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月天熱,清雲齋的生意,從早到晚都是爆滿(大福大貴13章節)。
姣嬌頭頂上的頭髮終於全都長出來,不用再包布巾,可以梳好看的髮式了(大福大貴13章節)。但她仍然穿布衣,戴尋常的珠花頭飾。
驕陽似火的天氣。記著,曾經說過天熱了給四爺做冰淇淋的事。經過兩天的準備,可以製作了,早上約好四爺下午來茶樓西號吃冰淇淋。
未時,四爺搖著扇子,像客人樣來到清雲齋西號,被個夥計安在幽意雅院裡。
姣嬌親自去後院地窖下的冰庫裡取出一盅冰淇淋,配著幾樣果點,兩杯白水,端到四爺面前。
兩個小巧光滑的木勺,插在那如奶似酪散發著香甜味的冰淇淋上,一股薄薄的冷氣冉冉升起。
四爺驚喜地,笑得合不攏嘴,「怎麼做的?」
姣嬌笑而不語,拿起個木勺,舀了一勺,放到他嘴邊,他吹了吹那冷氣,小心地吃了一口,一股冰涼的香甜化入口中,帶著濃濃的奶香,吞下肚裡,立即身心清涼,暑氣頓消。
姣嬌又餵他一口,他半瞇眼睛,極度享受,贊不迭口:「實在好吃。難怪你作夢都在想。」
姣嬌記得那時正熱得心慌,笑道:「此物可解暑,也不宜吃太多。」
他拿起另把木勺,自己舀了一勺,放到她嘴邊,「你也吃。好東西,為夫不能獨享。」
「自己來。」
兩人拿著木勺,邊吃邊說話。
四爺追問:「這是怎麼做的?」
姣嬌笑道:「其實很簡單。我讓果敢去找軍營裡管物資的弄了兩袋奶粉,再加些雞蛋。和糖,和點百草香(大福大貴第一三o香草冰淇淋內容)。往冰庫裡一放,就成了。」
她本來擔心沒奶粉做不成的,但記得聽聞過成吉思汗西征時,手下有個人發明奶粉解決穿越沙漠的軍糧問題,向果敢打聽,他說軍營裡真有軍需奶粉,便讓他找設法弄了些出來。至於香草,茶樓的花木林裡,本來就種有幾十種香草植物。因此,香草冰淇淋就順利做成了。
四爺吃得眉飛色舞。「要是我們茶樓裡也賣這個,你說會怎麼樣?」
姣嬌雙目生輝,正想和他商量這事,「肯定會生意好得很。奶粉是軍用物資,恐怕不好弄吧?而且皇阿瑪知道了,會生氣。」
四爺雖不管茶樓這樣的小事,天生是個喜生財的人,有這樣獨特的法子。不變成聚寶盆。那讓他坐不住。不就是奶粉嘛,好歹他也是四貝勒爺嘛。「那奶粉不是就脫水乾燥來的嘛?咱先借用些軍用物資,同時找人大量生產奶粉。給還上,不就……」
姣嬌很佩服他的想法和膽氣,「倘若皇阿瑪生氣呢?」
四爺背著手在屋裡走了幾圈,望著院子外的花木林,兩個號點的雅院都修在花園和花林林間,窗外,正是夏花絢爛之時。嘿嘿一笑,計上心頭,「明中午,最熱的時候,你給我做份冰淇淋,放在個小竹桶裡,在桶裡放些冰,外面用布包上,我請皇阿瑪吃冰淇淋,然後向他借奶粉。」
姣嬌鶴目張圓,「那不是讓皇阿瑪知道你有暗業?」
「不怕。皇阿瑪有時問及你做些啥,我說你學別人經營。他說,你能習得經營之事,也是好事,至少不像別的福晉那樣,整日只能坐守府中,過得無聊。若不是假格格還沒除掉,我都想讓你回圓明圓住呢。」四爺骨子裡是個守業,搞經營治理的人。
「如是奶粉來得充足,咱們怕是要發財的喔。」姣嬌信心百倍,笑起來,臉上的三塊大紅記,像三片大花瓣一樣。
「那是(大福大貴第一三o香草冰淇淋內容)。別說成天在外混的爺們,就是那些高宅裡的夫人們,要是大夏天的吃過這個,都會掛想!」四爺坐到茶案前,喝口白水,漱了漱口,吃了幾粒松籽仁。
「其實,若不是咱們的冰庫太小,還可以上些冰茶冷飲的。」雖然清朝沒冰箱,但有大冰庫的話,絕對是天然冰箱。
四爺眼睛一涼,「你還有些什麼新花樣?」
「現在鮮果正盛。茶類,並非只有紅茶、綠茶、白茶、黑茶、花茶等幾類。還有果茶,尤其是夏天時,配點冰,酸酸甜甜的,又冰冰涼涼的……」姣嬌說著自己都吞口水,雖然現代把這個稱為飲料,但是飲料還不是和茶一樣,流質進口的嘛。
「嗯。那個一定好吃,又消火的!」四爺一隻手往大腿上一拍,興奮起來,「皇宮的大冰庫就在這附近,你莫擔心。咱們冰庫裡的鎮不住時,我讓人去搬大冰庫的。」
「這不算假公濟私吧?」
「用點阿瑪家的冰就濟私啊?那阿瑪都會說自己小器的了。今年冬天,我們把自己家的冰庫再擴大擴深些!明年就不用阿瑪家的了。」四爺兩眼閃爍著希望,看著自己家賺來的銀子,有種特別的成就感,那可是自己家賺來的啊,不是向阿瑪要的,也不是謀爹的呀。
「好!有你支持,我放開手腳干!」姣嬌腦子裡有無數夏天的賺錢計劃。
兩人商議好。姣嬌又取了一些冰淇淋,叫果敢、小曾子和小菜子進來吃了,二人吃得瞠目結舌,從不知大夏天有這麼種解暑的吃法,想著讓他們找奶粉的事,覺得這玩意就是成本太高。
成本高,怕啥?成本高,定價就高。這是最簡單的道理。京城這麼多大官大富,還怕他們付不起錢嗎?姣嬌最樂意的就是賺高官大富的錢。
次日中午,四爺到清雲齋西號取了密封嚴密的冰淇淋送到景仁宮(大福大貴第一三o香草冰淇淋內容)。打皇上那晚在景仁宮讀書,寵幸了假格格後,就喜歡住在景仁宮了。
雖然皇宮有不少冰鎮湯水和消暑的吃法,但年年吃,除了覺得它們冰和甜,康熙早就吃厭了。
張公公知道四爺已經娶了姣嬌,對他更是信任和看重,看他抱著一根冰氣騰騰的東西來,知道是孝敬他爹的好吃東西,顧不得驚了龍安,進去輕輕喚醒皇上:「主子。四爺說天熱了,帶了一桶冰騰騰的東西來,說是解暑的冰淇淋。」
皇上剛剛睡著,被他吵醒,正要惱他,聽說是冰淇淋,坐起身,眉頭一皺,有個奇怪的感覺,怎麼聽說過冰淇淋,卻又想不起。便招手宣他進來。
四爺抱著裹得嚴密的小木桶進來,放在紅木矮几上,笑瞇瞇地揭開桶蓋,從冰塊中端出一小缽冰淇淋放在几上。
那奶白如酪的東西上插著塊楠木小竹勺。
皇上坐下來,定定地看著它們冒白煙,鼻息間聞到股香甜的味道,喉頭一動,道:「這東西看著,就不熱了一般。」
張公公掏出根銀針往裡一插,針色銀亮,沒有異樣。「皇上,可以安心吃了。」
皇上拿起小竹勺,吃了一口,在嘴裡慢慢融化,這是種奇怪而又似曾相識的感覺。眉頭一皺,問:「這叫冰淇淋?」
四爺跪在他對面,答:「全稱叫香草冰淇淋。」
「香草冰淇淋?是個可愛的東西。」皇上接連吃了兩口,心裡冰涼舒服透了。向背後搖扇的兩個宮女,示個意,「莫搖扇了。」生怕那扇子把這種冰涼舒服透了的感給扇飛了。
張公公的眼神落在那冰淇淋上,心中有種奇怪的感覺,這玩意好熟悉,可就是想不起(大福大貴第一三o香草冰淇淋內容)。心裡不由一急,為什麼,二十九年前,他和皇上來到這裡,卻沒有一點以前的記憶。
「你吃幾口。」皇上越來越有種熟悉的感覺,讓張公公也吃看看。張公公跪在幾前,吃了兩口,閉上眼,蒼桑的臉上浮出一股幸福的悲傷,好熟悉的冰淇淋。
「這是誰做的?怎麼做的?」皇上問老四。
「是姣嬌做的。她說我府裡人口眾多,成天沒事幹,便想做點事賺點錢,被貼家用。這陣天氣太熱,不知怎麼地,她發明了這冰淇淋,用奶粉和雞蛋,糖,再加些秘法,做好放在冰庫裡凍上兩個時辰就做成了。」四爺感覺借奶粉有望。
果然,皇上道:「民間極少有奶粉這樣的東西。她既想得出這個法子,說明她真是罕有的聰明。她為你著想,是個難得的孩子。朕要支持她。奶粉,你先借用,賺了錢,得還朕成本。」
父子倆明算帳。
不怕還成本,只怕沒奶粉。四爺連忙謝恩:「皇阿瑪。兒臣借用奶粉,一定會連本帶稅上交的。只是懇請皇阿瑪下旨,今年起,讓蒙古人民多生產點奶粉吧。」
康熙理理衣袖,心裡沉浸在涼冰舒服中,點頭道:「換別人,朕不會同意。只是姣嬌這孩子極不容易。朕當暗中支持。更何況你們還連本帶稅地交還。」
為了避免以後有人說他假公濟私,他同意了老四交稅的說法。至於交多少,他兩口子是老實人,會守規矩的。
經歷數年平定戰亂的局面,他對民生十分看重,雖然重農輕商,尤恨奸商。但這麼好吃的冰淇淋,也算是生產而成,不能和搞倒賣的商人相提並論。
張公公幸福得淚水都出來了,睜開眼,拭下淚,感歎道:「這香草冰淇淋把老奴的淚都吃出來了。吃著它,老奴心裡有種舒服得感動的感覺。」(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