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如歷史,太子真的被廢了,格爾芬、蘇爾特、哈什太、薩爾幫等全部正法(大福大貴148章節)。皇上下令,在上駟院旁設氈帷給太子居住,由老四和老十四看守。
對此,姣嬌沒一點好奇。太子都是咎由自取。沒了他的干擾,心裡終於安心。
可是皇上為此鬧起了心病。廢絀太子,嚴重打擊了他自己。一天晚上悄悄地來到上駟院,聽到太子在裡面瘋狂哭喊「兒臣冤枉」「兒臣錯了」。老淚縱橫,這是自己最疼愛的兒子,堂堂大清王儲,淪落到此,只為不能等到當爹的老死。
蒼天哪,為什麼對我這麼殘忍。他踉蹌的步履,幾乎再走不回景仁宮。
天氣跟他的心情一樣沉悶,還未走回寢宮。便傾盆大雨,嘩嘩地擊打著他脆弱的神經。
放眼現在,誰能堪當皇族大任?眼前竟是居心叵測、爭名斗利的兒子們。太子廢了,兒子們沉肅的表情難掩歡躍的心情,一個個眼神裡放射出的都是貪婪和垂涎。
養不教,父之過。造成這個局面,自己或多或少都有過錯(大福大貴第一四八章甜曲治悲結內容)。他後悔,原來對太子過於溺愛和放縱。
「天哪……為什麼……」他終於忍不住,跪在大雨裡捶胸頓足地悲嚎。
蒼天哪,你睜開眼看看吧,我愛新覺羅?炫燁一心為天下蒼生,怎麼能弄得個父子反目,太子弒父的下場?他瘋狂地將頭在冰硬的地上碰撞。
「皇上!」張公公一干人終於發現皇上不見了,撲出來,將他強行抬進屋裡。
終究是五十好幾的人,受了這麼大的打擊,又淋了這麼大一場雨。原本就有戰癆,鐵打的身子,病得一塌糊塗。
眾妃們紛紛來探。皇上雙目緊閉,誰都不願看。
皇子們紛紛來探,一個比一個哭得悲慘,皇上雙目緊閉,誰的聲音都不想聽。
一個個悲天嚎地,都是貓哭耗子假慈悲。
皇上重病,似乎生命垂危。
直郡王風頭暗漲,一些人趨之若鶩。眾皇子暗中瞪目。
「皇阿瑪可憐哪。」姣嬌跟四爺去看過一次皇上,見得如此悲涼慘景。心中甚是感傷。可憐天下父母心。回家後,勸說四爺,「你和十四看守太子,不要跟別人一樣有什麼想法。太子現在這個樣子就跟個廢人一樣,就是再放出來,也不可能再怎麼樣。留得太子一命,方可讓皇阿瑪活得更長。」
經歷此事,四爺心中明白,就算是自己。其實還不夠成熟,至少不夠象皇阿瑪那樣成熟,足以肩挑重任,有很多事,還需向皇阿瑪學習的。
這個時候。皇阿瑪不能死。於是每日除了和十四輪流看守太子,便去景仁宮。伺候皇上,希望他早點好轉起來。
皇上雖是病了,心裡卻透亮(大福大貴148章節)。這次重病,生病是真。但也有心借此查照眾子之心。
一個月下來,便看得清楚。老四和老十四,真的還愛著他這個父親。便交待老四:「太子雖廢,但未被斬,你可得把細一些。」
正如皇上所言,這晚老四帶著幾個侍衛當值。兩個黑衣人執刀衝往帷屋,欲刺殺廢太子。老四機深,早在帳門裡設有埋伏,擒住刺客,那兩人見事敗,當即自殺。
皇上得聞,心痛不已。果然還有人不願放過廢太子,自己都養了些什麼兒子呀。氣惱之下,剛見好轉的病情加深,急火攻心,暈迷過去,兩天兩夜,任憑眾太醫想盡辦法,都不能讓他舒醒。
唉。可憐的皇上。
天氣漸冷,老四匆忙回了一次農舍,添了衣服,和姣嬌說了宮中之事。
「這是我煮的荷葉燉豬心,養心清神,你給皇阿瑪帶去吧。」皇上有難,姣嬌怕他從此不醒,那就大亂,因此煮了一罐湯。
「乾脆你跟我進趟宮看看皇阿瑪吧。我們私自成親的事,他一點都沒有怪罪過。」老四尤其感念皇阿瑪對這事的包容。
想想皇上來了幾次農舍,那和樂融融的親情畫面。老四心裡就心酸。
太子被禁,姣嬌便不再那麼顧忌進宮,或被人認出來。便跟四爺一道進宮,去景仁宮送湯。
張公公蒼老的臉又老了幾分,頭上白髮更多,依照慣例用銀針檢驗了湯。悲道:「姣嬌,你是個好孩子。要是老天有眼,就讓皇上睜開眼看看你這麼體貼的孩子吧。」
四爺夫婦跪在榻前,姣嬌端著湯,四爺拿著湯匙,將一勺清香的湯放到皇上嘴邊,輕輕喚著:「皇阿瑪,你醒醒吧,喝一點四兒和姣嬌給你熬的荷葉豬心湯(大福大貴第一四八章甜曲治悲結內容)。」
「唉。瓜佳妃、德妃,惠妃,宜妃,愨惠貴妃,都送過湯來,一個比一個喚得溫柔,一個比一個喚得動情,可是皇上他就是不睜眼。」張公公在邊上直抹淚。
湯水跟著皇上的嘴邊淌下來,姣嬌連忙用手帕為他拭乾,歎道:「皇阿瑪,你就醒來吧。清朝的千秋大業,還靠你執掌方向呢。你要是就這麼不起來,那不是偷懶嗎?」
馬太醫一邊急得打轉,「再這樣暈迷下去,湯藥不進,就是好人都會給拖垮的呀。何況皇上還生著重病。」
姣嬌皺目沉思,想到現代曾有以清越之音刺激這種昏迷的。便道:「不如讓人以清越的鐘磬之聲,刺激一下大腦看看。」
馬太醫道:「古書上有過這樣的事,可是沒有試過。」
張公公急慌了,正所謂病急亂投醫,連忙道:「姣嬌姑娘跟我去樂坊,看看哪種清越之間最好。」
二人趕到樂坊的樂器坊,裡面擺滿了各式樂器,有的姣嬌無法叫出名字,敲試了幾種編鐘,終於找到一幅音色清脆的銅鐘。姣嬌試著敲了敲,找到根音及規律,敲了曲《鈴兒響叮噹》,張公公聽得心中直動,總覺得在哪聽過,連忙道:「就這曲。」
回到景仁宮,姣嬌先用力一擊,突然發出一聲清越的「噹」聲,滿屋的人都被嚇了一跳。四爺看到皇阿瑪都被驚得手指微動,喜悅道:「就這聲音。阿瑪手動了。」
「叮叮噹,叮兒響叮噹……」
姣嬌奏響音樂。很久沒聽這曲子,自己都覺得很清心悅耳。
馬太醫直點頭,這曲好,明麗歡快,配著這清越的鐘聲,還真是醒人耳目。
一邊敲著小黃,姣嬌的思緒不由回到現代,小時帶著也兒在公園裡邊唱歌邊奔跑的歡樂情景(大福大貴第一四八章甜曲治悲結內容)。
張公公閉目聆聽,歡快的樂聲,把他帶到另一個世界,那個世界好奇怪,方方的建築高聳入天,地上的鐵匣子會跑,屋裡的方匣子裡有奇怪的人說話……
「又動了!」四爺的雙眼一直盯著皇阿瑪的雙手。
張公公睜開眼,只見皇上的一隻手動得好奇,那指頭一按一叩,倒是合著姣嬌奏出的音律。蒼老的臉上綻放出驚喜,看眼馬太醫。
「好兆頭。手指連心,通腦。」馬太醫激動地道。
張公公看著姣嬌,「還有什麼新鮮的曲兒沒有?也要這樣歡快,悅耳的。」
姣嬌想了想,耳邊滑過一首《甜蜜蜜》,這曲子也適合這清越的鐘樂。
「甜蜜蜜,你笑得甜蜜蜜……」
四爺看著姣嬌傾情的演奏,聽得呆了,看得也呆了,姣嬌完全沉浸在樂聲中,臉上掛著淡淡的微笑,嘴唇跟著樂聲,不知在念叨什麼詞句,那幅歡快自得的樣子,十分感染人。
張公公笑著,閉目傾聽,搖頭晃腦地跟著音樂,似乎他也會這曲子。
馬太醫焦慮的神情放緩下來,期待地觀察著皇上。
這曲子的確好聽得很。
再看著皇阿瑪,他憔悴緊崩的臉,似乎放鬆許多,一直咬緊的牙關,腮頜不再緊持,嘴唇輕輕蠕動。
「皇阿瑪……」
馬太醫俯身把耳貼在他嘴邊一會,小聲道:「皇上在唱曲(大福大貴第一四八章甜曲治悲結內容)。」
四爺不相信地也俯耳細聽,嚶嚶嗡嗡地不知唱的啥,不過,真的是在唱曲。
隨著姣嬌最後「噹」的一記響亮結尾,屋裡安靜下來,姣嬌從現代的回憶裡回到現實。
皇上臉上帶著笑,眼角竟掛著一滴淚,嘴唇一直不停地劇烈顫動。
「快喂湯!」馬太醫道。
先前喂不進去湯,四爺便讓人去把湯放在熱水裡保著溫。立即讓人取來,給皇上餵下一口滾熱的湯,一口,兩口,三口,皇上喝了幾口湯,終於將沉重幾日的眼皮張開。
「皇上醒了!」張公公激動得叫了起來。
「皇阿瑪。」姣嬌和四爺喜悅地看著他。
皇上看一眼他們,視線依舊模糊,卻說道:「甜蜜蜜,甜蜜蜜……」
馬太醫和四爺對望一眼,不解何故。
姣嬌萬分驚奇,皇上竟知道這曲目?起身繼續擊奏此曲。心裡卻起起伏伏,皇上也是穿越過來的?他竟知道甜蜜蜜。
四爺趁勢又給皇上餵了些湯。
「好喝,荷葉豬心湯。」
姣嬌手上擊鐘的小錘,用力一這揮,「咚」地一下發出聲巨響,刺得眾人捂耳直跳。
皇上眼神一清,看清屋裡的人,卻道:「誰這麼調皮?要震聾朕的耳朵麼。」
「皇阿瑪醒了。」四爺激動得流出眼淚。「阿瑪全醒了。」(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