飛機升至半空的時候冷逸傑便聯繫了另外兩支小隊,他們在國邊境降落,渾身是血的他這才回到機艙看一眼裡面的情況(如嬌似妻:超冷情大叔,放鬆點!152、不會食言內容)。
在此之前,他已經從夕夕的哭聲中聽出了不好的預兆。
他的情況不比兩個人強,渾身上下都是被玻璃碎片和槍彈炸傷擦破的痕跡,然而他顧不上自己,進入機艙的時候,他還是被眼前的場面震到,不自覺倒吸一口涼氣。
麗蓮倒在血泊之中,枕著傷痕纍纍的夏惟夕,她就捧著她的身子,啞著嗓子,雙目無神沒有焦距。
麗蓮死不瞑目鬮。
「夕夕。」冷逸傑啞著聲音走上前去,在麗蓮的身子面前屈身下來,他摸了摸麗蓮的脈搏,已經停跳多時。
冰冷的眸光中泛起一抹惋惜之色,他確實沒想到她會喪命與此,坦言說,他很欣賞她的勇氣和智慧,可這一切都已經隨著她的生命消散,連同過去的那些誤會和猜疑,都將被她帶進墳墓中去,歸為塵埃。
「大叔……」夏惟夕輕輕叫了一聲,視線仍然定格在麗蓮那張美麗的臉龐上哦。
她那麼美,那麼堅強,那麼狡黠,她的笑容能征服所有的人,而偏偏她此刻沒有笑容,有的只是無盡落寞和不甘心。
她的手還緊緊抓著夏惟夕的衣角,痛苦中撕破了她的衣衫,她帶著莫大的痛苦和遺憾死去,恨不能再陪哥哥走完剩下的路。
「夕夕,放開手吧。我們送她回家。」
「不,你救救她!她還有救!麗蓮還會活過來的!送她去醫院好不好?我不相信她會死!」
她怎麼會死呢?
全世界的人都死光了她都不會死的!她那麼聰明,她不止一次化險為夷,她在鬼門關轉悠了數十載,哪一次不是安全逃脫?
她不會死,她只是睡著了,或許只是失血過多昏迷了,夏惟夕揪著大叔的衣角聲嘶力竭地哭著:「送她去醫院,去醫院!」
冷逸傑歎了口氣,將已經開始僵硬的麗蓮抱在自己懷中,輕聲說:「跟我來,我們送她去醫院。」
他打了通電話,便立刻有車來接應,車子直奔國設施最為一流完善的醫院,夏惟夕眼睜睜看著麗蓮被推進手術室。
憑她的經驗她怎麼會不知道人已經死去?她只是不能接受而已。
她一張小臉如紙張般慘白,他送她去包紮可她偏不依,她非要等在這裡,等到麗蓮醒過來,等到醫生告訴她麗蓮還活著,已經平安度過危險期,再過不久她就會睜開眼睛,醒過來。
冷逸傑拗不過她,只好陪在她身邊抱著她等。
主治醫生為難道:「這,冷先生,人已死去多時,您讓我們怎麼辦?」
「搶救,把你所有能用得上的方案都用上。」
搶救一個死人?作為醫生,他能夠理解他們這樣無法接受的心情,然而人死不能復生,他只得硬著頭皮進入手術室。
對一個死人實施心臟復甦,結果可想而知。
「夕夕,做好最壞的打算。」冷逸傑頭抵在牆壁上,大手按著她流血的手臂,他剛剛為她做了簡單的止血,他知道如果手術燈不滅下來,她將會一直等在這裡(如嬌似妻:超冷情大叔,放鬆點!152、不會食言內容)。
「我不相信她會死,你知道麗蓮,她很強大,所有困難在她面前都如同兒戲,她怎麼會死?」
回憶在腦海中鋪天蓋地襲來,夏惟夕還記得她初見麗蓮的第一眼。
她似乎從一開始就對自己沒有什麼好印象,她叫她「愛哭鬼」。
「跟她是校友?這個愛哭鬼?」她曾經不屑地撇撇嘴,走上前去趾高氣昂地對著驚慌失措的她說,「喂,愛哭鬼,你叫什麼名字?」
「你是啞巴?這樣就能解釋你為什麼哭了,一個啞巴,一個弱者,當然可以掉眼淚。」
「哭是解決不了任何問題的你懂嗎!誰欺負你了,你告訴我,我幫你教訓他!」
「你真是個小笨蛋,以後我來照顧你吧。」
麗蓮是這麼說的,也是這麼做的。
她們在同一所學校,那時候她自己還是個手無縛雞之力的小丫頭,她清楚的記得當她被武芊芊欺負時,是麗蓮反剪著武芊芊的雙手,對她說:
「夏惟夕,過來!打她!」
「她剛剛怎麼羞辱你,你就怎麼羞辱她!」
她戰戰兢兢,心中雖然充滿對武芊芊的仇恨卻始終不敢用力,麗蓮恥笑她:「你是給她撓癢癢還是給她按摩呢?能不能下手重一點,打完她,我們去上課!」
麗蓮是個急性子暴脾氣,她雖然恥笑夏惟夕「小腦不夠發達」,卻一直在她身邊保護著她,她教她從弱小一點點變得強大,夏惟夕深知她有今天完全是麗蓮的功勞。
她們雖然偶爾吵嘴,麗蓮雖然一直對大叔有好感,她雖然為此而吃醋,可是如果知道麗蓮會早早死去的話,她寧可不再跟麗蓮計較。
她寧可不在麗蓮說「傑」的時候嚷嚷著不願意。
她寧可不在麗蓮對大叔笑的時候賭氣瞪眼睛。
她甚至還誤以為大叔和麗蓮有關係,她甚至還誤會過大叔對麗蓮感興趣,現在看來她的想法真是傻之又傻!如果一切可以重來,她絕不會說過那些可能傷害到她的話,她不會跟她鬧彆扭不會曾經懷疑她的為人,她更不會讓她在今天出面營救,她寧可自己死,都不想要麗蓮為了他們丟掉性命!
手術室的燈滅了,主治醫生親自推著麗蓮走了出來,在冷逸傑面前停住腳步。
「冷先生,我們真的盡力了。」
冷逸傑拍拍他的肩膀,示意他明白。
可是夏惟夕不明白,她的麗蓮真的就這麼離開了?麗蓮那雙美麗的眼睛依舊圓睜著,空洞無力,再無光彩。
「麗蓮!我求求你醒過來!」
夏惟夕終於泣不成聲,她跪倒在她床旁邊,哭的聲嘶力竭。
「麗蓮,你再看我一眼!你再罵我一句愛哭鬼!快點!我不讓你死!」
為什麼不給她重來一次的機會?她還沒對麗蓮說過一句謝謝!那些埋藏在她心底的話她都沒能說出口過!
「麗蓮……謝謝你……沒有你……就沒有我的今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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