姣嬌看得分明,發現耿佳氏一隻腳似不能著地,攙起她,笑問:「耿佳姐姐的腳摔傷了吧?」
耿佳氏痛得嘴裡吹著大氣,直點頭(大福大貴163章節手打)。
姣嬌扶著她坐到一張凳上,「家裡有松香沒有?有的話來拿來,我給耿姐姐揉揉。」
四爺被耿佳氏的狼狽樣逗得忍俊不住笑了笑。
所有的人,徹底鬆了口氣。四爺笑了,就是轉機了。難怪耿佳氏今天興奮成這樣。
「我屋裡有塊松香。月兒去拿出來吧。」那拉氏對她桃枝說。
松香其實就是琥珀,可祛風濕、生肌止痛,那拉氏有點風濕,所以她屋裡放理有。
桃枝本來是那拉氏的貼身婢女,耿佳氏前陣挨了杖傷,便把桃枝派過去照料、監視耿佳氏。
弘昀和弘時從後院跑了出來,站在如意身邊,看著姣嬌幫耿佳氏捏著腳。耿佳氏痛得打顫抖,眼睛裡直冒淚花。可是,四爺他們真的回來了,又開心得直笑。
如意趴在石桌上,不由嘿嘿地笑了出來,「耿姨娘,又哭又笑。」
桃枝拿著塊松香飛跑過來。姣嬌把耿佳氏的鞋子脫了,將松香放在耿佳氏的腳裸上,力氣適中的揉抹。
過了會,耿佳氏叫道,「舒服多了。」
這時眾人才發現,她兩人,一個坐在地上,一個蹲在地上。四爺連忙把旁邊的兩張凳子挪過來,笑道:「你倆坐凳上揉吧。」
桃枝扶著耿佳氏坐到凳上,姣嬌坐好把她腳拉直放在自己腿上繼續抹松香。
耿佳氏看四爺給她挪了凳子,心中一熱。想四爺定是原諒自己了,高興得「哇」地一聲哭了起來,「四爺,我錯了,以後我再不做那樣的事了。」
四爺又惱又好笑。剛才端凳子純粹是見她是受傷,更心疼姣嬌一直蹲著難受。耿佳氏卻誤會成原諒她了。她這性格真是太不成熟。轉念又一想,只要她真的知錯。也是好事。便道:「你可記著。絕無下次!」
耿佳氏把頭點跟雞啄米樣,擦乾眼淚,眼睛卻瞅著小鐵子和鄭三白放在石桌上的兩個包得密實的小木桶。兩眼放彩。欣喜地指著木桶和那拉氏道:「大姐姐。那木桶裡就是香冰淇淋。」
剛才一摔,把名兒給摔得記不全了(大福大貴163章節手打)。
眾人被她這樣子逗得大笑起來。弘時聽說是吃的,高興得直蹦,拿手掀蓋子,卻沉沉地蓋得很緊,掀不動。
小鐵子用力取下蓋子,從裡面端出幾盅冰淇淋來。四爺微笑著看著三個孩子,「如意。時兒,昀兒,你們先嘗嘗這冰淇淋吧。」
弘時和弘昀一人抱著一小盅冰淇淋。拿起裡面的竹勺,品嚐起來。有點冰,一邊咂唇,一邊叫「好好吃!」
如意這才坐直身,端了一盅,小小地吃了一口,冰冰的,甜甜的,香香的,吃下去涼快舒服得很。
小鐵子又把另一桶裡的幾盅取出來,四爺給幾位夫人,一人發一盅。
那拉氏捧著盅,眼角一下就霧濕了。四爺今天對大家真的是太好,不僅新奇的吃物回來,還挨個發到手上。
耿佳氏最後拿到冰淇淋,卻最是大口大口地吃起來。姣嬌就這麼一直抱著她的腳,拿著個松香給她揉啊揉。
四爺看不下去了。吩咐道:「芸芸吃了冰淇淋,就回屋去吧,讓保柱叫太醫來瞧瞧,給配點藥吧。」
李氏笑道:「叫太醫不如就在外面不遠處叫藥鋪的大夫,尋常的外傷,外面的大夫也能治的。」
姣嬌這才放下耿佳氏的腳。桃枝連忙攙著她,道:「錢夫人,我帶你去洗下手。」
「沒事。」姣嬌把松香還給桃枝。
幾位夫人開始都很注意吃相,多吃幾口,跟孩子樣一樣,大口大口地吃起來。
弘時最先吃完,抱著那木筒看還有沒有。四爺道:「一人一個,沒有多的。冰淇淋是涼物,現在天氣不是很熱。不宜多吃。」
「時兒,過來。」那拉氏吃了一半,雖覺好吃,卻不敢多吃。把剩得的給了弘時。弘時抱著小盅,咬著嘴唇,卻不敢貪吃。
李氏聽四爺說的,奪過弘時手上的半盅冰淇淋,道:「不許貪吃。若是可以多吃,你阿瑪回來時,定不只帶這些。」她的理解很奇特,卻不知本來就是定量製作的。
四爺看大家吃得開心,心情大好,道:「晚上,家裡吃什麼呢?」
那拉氏瞅一眼姣嬌,心中好生感激她把怪脾氣的四爺能馴服。連忙道:「這就讓桃枝去安排,做點你喜歡吃的吧。」
「我原來喜歡吃的,現在未必喜歡吃呢。」四爺淡淡回答。跟姣嬌一直住在外面,他的飲食習慣改變了不少。
姣嬌連忙道,「我給大家做個芋兒燒雞,糖醋茄子和麻婆豆腐。」
那拉氏知道她做的對四爺的味口,連笑道:「好。我們跟著嘗嘗你的手藝。今天天氣好,大家剛才又吃了冰淇淋,今晚就一人露一手吧。」
「大家各自做自己喜歡吃的就好。不要做的滿桌只是給我吃的。尤其是幾個小孩子,可別給忽略了。」四爺笑著提醒。
府裡很久沒有這樣歡愉的笑聲了。
四爺和孩子們進了書房,又去檢查他們的學習。女人們都進了廚房,各顯身手,要做出拿手的菜式來。
晚膳,品嚐著大家的廚藝,可謂和睦俱歡。
吃罷飯,那拉氏慇勤挽留,帶著姣嬌看專門為她佈置的房間,是二院東廂的兩間套房,家俱裝飾等,無不顯示那拉氏的精心與用心,看著比她房間的東西可是要好得多,也好看得多(大福大貴163章節手打)。
顯然,那拉氏希望姣嬌能留宿下來。看著眾姐姐眼巴巴的眼神,姣嬌心中一軟,點頭答應了。
可是四爺卻頭疼了,總不能在府裡,還住姣嬌的房間惹得大家憤怒吧。府中之事全賴那拉氏管理操心,當去她屋裡和她多說說話,再則她是髮妻,不能過於冷落。
四爺終於在府裡留宿了,進了那拉氏屋裡,李氏和宋氏心裡有些酸酸的,明知道排輪子,當是那拉氏在先的,任然失落惆悵。倒是耿佳氏一反往日的不滿,跛著只腳,讓扶著牆壁走到姣嬌屋裡,纏著她聊天。
耿佳芸芸是個年輕女子,和姣嬌的隔閡打開後,真的把她當朋友,平時在府裡,幾個姐姐年紀要大得多,自然更喜歡年紀相近的人。
畢竟是年輕人,這一晚姣嬌本來極難過的。桃枝來傳了話,說四爺住那拉氏屋裡,那一剎那,她覺得自己沒有那麼大方,心裡翻腸倒肚的那個酸味和難過,徹底明白了耿佳氏下毒的那種怨憤。幾女一夫,不僅對心理傷害大,就是生理方面,她一下有種想吐的感覺,想想他進了別人的身體,然後過一晚或者兩晚又進自己的身體。那一剎那,對男女雜亂之事有一種厭惡。
好在耿佳氏是個話嘮,性格活潑,不時惹得人發笑。她熱情大方得很,怕姣嬌初次在府裡住,寂寞不習慣,一晚上賴在姣嬌屋裡,兩人睡在一起。
的確,夜半時,感覺得身邊有個人,姣嬌會少想一些。但仍然不太睡得著。不是床榻不舒適,而是心頭有塊淡淡的影子,格外懷念現代的一夫一妻制。
嫁給四爺一年了,新婚之後,除了節日,很少想過現代那些事,這一晚腦裡全是現代的回憶,腦裡不時晃過王良友在世的情景。
在她之前,王良友雖然愛過趙美麗,其實是個很專情的男人,對她可謂愛護倍至,只可惜他命短,自己福薄,未等到也兒出世,他就走了。
迷糊中作起夢來,夢裡儘是往事,夢見自己接到消息後飛快往醫院跑去,一路哭著叫著,「良友……良友……」
耿佳氏搖醒她,詫異道:「你作惡夢了,還哭了?」
姣嬌猛地坐起身,驚起一身冷汗,不知耿佳氏可有聽到她喚王良友,裝作懵懂的樣子問,「我真的有哭了?」
黑暗中,她的面頰爬滿淚水,耿佳氏看不到而已。
「你好像在叫什麼良莠,良莠,你是想說什麼良莠不齊吧?」
「是啊,我說新種的一批花良莠不齊,有的不到開花時就枯死了,所以我好著急。」
姣嬌說著抽泣起來。
耿佳氏輕輕拍著她,安撫著,「你呀,白日是個能人,晚上卻是個孩子。不就是做夢栽花的事嘛,你看我,大大咧咧的,別看前陣為四爺不回府的事鬧得厲害,不過到了晚上,我倒頭一睡,幾乎都不作夢的哦。」
耿佳氏這性格真令人羨慕。有啥說啥,說罷便啥事都沒有了。
「天還沒亮。再睡會吧。別看大姐姐整天繃著臉,其實她處事很靈活。我才嫁來時,老要睡過頭,只最初一陣讓我天天去正院請安。後來,只要睡醒後,記得去她報個到。你做了惡夢,這睡眠不好。女人沒睡好會很難看。我們舒服舒服多睡一會吧。」
耿佳氏話著,一把抱著她的腰,睡意香香的把臉伏在她的肩上。姣嬌感覺到溫暖和安慰。許是被她傳染,放鬆下來,沉沉睡去。
果然,她倆人睡到次日巳時,都沒人來催喚。(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