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晚姣嬌睡不著,腦子裡想著,白天假格格被蜂蜇,和他說的府裡的事,心裡很亂(大福大貴12章節)。
迷糊中,他發出甜甜的夢囈:「小豬,淘氣,還不睡覺。」
她覺得很滯息,聽著他輕輕的呼吸,腦子越發清醒,不能入睡。
他突然醒來,一隻手輕輕摩娑著她的臉,關切道:「你有什麼事,一夜不睡?」拉著她坐了起來,並下床點上一隻燭。
跟他成親以後,她晚上睡覺再不習慣點上燈燭。
攬著她,問:「小豬有什麼心事?有心事一定要告訴為夫,不然以後為夫知道了,會認為你有意瞞著,為夫會生氣地。」
姣嬌已經從他晚上說的家事裡,感受到他性裡怪僻的一面,目光幽幽地望著他,傀儡蠱的事,很想告訴他,卻無從說起。
他兩根手指,輕輕捏著她漂亮的長下巴,認真道:「不管什麼事,現在告訴為夫,為夫都能明白(大福大貴第一二o章夜機(2)內容)。若是過了今夜,就……」
「阿明。」她把頭扎進他懷裡,像個小孩子,撒起嬌來。「人家,說不出來……」
他被她逗笑了,「有什麼說不出來!快說!」
她鼓足勇氣,小心地問:「若是原來有人脅迫我——」
他感覺到了事情的嚴重性,跪在床上,握著她的雙臂,鄭重地道:「無論什麼事,我相信你,都不是你的錯。」
「阿明。」姣嬌被他感動,終於把娘親未死,一直想控制她。讓她毀滅皇室的事說了。
阿明驚訝地看著她,良久。卻哈哈地笑了。
姣嬌糊塗了,望著他,不知他是不是給刺激瘋了。
他摟著她,抱在懷裡,輕輕拍了拍她的後背,笑得眼淚都出來了,「這事太好笑了。他們要你殺我皇族,可你卻嫁給了四阿哥。而且,你娘給你種蠱時。怎麼會發生那麼大的差錯,把兩種蠱給你種顛倒了?還把假格格當成你。動用了他們的神器,五蠱之五……哈哈,這說明,天不滅我大清呀。」
他沒有半點生氣,她如釋負重,長久以來的包袱得到解除。也笑著問:「以後,怎麼辦?」
四爺抹了抹眼角的淚,停止笑。抱著她躺下。道:「順其自然吧。反正蠱術這種東西,是迷惑人的心智,假格格若是說你娘沒死。你就反賴她腦子有病。」
「這麼簡單?」姣嬌有點不敢相信他的態度和建議。
「事情發展成這樣。你還想再複雜?」四爺想到一個問題,又坐起半個身子道:「那紅蛛是不是你娘放的?」
姣嬌搖搖頭:「那個應不是她們幹的(大福大貴第一二o章夜機(2)內容)。我可是恨死娘親了,逼著人家幹這種事。」
他摸摸她的頭,安慰道:「在文心閣時,你不肯把玉給我,原來你不是個好興風作浪的人,即使是你娘親的命令,你都可以違抗,一定要堅持自己的原則。我就喜歡你這樣子。不過那次,你為什麼要保護太子?」
「他幫了我。我不想作忘恩負義的人。」
「後來,你怎麼怕他了?」
「覺得他有時幫忙,越幫越麻煩,有他摻和的事,不清靜。」
「嗯。等假格格的事處理了,我們就在這隱居。我和皇阿瑪說過了,皇阿瑪都同意了。」
「皇阿瑪罰你在圓明圓思過半個月。就是讓你專門辦假格格這事?」
「是的。小豬還有什麼心事沒有,有的話,都說出來吧,不論什麼事,為夫都不會怪你。」他躺上,將胳膊放到她頭下,溫柔地道。
「你晚上說回家……」
「那事呀,你應該很高興呀,為夫現在心裡可是只有你一隻小豬哦。」他側過身子,將她抱在懷裡,撫摸起來。
「人家覺得,她們也挺可憐。」
「嗯。睡覺吧。等假格格的事一完結,你就去清雲齋當老闆娘,省得在家沒事幹,腦子亂想。」四爺不願談這事,雙手在她的酥胸上有節奏地揉捏。
「我想明天就回去當青娘呢。」姣嬌動了動身子,嗔道:「睡吧。」
「是你半夜三更不睡覺,害得我也睡不了的。你要補償。」他翻身壓在她身上。
「你還說你講究修身(大福大貴第一二o章夜機(2)內容)。晚上都有過兩次了呢,現在又……」
「不一樣嘛。新婚燕爾,當然是情濃意濃。前晚才成親洞房。昨晚讓阿瑪給攪了。今晚嘛,那些不算數的。誰叫你這麼**。」燭光下,看著她的身體,他熱血沸騰,雙手捧著雪峰,溫柔地吮吸。
姣嬌全身一熱,閉上眼不敢看他,羞澀道:「也不吹燈。」
「讓它自己燃盡熄滅吧。我要看著我可愛的小豬……」
姣嬌沒有心事,心裡十分輕鬆。知道他是個熱血男人。一雙雪臂抱著他,一隻手輕輕滑到他的腰上,在他結實的臀上輕輕掐了兩下,逗得他哈哈笑起來。
兩人摟成一團,吧唧吧唧地狂吻起來。
窗外一股風吹進來,撲地一下吹熄了那只燭。姣嬌把自己交給他,夫妻倆幾番**,只恨歡長夜短。
***
景仁宮,宮燈明亮。
康熙托著腮,坐在一堆書叢中,半醒半夢。書上擺著一幅字畫,上面畫著一叢白梅,花下有一片銀杏飄過,那葉子上寫個——心。旁邊題著一首詩:「梅香晚來,枯葉偶落。傻與癡同,多情最難。」詩下畫著個印,裡面鈐著個『金』字。
揭起這幅畫,下面有一張扇面詩,寫的是:「紅楓林,枇杷景。再多歡,再多幸,難解思念吾兒情。元宵節,送花燈。幾多思,幾多寄,莫如為兒親披衣。求蒼天,護也兒,生生世世享安寧。」
淚水清流。心疼不已。生命裡有一幅永遠抹不去的畫面,靈魂裡最失意時,有天經過一片白梅林,一個女孩子抱著本書,書裡飄出一枚銀杏葉書籤,落到他的鞋子上。他彎腰拾起那枚書籤,書籤上一面寫著漂亮的『心』字,一面寫著個『金』字,放到她手上,她嬌羞地抬頭望著他,她的眸子純亮明淨,如一泓清泉洗盡他的失意,那一剎,他像得到了新生(大福大貴12章節)。後來他們好像戀愛了,再後來怎麼樣了,他記不得了。
除了那個畫面,多年來耳邊常飄蕩著兩個聲音。
「生個女兒叫之,生個兒子叫也,好嗎?」那是個溫厚的男子聲。
「聽你的。」這是個嬌脆動聽的女子聲。
無數次,他想閉著雙眼看清那畫裡的男子和女子,長得什麼樣,穿的什麼衣服,可是他很無奈,一點都看不清。但他肯定,那個女子和他一定有著極重大的聯繫。
如今,這個『金』就要破霧出曉了,可是,她卻和四兒成了親,他們在一起是那麼快樂,那麼幸福。而他心裡卻因此空空,失落中帶著刻骨銘心地疼。
從姣嬌第一次高喊著「寬仁」對著他的劍時,聽到那「花非花,霧非霧……」的詩,以及那「我今日之死,只為明日之生」時,應該覺得熟悉。他就應該有所感覺,可是他大意了,忽略了。或許是他不曾想到那個小丫頭,會是是與『金』有關的人。
突然間,他好嫉妒四兒,竟然幸福地得到了——金。
錢姣嬌一定是那個『金』,不然不會在每幅字畫下,畫上個『金』印。畫印,是她的一個特點,這世間,也只有她會這麼做。
張公公從外邊走了進來,滿臉蒼桑的皺紋,勸道:「主子,睡吧。都二更了。」
康熙張開眼,淚水盤旋在眼眶裡。
張公公看了看那兩幅字畫,收起來,歎道:「錢格格不是說了嗎,那是學的一個前人的。你還思索什麼?」
「你告訴我,我們原來到底怎麼了?」康熙像個孩子一樣望著他(大福大貴12章節)。
張公公眉頭深皺,苦著臉道:「主子。我要記得就好了。只隱隱記得我們來自另一個地方,有覺識時,我就悲哀地變成了太監,你當了皇上。好在上天沒把我們給分開。可是,我們來自哪裡,奴才想了快三十年了,真是想不起半點。為了想起從前的事,你看我這滿臉皺紋和一頭白髮,我比你都還老。」
「為什麼,我覺得錢姣嬌很熟悉?」康熙說出心中的感受。
張公公心中一動,「奴才也有這感覺。就像前世欠了她什麼似的。」
康熙笑了,「所以後來你對她比較關照?」
張公公不好意思道:「主子是個公正的人。奴才也不敢無緣無故關照什麼人。只是,每次面對她,都覺得欠她。」
康熙需要傾訴,失落地說出來。「她和四兒成親了。」
張公公愕然,白天聽說錢格格被大蜂蜇了,這才多少時辰,就和四阿哥成親了。
「圓明圓那個是假的。恐怕和宮裡原來出怪的事有關。她和四兒在暗中,想消滅她。」
張公公愣住了,半晌才道:「不可思議。不過,四阿哥跟她,似乎很好的一對。」
康熙心裡泛起一股濃濃的酸意。不悅地向他揮揮手,「朕要歇會了。」
張公公攙著他上了龍榻。滅了大燈,只在角落留了一盞小宮燈。主子的習慣,晚上睡覺不能全黑,怎麼都得留點光亮才安心。
退到外面,蜷在個角落裡,這一晚,張公公也失眠了,眼前是錢格格和那個『金』字,不停地交錯出現。(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