀神情,便想到她定是想起過世的母親了。
「總會有辦法的!」鍾木香還沒想好,現在性情,她根本就不能出入鍾家,之前想著找到娘親身邊伺候的巧兒,但後來卻也沒遇上,現在,她在鍾家是沒有任何人的。
「當年宮中禁此藥,幾乎是查無不細,看來還是有落網之魚啊!」衛玄歌感歎道,這種藥太過兇猛,而且難以察覺。所以當年宮中嬪妃死於此藥的不在少數。
「那你又從何得到此藥?」鍾木香的眼神終於從千日紅的藥瓶上轉到了衛玄歌的身上。
衛玄歌笑的高深莫測,回道:「我自然是有我的門路的。」
鍾木香知道衛玄歌藏著很多秘密的,以前她可以不管,那現在,他是不是該跟自己坦白呢?便是打量著衛玄歌,皺著眉頭說道:「我是不是該知道,當日追殺你的黑衣人是誰?」
「你是關心我?」
「我是怕當寡婦(嫡枝165章節)!」鍾木香反詰道。
衛玄歌當下便是笑了笑,兩人本是相鄰坐在圓桌前的,他對鍾木香勾了勾手指道:「過來,我告訴你!」
鍾木香瞪了他一眼。衛玄歌愛佔她便宜,真的看不出他還是個登徒子,兩人一起的時候,就喜歡牽她的手,摟她的腰,總會冷不防地抱住她。起先她還是嚇一跳的,只覺得發展的太快了些,但是知道這人是根本聽不得她說什麼的。半推半就下她也便從了。其實衛玄歌身上很清爽,他極喜潔的,每日沐浴更衣不說,房中還點熏香,便讓他身上也帶著一股淡淡的香味。若是旁的男人,她定覺得怪異。但在衛玄歌身上,倒覺得很好聞。
鍾木香剛站起來,便是被衛玄歌拉入懷裡,圈著她的腰。讓她安坐在他膝上。「我還沒娶你過門,又怎麼能讓你做寡婦呢?」
鍾木香已經不再掙扎了。她突然覺得自己真的很沒用,這沒幾天便是習慣了衛玄歌的親近。甚至,坐在他的懷裡還感覺不錯。以前,都是一個人,然後,突然心裡闖進一個人之後,開始覺得排斥,漸漸的便是習慣了,甚至,她有些喜歡上被人環抱,被人照顧的滋味了。但她有時候也會想,自己應該不是怕寂寞的,否則,當初石逸梵那般對她好,她怎麼就沒能走下去呢?
「若是你連自身都不能保全,就不該來招惹我,否則我會徹底忘掉你,然後找個人嫁了!」鍾木香故意說道。
「還沒過門就想著改嫁,看來我該好好調教調教你了!」衛玄歌抱著鍾木香說著。
「你有太多的秘密,如果你真的要娶我,就該告訴我!」鍾木香說道,但是口氣便不是那麼的篤定的,她不能確定衛玄歌真的是否願意讓她知道那些,或者,這個時代便不是男女平等的,男人瞞著女人事情也是很正常的。
衛玄歌卻是有些高興的,喜歡一個人,便會想要知道她的一切,諸如當初他看上鍾木香,所以想知道她的一切(嫡枝165章節)。而他的事情,她從來不過問,若是尋常女子,他或許不在意,但是鍾木香不一樣,她還不是真的放下心防接納自己,所以不過問他的事情。而眼下,她終於開口了,那不正說明,她在意他嗎?「真想知道?」
「嗯,我想知道!」鍾木香說道,望著衛玄歌,認真說道。
「我是皇上的人!」衛玄歌微笑著說道,「直接向皇上回報,遊走天下,暗訪官吏,收集貪污賄賂的證據。我是皇上的暗察使!」
「這個身份是不是不對外公開的?」鍾木香問道。
「不錯,除了皇上及少數皇上的心腹,無人知道!」衛玄歌說道,「我的話可是直接傳達到皇上口中的哦!」這後面這一句,很是已有所指一般。
鍾木香微微皺了眉頭,他在暗指什麼?
「如果你要誰丟官棄爵,我可以幫你,且證據確鑿,無半點可疑之處!」衛玄歌說道,言下之意已經很明瞭了。
鍾木香有些詫異望著衛玄歌,開口道:「你這是濫用職權!」
「天高皇帝遠,皇上信我!」衛玄歌這話當真是聽著極為的欠揍的,只他那般口氣,說的很是理所當然。
鍾木香先是怔怔望著衛玄歌,繼而噗嗤一聲笑開,說道:「誰要說你是好人,那一定是瞎了眼的。」
衛玄歌便不否認,反倒很是理直氣壯般道:「我可從來沒說自己是好人。」
「這個差事,你做了多少年了?」
「自我金榜題名那年起(嫡枝165合謀害人內容)!」衛玄歌說道,「當年我金榜題名,皇上召見我,問我可有所屬官位,我便告訴他。我不願意身居朝堂,不願意加官進爵,朝廷的那些條條框框我統統不喜。皇上便問我願不願意做他的暗察使,為他走遍天下,暗中查明貪官污吏,我便應下了!」
「這是不對外公開的吧,那你家中可知?」鍾木香問道。
「衛氏族規,每一輩都只能有一人出仕,自幼母親便是耳提面命要做衛氏這一輩最傑出之人。只我是偏不喜的,更何況。姐姐被封為太子妃,若無意外,便是日後的皇后。上位者其實最怕外戚權勢過大,我父親已然是兵部尚書,姐姐是日後皇后,若我還在朝中任職,只怕日後衛氏越發權力龐大惹來上位者猜忌。所以,我寧可做一個無名之輩!當年我金榜題名。暗中接下皇上暗察使職權,只對外卻是說不喜為官,寧可遊歷天下。那年母親被我氣出病來,而我竟心中還竊喜,當年只覺得母親多年逼迫,最後落空。讓我幸災樂禍。不過這就算沒有在朝為官,管的事情多了,衛氏玄歌的名聲還是越發的流傳了,母親後來也無可奈何。便隨了我!」衛玄歌緩緩說道,將自己的情況算是全部都說了出來。
鍾木香也大概瞭解了他的家庭情況。但覺得衛玄歌的母親定不是一個好相處的,真不知以後她該怎麼辦。「皇上為何如此信任你?」鍾木香問道。
「因為我是衛玄歌啊!」衛玄歌的這回答是極為的自戀的。
「如果我要鐘鳴做不成石原城城主呢?」鍾木香問道。
「那我便幫你讓他下台!」衛玄歌回答的很是爽快。
鍾木香有些咋舌。這也可以?「你捏造證據,就不怕被查出來,這可是欺君之罪?」
「有些人,可有可無,更何況,我是衛玄歌不是嗎?」衛玄歌的自信讓鍾木香有些納悶,究竟他哪來如此的理所當然呢?
「我想,我會讓玉琳中千日紅的毒,但嫁禍給鐘鳴(嫡枝165合謀害人內容)。牽出當年他為玉琳拋棄我娘,最後明知玉琳殺害我娘卻無動於衷,轉為如今他為惠娘暗害玉琳。」鍾木香說道,這惠娘被鐘鳴納為妾的事情已經傳出來了,東東不再去學堂,反而是請了先生在家教習。
「殺害公主,就不只是做不成城主之位的。」衛玄歌回道。這兩人,討論著如何害人,卻絲毫沒有半點過意不去的樣子,若是旁人聽到了,定是驚訝的目瞪口呆。
「不還有鍾韻嫻嗎?她若沒有了母親,定不會看著父親也亡故,她其實也是有手段了,我想,她會救鐘鳴!」鍾木香說道。
「你真歹毒,這可是把所有人都牽連進去了!」
「我便是想想,還不知道能不能實行呢!」鍾木香說道,她將這些設想全部跟衛玄歌坦白,卻絲毫的沒有覺得半點不妥,半點不怕衛玄歌去告密。
衛玄歌竟也是覺得沒有什麼不好,他知道鍾木香是恨玉琳的,那個女人如何他也有體會,所以,所以就算死,他也不覺得過分。而鐘鳴,他想著那個做父親的,對待鍾木香是那麼的不公,那日還在他面前貶低鍾木香,既然鍾木香都不在乎那個父親了,那麼他也沒什麼的。至於鍾韻嫻,覆巢之下無完卵,便看鍾韻嫻的造化了。「我幫你!」衛玄歌說道。
「你不覺得我是心腸歹毒不忠不孝的女人嗎?」鍾木香望著衛玄歌問道,在她娘親過世的時候,她就沒想過做一個好人了。
衛玄歌望著鍾木香,微笑道:「我在乎的只有你!」他又怎麼會是好人,從來,都是他的一句話,一番證據,便是讓人滿門抄斬,抑或發配邊疆,見多了生離死別,看多了無辜牽累,他早已經不是什麼好人了!
這真的不是什麼高興的事情,如果有地獄,她這樣的人一定是死後下地獄的,但是他說他會幫他,他只在乎她,是會一起下地獄的吧!鍾木香心裡是感動的,便是靠在衛玄歌肩上不再說話。(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