姣嬌此時明白過來,是瓜佳妃要害自己,並不是四皇子要報復太子而暴路了她私獵(大福大貴18章節)。危情之際,便全力開脫道:「弓箭帶在一路用來防身。」
瓜佳妃很細心地從箭袋裡抽出一隻不同的箭,仔細看了看,指著錢姣嬌,大膽分析道:「太子的箭和宮裡一般的箭不同,上面鑄有虎紋,怎麼會在你的箭袋裡?這只說明一個問題!下午,你私自上山打獵,遇到一頭黑熊,你和太子同時向它開弓,太子的箭射到你這邊,你發現有人在山上,便撿起這箭,準備悄悄地溜走。誰知那熊發現了你,就來襲擊你,於是太子出手相救,殺了那頭熊。」
不知是這瓜佳妃的腦子好使,還是有人把現場的事告訴了她。
姣嬌不得不承認瓜佳妃的推理非常準確。
這瓜佳妃不整死她便不會罷手。
可是承認了私獵,便是違反宮規。此時,承認是死,不承認恐怕也得被逼問死,但兩者有所不同,承認了立即就得死,不承認可以拖一拖(大福大貴第十八章瓜佳妃的報復內容)。
再有,既然都可能要死,不能死得沒面子!若是違規而死,那是罪有應得。若是不承認,就是眾說紛紜的事。就是死也要死得好聽一點。便咬牙堅持:「奴婢只是上山找草藥!」
「皇上!她狡辯!」瓜佳妃把箭袋還給太監,言語激烈地反對。
皇上搖搖頭。不用說這小宮女肯定有貪玩上山打獵。只是為這事取了她的性命,未免太過。可是不罰她,又不能肅整後/宮。這種事還是交給德妃來處理吧。便道:「後/宮之事,一向由德貴妃管。」
德妃也猜出了這小宮女有貪玩上山,她本是奉茶宮女出生,當初和這姣嬌一般沒有身份地位,所以若有宮女犯錯,沒有天大之錯,自是不會對其下以狠手。犯了宮規自然該罰,就這事就處死,未免草菅人命,只是需重罰一番才能令人警記。
便皺著眉道:「私獵也好,上山採藥也好,都是違反宮規。未得許可,宮女太監都不許上山的。念在姣嬌尚未成年,本宮一向遵奉皇上宗旨,凡事『寬仁』相待,因此罰她關三天禁閉。」
瓜佳妃自是不肯讓姣嬌只吃這麼點苦頭,不服地叫起來:「皇上。若是只關禁閉,那以後如何以敬傚尤?再有,她上次掃地將一朵花打傷臣妾的眼睛,這是皇上親眼所見。像她這樣做事不用心,又不守規矩的人,至少得倒吊在北門外的林子裡三天,並且不許給她吃喝。」
「哦?」德妃臉上露出疑問,瓜佳妃這個建議與罰關禁閉又有多少區別呢,她分明是藉機報復這宮女前些天無意間傷了她的眼睛。
瓜佳妃知道,要取姣嬌的命,一向以『寬仁』為宗旨的德妃不會同意,她出的主意德妃未必一定會採納,便振振有詞道:「那樣處罰,一來讓她長個記心,以後再不敢私自上山,二來給大家作個示範,如有學她,便是這個結局。」
眾人心裡都明白,瓜佳妃之所以處心積慮想出這招『示眾』三天的手段,一來,讓一個女子被掛吊在外面三天,那是比關禁閉更丟臉的事,當然生理痛苦亦更甚;二來,她另有想法,那林子畢竟在山腳下,若是半夜三更來頭野獸什麼把她叼走也說不定的……
皇上想起上次姣嬌衝她咆哮的事,他對後來罰她重學宮規的事並沒再過問(大福大貴第十八章瓜佳妃的報復內容)。不料,那事後沒多少天,她竟然敢私自上山找獵,實在是無視宮規,太膽大妄為。
瓜佳妃這辦法雖有報復之嫌,他覺得這辦法挺好,是該好好教訓一下這個沒規沒矩的小宮女。這法子一來是處罰,二來嚇一嚇她,讓她銘記這場教訓,同時示範給別的宮女太監看,免得他們擅離職守,自由散漫地什麼事都玩得出來。
便點頭同意:「朕准了愛妃的建議。」
十四爺與四爺對視一下,心中雖為姣嬌擔心,卻不好為她尋找借口,這次姣嬌犯規可不是不小心的,看她下午那高興的樣子,一定有經常偷偷上山去玩。
太子咬咬唇,「啪」的一聲,右拳打在右手掌心上,不悅地道:「兒臣先請告退。」
皇上不失時機地道:「這三天之內,未得朕和德妃娘娘的旨意,誰都不許求情或暗中將這小宮女解救下來,若有違者,一併作相同的處罰。老二,老四,老十四,你們可有聽見?這幾天若有膽敢違反者,你們需替朕好好整治!」
「是。」
三個皇子面面相覷。皇上怕他們多事,即時公佈此令。
姣嬌心裡僥倖躲過死劫,還好沒有被砍頭,只是被倒掛在北門外三天,三天不給吃喝,會不會死人。
當夜,姣嬌就被倒掛在菜地邊向北的林子裡的兩棵十幾米高的大樹上,為了不被半夜出現的野獸叼走,四個侍衛和太監把她高高地吊到空中。
為了防止三個老宮女半夜將她放下來,棚子外面站了兩個侍衛(大福大貴18章節)。
三個老宮女自是有心想暗助,棚外守了侍衛,卻不能隨心,只得暗暗咀咒該死的瓜佳妃,陽壽超不過二十,永遠都懷不上龍子!
黑漆的夜裡,林子裡不時吹來清涼的冷風,四周不時傳來蟲語蛙鳴,偶然還有貓頭鷹「咕嘟、咕嘟」的恐怖叫聲。
姣嬌被綁得緊緊的倒掛在空中,不停地隨風輕輕擺動和旋轉。這時她充分體會到物理學裡面講的那個「自由鐘擺」的原理,不必你動,倒掛在空中自己都會擺動或旋轉。
這種感覺一點都不悠然。
只有一個感覺,就是提心吊膽的擔心隨時會從十米高的空中掉下去,頭頂著地而摔死。
難怪瓜佳妃要出這個惡毒的主意!
只一會,她就覺得全身的氣血向著腦門倒沖,滿腦發暈。又過了一會,只覺被綁著的部位很疼,頭卻不像剛被倒掛著那樣難受。
「翱~~嗚~」
遠處似乎有野狼的嚎聲。
姣嬌心裡莫名生出對夜的恐懼。平日晚上睡在棚子裡,有老宮女一起,聽到各種野外的聲音,沒有感覺害怕,此時,渾身起了一層雞皮子。就是靈魂裡的金厘粒,再有經歷和見識,也生出了幾分毛骨悚然。
再則,如果瓜佳妃此時暗派一個人出來,悄悄打斷上面的繩子……
她忍不住要胡思亂想。
也許第一晚不會,瓜佳妃就是要她命也要折磨夠她才會下手的(大福大貴18章節)。而且第一晚就摔死她,會惹皇上懷疑。
那麼有可能就是明晚子時後,或者第三晚?
越想不好的,心中越恐懼。閉上眼,她轉換思維,想起德妃娘娘的模樣和溫柔而不失威嚴肅的聲音。在黑夜中,她想起了德妃娘娘像誰。
金厘粒的丈夫王良友生前有段初戀,與中文系的系花趙美琳轟轟烈烈地談過一場戀愛,因趙家反對,看不起家境尋常的王良友,他一氣之下和趙美琳分了手,並追求了低兩級的金厘粒,那時金厘粒暗戀才華與人品出眾的王良友,大方地包容了他那段經歷,兩人極合得來,很快他就把那段經歷淡忘掉,一心一意地愛著她。
姣嬌臉上蕩起個笑容,每當想起這段經歷,她頗有自豪感,趙美琳其實很愛王良友,後來得知他們結婚了,氣得大病了一場。
若不是臨死前半年,開校慶會還見過趙美琳,今晚見到德妃時,她真會懷疑趙美琳是不是早死了,然後穿越了。
因此,姣嬌心裡否定了另個可能——
他不是王良友。那只是分佈在地球a面和b面的兩個長得相似面容而已。
其實遇到長得相像的人也沒什麼大不了的事,在現代不是經常有人說,看到某長得極像某某嗎?
這事一淡定下來,腦子裡便沒多少想的了。沒胡思亂想的,漫漫長夜,更覺難捱。
唉……
歎息之際,突然覺得有些地動山搖。
「嚎~嚎~嚎」地聲音在黑暗中由遠至近。
半空中的這只「擺」劇烈晃蕩,靈敏地感覺到危險的襲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