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氏雪白的柔荑在他的肩背上輕輕滑動【大福大貴第一八o章夜歸人章節】。從前,每次相歡後,她都會伺候他洗澡,讓他洗得很舒服。
可是,那雙游弋的手,讓他舒服得難受,心裡似生出無數個螞蟻在爬一樣。
她的手從背上滑到他的脖子上,然後是雙耳,面頰。
四爺閉上雙眼,兩行淚沿面滾下。
李氏的手碰到濕濕的淚水,覺得意外,俯身一看,他竟然哭了?他怎麼哭了?他這是高興得哭了?
四爺向她揮了一揮。這一刻,他只想獨自安靜。
剛才還魚水相歡,情意綿綿,此刻他就厭倦了?
李氏心裡一下跌入谷底,眼淚奪眶而出,看來,她再找不回當年那個夫君了。
淨室裡陷入寂靜。四爺感覺她還沒走,輕輕睜開眼,只見她赤著身體,跪在冰冷地地上,掩面輕泣。
「你這是怎麼了?我只是覺得累,想安靜。」
四爺知道問題不在她身上,在於自己。背叛了錢姣嬌,所以心裡這麼難受。原來,他不可以背叛她的,即使他作為一家之主,對別的妻子履行丈夫的職責都不可以的。
李氏哭得傷心,四爺從浴桶裡起來,將一件衣物披在她身上,擦乾身子,穿上衣服,無語地走出去。
宋氏看到四爺被弘時帶進李氏的房裡的。猜到李氏屋裡發生了什麼事,看到四爺鬱鬱寡歡地出來,接著兩個丫環從她屋裡抬了一桶水出來倒在院角的溝裡。
李氏終於得到四爺的寵愛了。宋氏心裡酸酸地,只恨自己沒有兒子和女兒,去拉著四爺進她的房裡。心中又不解,為何四爺會不高興地出來,難道李氏伺候得不好?
四爺回府。誰都不寵幸時,府裡還能保持一種難得的和諧與平靜。李氏今下午的行為,打破了大家心風景點的寧靜。
那拉氏知道四爺去了李氏屋裡半天,出來一幅疲憊的樣子,心裡不由自主也有些酸澀,雖然她從小受的三從四德的教管,可是她畢竟是個正常的女人。
吃罷晚飯,四爺藉故有事,便冷著臉離開了府裡。
規矩是他訂的,違規也是他自己。
下午李氏的行為。令那拉氏很不愉快。上次生病後,那拉氏再不擔心自己的地位會有所變化。也不擔心姣嬌會對她做什麼,相反,她更信任姣嬌。
天都這麼黑了,四爺要出去。那拉氏第一次沒有挽留之意。顯然,李氏下午並沒讓四爺開心。
四爺要出去。就由他出去吧。若是他像從前一樣,一個月都不在府裡住一晚。只怕李氏心裡會更慌。
黑夜裡,姣嬌獨自貯立在杏花春館的小湖泊外。
雖然看破紅塵世事,可是心裡一直空蕩蕩的。似乎為前世那二十七年的孤獨和等待難以釋懷。那些痛苦的日子清晰的浮現在眼前,還有也兒,他現在到底怎麼樣了?
尤其今天,從下午時起,心裡莫名難受得很。
冷冷的冬風打在臉上。很是疼痛。天上飄著雪雨,打在斗帽上,沙沙作響,恐怕要不了幾天,就會下大雪了。
嚓嚓。一個腳步聲從身上走過來。
姣嬌以為是春娥,或者伊阿松。
「你不快樂?」
嚴子風頭戴斗帽身披油衣。聲音低沉地來到她身邊。
姣嬌一動也不動,淡淡道:「有事?」
「你和我說話怎麼越來越公事化?」嚴子風有些不滿,自己可是她親娘,關心她都有問題。
姣嬌感覺到自己的語氣有點冰冷,連忙笑道:「我以為那事有了進展。」
「急什麼。最近,你和老四之間有什麼事?我看他回府的次數越來越勤了。」嚴子風關切地問。
「我讓他回去勤些。府裡才是他的正該回的地方。」姣嬌淡淡地說,似乎無所謂。
「對於如何捕捉男人的心,娘不太懂。娘是個武打三粗的人。他要是有讓你不高興的地方,還有府裡那一群婆姨欺負你的話,告訴娘,娘幫你教訓她們。」
「現在都是人家怕我著,哪敢欺負我?」
「話別這麼說。人在得意時,總需防著失意的事。如果有天。」
姣嬌不想和她深談這個問題,笑著應合:「女兒記住了。」
「以後,老四回府,我就來陪你。」嚴子風想多彌被一些愛給她。
「不必了。若是讓別人看到,就壞了你的大事。你快回去,早點查清紅蜘蛛的事。」
「皇宮裡的人我都一一查過了。恐怕得往宮外的各位親王和貝勒爺的府裡去查。」
「嗯【大福大貴18章節】。你當心些。」
「天氣很冷了。你進屋去吧。」一股冷流越過,嚴子風鼻頭略癢,擔心姣嬌會著涼。
「你先走。」
嚴子風飛身離去。
姣嬌定定一看著她消失的方向。
「夫人,該回屋了。」春娥和伊阿松挑著燈籠,披著厚披風出來了。
姣嬌從伊阿鬆手上接過燈籠,心裡依然不舒服,還想再吹吹冷風,才平靜得快些。笑道:「你倆先回去。我心裡燥,再吹吹冷風就好了。」
伊阿松以為是四爺現在常府,讓她不高興。便先打發走春娥,勸她道:「阿瑪說了,四爺乃皇室親王,有幾個夫人是常理。而且那些夫人進門都比你早。所以,妹妹,你可得大器些。一個月下來,四爺可是有三分之二的時間在圓明園呢。」
姣嬌撲地一聲笑了出來,「你當我心眼這麼小?我勸他回去,是做樣子給大家看,心裡並不願意嗎?」
伊阿松一愣,「那你為何不高興?」
「我在這裡安靜安靜,感受一下冬天的魅力,你們便以為我不開心?要說不開心,也有一點,人有七情六慾,難免有時心裡會有點不舒。可是,卻不是你說的那樣。」
伊阿松心裡安心許多,「你看四爺到了你這,後面可是再沒娶新夫人,四爺對你真夠意思的。」
姣嬌舉起燈亂看看伊阿松那實在的樣子,笑道:「這話你恐怕說早了些。若是皇上要給四爺賜妻,那還能給推出去?」
伊阿松掌下嘴,「哥哥說錯了。該打。」
「你先回去。我再在這站一會兒就走。」姣嬌覺得一個人沒安靜夠,屋裡燒有火盆,暖洋洋的空氣更令人煩悶,想再呆一會。
「好吧。」伊阿松知道姣嬌的性格有些特別,平時對大家好,有時偶然有點怪僻。
湖泊邊,姣嬌挑著燈籠,信步往一叢梅樹走去,樹枝上已經掛起了紅色的花苞。
梅花樹真是個特別的品種,開放在萬花沉寂的時節,獨自傲視寒冬。輕輕折了一桍花枝下來,數著上面的花苞,一黃有十二個。呵呵,姣嬌覺得自己真是該回屋了,無聊得做這種事。
「小豬。」
四爺突然從黑暗出現,從後面抱著她的小圓腰。
姣嬌有點意外,他怎麼這時回來了,天下下著這麼密的雪雨。
「我身上這麼濕。」姣嬌怕自己身的濕濕的披風會打濕他的前胸。
他雙手冰涼,把她抱得很緊,把潮濕的臉頰貼在她的臉上,似乎有什麼心事。
「府裡出什麼事了?」姣嬌點異樣的感覺。
四爺不出聲。他不想騙她,但也不想告訴她有的事。這種事,本來沒多大回事的。
「你的臉好冰。我們回去。」姣嬌感覺到他身上很冷。
「小豬。」他扳轉過她,深情地看著她,就是不說別的。抱著她有種滿足的感覺,冰冷的心開始慢慢溫熱。小豬是他的生命。忍不住輕吻了一下她的唇,風雨交加的,她的唇有點冷。
「怎麼了?誰惹你不高興了?」
「誰敢惹我生氣?除非是你。」四爺決定不要和她說那樣的事。自己把心中的不舒嚥了下去。突然問了一個問題:「如果有一天,我當了皇上,不得不有一堆妃嬪,你會怎麼辦?」
姣嬌先是一愣,很快反應過來,定是他在府裡和某個夫人有點不高興的事。笑道:「應該是我問你才,如果有天你當了皇上,不得不有一堆妃嬪,你會怎麼辦?」
「我不知道。」他已經無法肯定地向她保證,他不染指她之外的女人。就連李氏的一個小小陷阱,都會令他明知是計,卻不得不往裡跳的責任感。何況作皇上,會面臨無數各種各樣的美人。
這種問題,跟問一個男人,倘若母親和妻子同時掉水,該先救誰一樣無聊。
可是他這麼認真地談到這個問題,說明他有認真顧忌到她的感受。
「阿明。站在女人的立場,都巴不得男人心裡只有自己,那是因為一個女人中需要面對一個男人。可是一個男人,卻要面對幾位妻子。如果有天你當了皇上,要面對很多女人,無法告訴你我會怎麼做,只能說問心無愧就好。」
「問心無愧?」
四爺今晚就是心中有愧。他答應過她,只愛她,可是他卻身體去償還一份責任,出賣自己的味道很不好受。
姣嬌感覺到他的困惑。這種事,他永遠不要說出來的話,不然真的會傷害人。她的靈魂來自現代,能夠放手讓她回府應付那些女人,已經邁開了很大一步,若是再要傾聽他和那些女人之間的細節,那簡直是種殘忍。
四爺深吸一口冷冷的空氣,心裡舒服許多。「我們回去吧。」
兩人擁著往屋裡走去。(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