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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卷 第一七二章 晚春遇難 文 / 曬星月

    五更時,皇上和往常一樣在萬風園散步、打拳後從東南角回到正宮【大福大貴第一七二章晚春遇難章節】。德妃的已經送上早茶。兩人說了一會話,無外乎兒女家事。

    「孩子們都像你呢。連小格格晚春都有早起去花園蕩鞦韆的習慣。」德妃不笑著和他說起晚春。因晚春那句「阿瑪說的,一年之季在於晨,一天之季在於春」,傳遍行宮各處。聽聞的人,無不覺得她可愛得很,兩歲的孩子雖是顧著貪玩,卻也有了惜時如金的觀念。

    龍顏喜悅,想著晚春那粉嘟嘟的可愛樣,皇上不想看書,想先去看下女兒,「我們去花園看看晚春。」

    兩人相依相偎,慢慢地從正宮往大花園走去。

    李敏兒今晚晨沒有出來,在屋裡睡著大覺。明知要出事,當然要避開這們的情景。

    葡萄架前。李嬤嬤早候在葡萄架下,自幾年前被貶後,一直沒機會翻身,找了幾次德妃身邊的肖嬤嬤,她說這幾年宮中不安靜,大家都老實本份點為妙。李嬤嬤年紀漸大,一直在粗役間混著,有些不是滋味,看著瓜佳妃那邊小格格漸漸大了,應是需要管事的嬤嬤的。所以才每天早上來獻慇勤。

    「小格格。」李嬤嬤已經接過曼珠懷裡的晚春,放到鞦韆上,輕輕地搖晃。

    晚春雙手拉著兩邊的繩子,笑道:「二嫂子今早怎麼沒來了?」

    昨晚太子又發狂,太子妃帶著人綁著他,守了他一晚,今早實在起不來,這時還睡在床上補覺。

    鞦韆低低地搖晃幾下,晚春覺得手心有點癢。在身上擦了擦,兩隻手抓了幾下,然後抓著繩子叫李嬤嬤和曼珠把她蕩高一點。

    李嬤嬤年紀大,性子謹慎,自是不會搖得太厲害。晚春覺得不過癮,吩咐道:「你們再搖得高一點!」

    曼珠道:「你這麼小,萬一抓不住繩子怎麼辦?」

    「你抱著我!」

    曼珠抱著晚春坐到鞦韆上,一隻手抱著晚春,一隻手扶著一邊的繩子。李嬤嬤搖得吃力起來,沖一邊掃地的秀月叫:「秀月過來幫忙。」

    秀月和了掃帚。和李嬤嬤一人拉著一邊繩子。李嬤嬤數著一二三,鞦韆高高地蕩了起來。天空中迴盪著晚春咯咯和歡叫聲。

    皇上和德妃站在遠處。看到半空中蕩起的人,皇上笑道:「晚春的性格好像我,從小就膽子大得很。」

    德妃笑道:「要是是個兒子,那還不是你翻版?」

    兩人說笑著慢慢走過去。

    半空中傳來淒厲的叫聲,「啊」「啊」!

    在空中蕩了幾下。曼珠和晚春同時覺得身上騷癢對忍,接著視線模糊。繩子斷裂,兩人從高空中飛落下來……

    李嬤嬤被突發的意外嚇了一跳,看著空中飛落的兩個人,向小孩落下的方向衝去,要將身子掂在底下,秀月藉著慌亂,絆了一腳李嬤嬤。李嬤嬤摔倒在地上,再爬起來時,「啪」,晚春已經哭著摔到地上,一著地。便沒了叫聲。

    皇上飛身過去,差一米多距離。沒能接著晚春,眼睜睜看著她摔在地上,沒了聲音。心中一寒,大聲叫著:「晚春!」半跪在晚春面前,只見她腦下一片冰硬的石地,一竣血水從腦下湧出。

    「太醫,快叫太醫……」

    德妃穿著花盆底鞋跑不快,在遠處愣了一秒,向身後的阿珂直揚手:「阿珂,快叫太醫!」

    阿珂沒看清怎麼回事,聽到空中傳來孩子的慘叫,知道出了事,連忙往太醫房跑去。

    嚴子風藏在假山後,不敢出來,她沒想到今早上皇上也出來了。但聽到皇上那撕裂的叫聲時,同為父母,心中一緊,想著晚春那可愛的模樣,平故生出些後悔。可是後悔已經來不及。

    晚春摔得後腦破裂,已經慘重,又中了李敏兒下的異毒,那毒遇傷必入,以奇快的速度順著傷勢攻入心臟【大福大貴第一七二章晚春遇難章節】。

    馬太醫和張太醫就地處理了孩子傷勢,把孩子抬進屋,蒼白的臉色已經青紫。

    明明是摔傷,怎麼會有中毒的跡象?馬太醫連忙脈,小格格已經五腑六肺經脈散亂,很快嘴唇都烏紫了。

    瓜佳妃看到晚春這樣,兩眼一黑就暈了。曼珠摔到了頭和腿,一身血跡,暫時無人管她,放在外邊地木椅上,由一個粗使宮女看著,那宮女看曼珠掙扎兩下似沒氣了,尖叫起來,「曼珠死了。」

    張太醫出去一看,曼珠的臉色和小格格一樣,都有中毒的跡象。再到屋裡,滿屋沉寂,都傻了眼,只見小格格目眥唇裂,五官淌血,已經氣絕身亡。

    良久,皇上顫顫道:「誰害了吾兒?」

    察哈爾立即帶人將早上在花園出現的人全部抓起來。嚴子風趁大家混亂時早跑回了萬風園。因為太早,大花園裡沒什麼人,只抓到掃地兩個宮女和李嬤嬤。

    李嬤嬤摔了一跤,腳踝扭傷了,跪在地上哭著把早的事說了一遍,那兩個宮女說的和她一樣,都是早上曼珠帶著孩子出來,和往常一樣蕩鞦韆,沒料到會出這事。

    皇上癱坐在椅子上,兩眼血紅,看著晚春的慘樣,一個可愛的生命,說話都還不是很清晰,就這麼走了。氣得吼叫:「把她們三個全給我砍了。」

    「皇上,奴婢冤枉呀。昨早上那繩子還結實著呢,昨晨奴婢和太子妃把鞦韆蕩得更高都沒有事呢。」

    德妃在一邊輕聲道:「皇上。慢。這事有古怪。若就這麼砍了這三個人,便宜了背後行兇的人。」

    張公公也道:「皇上。這事真有古怪。恐怕是有人算準了早上曼珠會帶著孩子去花園蕩鞦韆,早割斷了繩子,並下了毒。」

    馬太醫道:「皇上。的確有人預先下了不毒。這毒性質極猛,若是中毒的人,身上有傷口,毒性順著傷口直接攻心,只片刻間便能死人。」

    「可是哪來這麼凶的毒呢?什麼人這樣恨小格格,要取她的性命呢?」察哈爾不解道。

    「給我挨著搜,總經搜出點蛛絲馬跡來。」皇上全身顫抖,只差拔劍,胡亂將眼前的人砍掉一大片了。

    晚春出事了。察哈爾帶著人四處搜索。四爺飛快趕到桃花苑。姣嬌想跟去的,心中一警惕,若是她走了,那怪趁機來放什麼東西,可就說不清了,於是下令讓鄭三白他們格外仔細守著茅屋各處。

    察哈爾帶著人搜了一天,只從李嬤嬤的房間搜出個貴重的東西,因為這東西不該出現在李嬤嬤房裡,因此察哈爾將它交到皇上面前。

    這是皇上原來賜給太子妃的一柄古代玉如意,這柄如意是原來孝莊皇后用過的,因皇上對太子夫婦寄予厚望,多年前就將它賜給了太子妃。

    太子妃對這柄如意一向看重,所以離宮遠時,會帶在身邊。

    因此,馬太醫和張太醫又去李嬤嬤屋裡細細查了一遍,發現一口箱子裡,散發著一種味道,和鞦韆繩上殘留的餘味極相似。

    德妃、皇上、老四、老八、老十四以及太子夫婦,親自去檢查了,果然如此。

    正宮大殿裡,那柄玉如意躺在御案上,皇上眼光寒寒地看著太子妃,冷冷道:「此事,你作何解釋?」

    太子妃長跪在地,除了叫冤枉,說不出別的。

    太子最近心思恍惚,腦裡有些僵滯,卻不信太子妃會憑故暗害小格格,喃喃道:「阿瑪,恐怕又是那精怪所為吧?」

    敬事房那邊,李嬤嬤被打得半死。今早在自己手上摔死了小格格,屋裡又搜出玉如意,還有毒藥的味道,李嬤嬤知道活到頭了,雖然以前得罪了不少人,卻想不明白,為何會有人以小格格的性命來陷害她這麼個老婢。

    「張公公,老婢就要先去了,老婢以前雖然作過惡,可是絕不會為了一柄玉如意,與人串通加害格格之意。請皇上和娘娘一定明察,以免錯過兇手,讓小格格泉下不安……」

    張公公皺著眉頭,站在一邊,看著粗杖狠狠地砸在她身上,心裡想著,宮裡的奴婢,想著法貪錢是常事,可是李嬤嬤在宮裡多年,早已有了家奴的忠誠,怎麼會拿個小格格來下手呢?

    可是他也沒辦法為她開解,皇上親眼所見小格格從半空中摔下來,就是李嬤嬤被人冤枉,她現在雜役間,大清早去花園溜逛,已有脫職之罪。只得無奈地歎道:「相識多年。如今你若先走了,我會為你討個全屍,好她把你掩埋的。」

    李嬤嬤一身血肉模糊,臉色慘白,嘴角卻勾起個笑,喃喃道:「謝謝張公公了。」有張公公為她處理後事,她也算死得瞑目了。

    棍雨之下,李嬤嬤瞪大著雙眼,嚥氣而去。

    張公公揚揚手,行刑的太監停了手。

    「找個布將她蓋起來吧。」

    張公公上了年紀,李嬤嬤死在面前,心中有些悲涼和酸楚。顫顫地向正宮走去。

    李嬤嬤被打死了,皇上並不解心中的氣痛。德妃一直溫言勸著,皇上才沒立即拿太子夫婦開罪。

    旁人明白,顯然晚春的事故,有人暗中嫁禍。(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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