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愨惠貴妃這麼一鬧,又說中皇上的心事,他心裡真是覺得李敏兒死得好【大福大貴第二三一章章節】。只是她畢竟是天貴星……
「當初馬太醫把她救下來就有問題!」愨惠貴妃接著大發意見。
皇上被唬一跳,她說得跟馬太醫有關似的。
「當時她病死了,本來就是死了的,怎麼馬太醫遇到她卻是活的?有可能李敏兒本來死了,被精怪佔了身,冒充了她,也有可能,就像九尾狐占蘇妲己的身體一樣,趁李敏兒病時,那精怪就吃了她的靈魂,把自己變成了李敏兒。」
皇上打人顫抖。愨惠貴妃繼續語氣重重地道:「還好李敏兒死了,老八沒變成紂王。可謂蒼天有眼,皇上洪福齊天,有蜈蚣克制白鼠呀。」
皇上心中一緊,是啊,若是李敏兒變成功妲己……想起老八殺李敏兒時的事,唉,真是滿腦糊塗。
「愛妃,有人說宮裡有江湖人士,那蜈蚣系江湖人士所為。」
愨惠貴妃撇嘴道,「我看有人用心險惡。若是宮裡有那樣的人,定是白鼠事件前就潛伏在了宮裡。那白鼠是人放的,是想害死含月斷了線索。那蜈蚣是人放的,倒是做了好事。放白鼠的人該殺,放蜈蚣的要該賞。」
皇上看著她講得慷慨激昂,兩眼放光,似乎是個判官,早把是非斷明。
不過她的話讓他想到一個問題,放白鼠的和放蜈蚣的顯然不是一路人,既是有人傳言宮中有江湖人士,那麼必然是針對放蜈蚣的,由此一來,不難明白,放傳言的顯然是白鼠幫。皇上心中一亮。我何必要上人當?由它蜈蚣制白鼠,若是滅了蜈蚣,那不是會白鼠成患?
「哈哈。愛妃的邏輯真是有趣。跟這隨風飄飛的紅葉一樣,滿天紛飛,看得人眼睛花。心中卻舒服呀。」
愨惠貴妃放心了,經她胡攪蠻纏的分析。皇上肯定會放下蜈蚣事件了。本來嘛,放蜈蚣的是好人,放白鼠的才是真的壞人。
嚴子風在亭子外聽到這番對話,心中暗暗高興,愨惠貴妃還真不是尋常的角,下山後,把這事告訴了四爺和姣嬌。他倆人在平湖秋月裡笑得合不攏嘴,愨惠貴妃的實在太機智了。
再有人向皇上提蜈蚣和江湖人士的事,皇上卻意味深長地道:「朕思索多日,若是要破蜈蚣案,恐怕得先破白鼠案。既然你提到這事,先幫朕把當年的白鼠案破了吧。」
八爺黨怎麼可能破得出來白鼠案?就是想找個替罪的,可是誰能控制白鼠?當初八爺讓人抓,是一隻一隻抓來,關在籠子裡培育來的,而且抓容易。弄一大群來,誰控制得了它們?
八爺便讓黨羽暫停此事,以免惹火上身。暗地朝左派人查了幾番嚴子風,發現她竟是愨惠貴妃的一個遠房親戚。是隆科多怕她寂寞,怕有人傷害她,暗尋來的保鏢,因為喜歡錢姣嬌,對精怪一案,一直有所質疑,讓她四處走動,竟是來破精怪案的。雖然懷疑蜈蚣與她有關,可是哪敢惹她?
惹她可是惹愨惠貴妃,而且嚴子風能喚來蜈蚣,又是來破精怪案的,她能用蜈蚣對會李敏兒,顯然她早懷疑白鼠和李敏兒有關。再加上皇上開口閉口都要先破白鼠案,八爺哪敢飛蛾撲火?再懷疑,只能藏在心底。
皇上也沒因此對八爺表示懷疑,依然對他關懷有加,令八爺振奮起來,全心投入朝事。
八爺黨對嚴子風有了懷疑,嚴子風可不暫罷此事。而且東宮虛位後,朝庭一片呼聲要皇上早立新太子。
皇上一拖再拖,既不表態拒絕,也不表態立誰,對於奏本上提出的老三、老四、老五、老八、老十、老十四,也不予以評價。在幾個人選擇中,老八的支持者最多,其次是老四和十四。
一向沉穩的老四,到這個時候,有一點緊張起來,若是老八得勢,皇阿瑪將來一鐨,他必慘遭滅門。李敏兒事件,老八心裡只懷疑老四的。加上嚴子風一會在承乾宮,一會在圓明園,老八的黨羽前陣又放風請皇上查處宮中的江湖人士。
心慮之下,難免晚上有些焦燥,吃睡跟著有些不安穩起來。尤其這晚,持著弘歷睡著了,紅撲撲的臉兒掛著祥和的笑,四爺想著若是沒能登上大位,成為八爺手下敗將,兒子們怎麼辦?
「別著急,你越焦燥,越熬不到最後,皇阿瑪不是都沒表態的嗎?」姣嬌一邊幫他揉著太陽穴,一邊安慰他【大福大貴第二三一章章節】。此時,她已經感覺到了政治鬥爭中的凶險,不得不正視這事。再順其自然下去不行了。
「我看皇阿瑪的心可是向著你的。」
「唉,如今我、老八和十四各管一支旗軍,三方可以均衡,但老八不同,朝中支持他的人多。」
「一朝天子一朝臣,犯得著要所有的人支持你嗎?你沒發現,皇阿瑪已經給你配了不少人?朝裡朝外可是都有。」
四爺心中浮現出張廷玉、年羹堯、田文鏡等,捧著她粉紅的臉道:「小豬說得極是。」
「現在年麗欣懷孕了,前幾天她大嫂來探望過,後來年公在暗地裡不是給你張羅著人才嗎?」
「是啊。我不該太著急。只是老八一直橫在面前,兄弟這樣暗鬥下去,別說皇阿瑪,就是我心裡都不舒服得很。」
姣嬌認真地問,「你將來得勢,可會放過老八一命?」
四爺點點頭,「其實朝庭很缺可用的人手。老八對於政務的確有些能力。」
他這話不像假話,姣嬌不解何以歷史上,老四對老八根本就不放過,而要伺機致於死地呢。
「皇阿瑪早讓你開放廣育宮,筵經講壇。你的《佛魔錄》可是拿出來講得了。」
四爺沉思一會,是啊,行動得了。
次日向皇上奏明《佛魔錄》已經完成,與張學士等討論修改過,可開壇講經了。皇上早等著這時,當即批奏,令其先講經,再開國事論壇,每逢初一、十五在廣育宮講佛經,每月在暢春園跟隨他學習主持論時事。
老四在廣育宮開經設壇了,八爺黨有種不妙的感覺,雖然皇上在暢春園論政時,老八和老四都有參加,可是八爺一直沒有自己的經館,這便是差異。若是皇上只讓老四講經,便會像老三一樣,論政時,幾乎都不帶他參與。
十四更是嗅到一股特別的味道,老四幾場經一講下來,立即有幾個學識高的年輕大臣勇躍追隨,尤其張廷玉和田文鏡等,原來真是忽略了這兩個學士,他們手下竟然有一大幫門生。
而退出政事多年的年公,因此又活躍於圓明園。年羹堯此時已經把四川治理得風調雨順。
因為老四在圓明園開經了,每到初一十五皇上都要親臨,聽罷講經,就在廣育宮筵請群臣。
漸漸的圓明無的門客眾多,每日都有絡絳不絕的地前往廣育宮與老四論經,連外國傳教士都去與老四討教神佛之說。
皇上去聽經,最初無非是為老四鋪路,罩場子,廣育宮開了兩個月,再去圓明園,幹的就是件極有趣的事了。
老四和張廷玉在廣育宮主持經壇,他則和張公公在杏花春館外逗弘晝與弘歷玩。全不像個皇上,簡直就是沉浸於天倫之樂,帶孫子的老頭。
「看來老四就要成定局了。」一次聽了老四講經,十四與老九去了怡翠院時,悄悄議論。
老九鬱悶極了,皇阿瑪又去逗弘晝與弘歷玩了。全不在意朝臣們怎麼看他這個皇上。看一眼十四,老九試探道:「老四成定書友,你可就是親王。」
「四哥太過平民化,只懂照顧妻妾孩子,哪有國君只懂小家,不懂大家的?我這裡著急得很。」十四真是著急地指著寬闊的胸膛說。
「還是八哥更適合?」
「當然!」
「若是——」
兩人說著說著過了怡翠院,往外面的河邊走去。楊柳樹下,老九眼色深沉地看著十四。
「男子漢大丈夫,有所為有所不為。」
「其實哪個上去了,對你都不吃虧。」老九笑著拍拍他的胸口道。
「有所不同。」
「怎麼不同?」
「一個不得臣心的人上去了,會久嗎?」
老九眼睛一亮,「你先回去,我單獨去見老八。」
中秋又臨。
圓明園又開了一場圓滿的經壇。晚上,四爺和姣嬌抱著弘歷、弘晝在杏花春館外賞月。
開了兩個月經壇後,得到張廷玉為首的一干人的大力支持,四爺感覺有底氣多了。而皇上的表現,已經一些朝臣開始傾向於他。
「還是小豬穩得住。」四爺抱著弘晝,月亮還沒出來,他就張張小嘴兒打著哈欠,靠在四爺懷裡睡著過去。
雖是中秋佳節,可此時耿佳氏心中暗暗懷念親生兒子,因此借口想睡覺沒有出來。而年麗欣身體嬌弱,需要屋裡養胎,不敢四處亂走。
弘歷一直抬頭看著天上,再過一月,他就滿兩歲了。後上玩著皇上送的一對銀鈴鐺,搖得嘩嘩的,清脆好聽。(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