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位突如其來的客人讓這場武林盟主爭霸賽更增添了一抹奇異的色彩。其實那兩把椅子正是為他們兩人準備的,因為黃天霸記得三日前的晚上夜雨夕劍離去時所說的話,而他亦不願得罪這位嗜血天君,所以便特意囑托弟子備下了兩把椅子。
宮崎言蔚對於身旁的男子抬眸冷冷的掃了一眼,然後便不再看他。夜雨夕劍當然感受到了身旁宮崎言蔚的眼神,可是他卻視而不見,因為今天他有更重要的事情。想罷,夜雨夕劍稍稍向前傾身,側目向那抹彷彿被銀光籠罩的人兒望去,丹鳳眼中的那抹笑意愈加的濃了。
看著離開檯子的夜雨夕劍,花盛只覺得鬆了一口氣,只要坐在東側的那些人對武林盟主之位沒有興趣,那她的勝算便就大了許多。
原本就在花盛確認沒有人再上台挑戰她的時候,卻看見坐在人群中的一個藍衫男子飛身而至,穩穩的落在了她的面前。
藍衫男子的樣貌還算得上清秀,加上他臉上此時的笑意讓他看上去還有些俊朗,可是他的眼神卻讓花盛覺得厭惡,那裡面是一種貪婪,而他那種貪婪的目光正在她的身上巡視著。
「四海派於淵海,請仙姑賜教!」藍衫男子正是四海派於淵海,原本就讓花盛厭惡的他此時油腔滑調,這更加讓花盛覺得窩火。於淵海的眼神在花盛的身上流轉著,笑瞇瞇道:「拳腳無眼,若淵海傷到仙姑了,那就請仙姑海涵了!」
於淵海的話音未落,只見右手變爪向花盛的胸前抓去,明眼人一眼便看出了於淵海的把戲,而此時坐在台下的四海派掌門於莫海,於青海兩人只覺得顏面都被於淵海丟盡了,可是現在無論他們二人如何出口制止他都沒有用。
一直坐在台下靜觀這一切的亦淺忽然將視線鎖在了台上的藍衫男子身上,銀眸慢慢的瞇了起來,裡面是遮掩不住的恨意。簡莫伊又怎麼會沒有注意到身旁人兒的變化。大手不著痕跡的緊緊的抓住了她已經有些僵硬的小手,對她暖暖一笑,柔聲道:「亦兒,他會為自己做出的事情付出代價的。」
儘管於淵海並未如願以償,可是他依舊要為對亦淺起了賊心而付出代價。那雙鳳目瞇了起來,裡面迸射出的是危險的光芒,他就那樣冷冷的看著台上的於淵海,他絕對不會放過任何一個傷害過亦兒的人。
看著向自己胸前抓來的大手,花盛只覺心中一股怒氣燃起,那雙杏目瞬間冷冽起來,眉心的那多桃花亦是多了一股殺氣。
花盛猛然傾身向後退去,趁著極速後退的空當,右手摸向了腰間的劍鞘,一把鋒利的亮劍瞬間出鞘,招數不多,花盛只用了三招便將於淵海徹底擊敗了,劍尖直抵在他的吼間。
於淵海直到此時才為自己方纔的衝動感到後悔,他一時垂涎花盛的美貌衝動上台,結果忘記了自己的武功遠低於她,可是一切都後悔不及了,那雙杏目中此時滿含殺意。
「你該死!」儘管大賽開始前黃天霸便說過不可傷對方性命,可是花盛身為花行宮一宮之主又怎麼忍受的了別人這般欺辱?她定要了眼前這個男人的命。
話畢,花盛便用力將劍尖對著於淵海的喉嚨刺去,原本她以為自己會看到於淵海血濺全場的場景,卻未曾料到她的劍竟然被硬生生的截斷了。
「他要讓我殺。」慵懶的聲音帶著一股妖邪之意,鳳目中充斥著濃濃的殺氣。
花盛手中的劍應聲而斷,待她向地上看去不禁大吃一驚,那是一片被浸泡過的茶葉,而正是那片薄薄的茶葉竟然擊斷了她的劍,由此便可推斷使用茶葉的人擁有多麼深厚的內力,花盛無法去驗證,因為她知道在這個人手中她肯定不出一招便會輸掉,甚至連性命都保不住。
簡莫伊在眾人的矚目下站在了檯子上,那雙鳳目直直的看著已經嚇軟在地上的於淵海,他的全身完全被殺氣所籠罩。
「你應該死在我手裡。」簡莫伊的聲音淡然到了極致,彷彿在說一件非常普通的事情,可事實卻有關生死。
不知是不是被簡莫伊的氣場所震懾到,花盛不動聲色的退下了檯子。亦淺看著台上的男人,因為他背對著自己所以亦淺只能看見他挺拔俊美的身形,即使如此亦淺也能想像到他此時面上的表情,那是足以震撼全世界的強大。
坐在台下的於莫海此時心中無比的擔憂,即使他的內心對於淵海有多麼的失望,可是卻無法眼睜睜的看著他死在自己面前,那畢竟是他的親弟弟。
「宮主,求你不要殺他。」於莫海終究是抵不過心中的親情,他飛身於台上,擋在了於淵海的面前,看著簡莫伊突然跪了下來,「老夫知道這混賬做了對不起宮主夫人的事情,所以不求宮主原諒,只求宮主不要殺他。」
「他必須死。」簡莫伊對眼前的一切無動於衷,他對於淵海殺心已起,任何人都阻擋不了。
「那老夫甘願替他受死,還請宮主成全!」躲在於莫海身後的於淵海此時早已魂不附體了,看著眼前發生的一切都不知該做什麼了。
於青海又怎麼可能看的下去,見狀亦是上了檯子跪在了於莫海身邊,一起苦求簡莫伊能夠饒了於淵海一命,可是簡莫伊依舊冷面看待這一切,他的決定從來都不會因為任何人而改變。
亦淺從來都不是鐵石心腸,此時看見跪在那裡的兩人,只覺得心軟了下來。儘管於淵海對自己欲圖不軌,可是畢竟他最後沒有得逞,那這樣是不是可以原諒他?畢竟於莫海和於青海是無罪的,他們根本沒有責任的,更沒有必要代替於淵海死去。
可是當亦淺起身欲要出聲阻止的時候,手臂卻被宮崎久隱抓住了。宮崎久隱面對亦淺詢問的眼神,出聲道:「於淵海該死。」宮崎久隱不否認他真的想要看見於淵海死去,當他看見自己心愛的徒兒衣不遮體的躺在地上的時候他心痛的無法呼吸,而對於那個傷害亦淺的男人他恨不得殺了他,現在就是最好的時機,他又怎麼會讓亦兒制止呢?
「師父?」亦淺驚訝的喚著宮崎久隱,語氣中滿是不相信,她從來沒有見過這樣的師父。
宮崎久隱向來都是以一副溫和如玉的樣子出現在世人面前,可是這並不代表者他心寬如海,對於那些傷害過他人,或者是傷害過他所在意的人,那他通通是不會放過的。宮崎久隱露出標誌性的笑容,對亦淺輕聲道:「亦兒,你不用管這件事情,於淵海必須要死,就算莫不殺他,為師也會殺了他。」
直到此時亦淺才意識到現在的狀況,不知為何她只覺得眼睛有些酸澀。亦淺怎麼會不知道莫兒什麼會如此執意要殺於淵海,又怎麼會不知道師父為什麼會制止她,只因為他們的心中都是在意她的,所以看不得她受到傷害。
不知夜雨夕劍是不是刻意的,一道金光不斷的在亦淺的眼前晃動著,以至於亦淺無法睜開雙眼。亦淺帶著些怒氣的看向那抹金光,眼神卻再也無法收回來了。
在夜雨夕劍的手中竟然把玩著一支金色手槍,亦淺對那把金槍最為熟悉不過了,那可是從二十一世紀一起陪同她來到炎藍皇朝的金槍,那隻金槍不知在她身邊陪伴了多少年月,可是如今竟然在夜雨夕劍的手中,她明明記得那把金槍她給了似血。
亦淺看了看台上依舊僵持著的幾個人,終究起身向夜雨夕劍身邊走了過去。
夜雨夕劍絲毫沒有因為亦淺的到來感到好奇,可是宮崎言蔚和炎藍澈瑾卻注意到了,就連宮崎久隱都暗自多加了一些小心,畢竟夜雨夕劍不是泛泛之輩。
「它可以借我看一下嗎?」亦淺看著那張極為熟悉的臉頰大腦裡出現了片刻的恍惚,好在她及時回過神來。她直視那雙含笑的丹鳳眼,指著他白淨如玉的手中把玩的那支金槍。
「它嗎?」眼前恍若仙子的人兒讓夜雨夕劍臉上的笑意更深了,他將手中的金槍遞給了亦淺,繼而開口說道:「亦兒你想要看那就隨意看好了。」
夜雨夕劍口中親暱的稱呼讓亦淺身形猛然一僵,熟悉的臉龐,熟悉的稱呼,眼前的一切似乎與記憶裡慢慢重合,然後又迅速分開。亦淺下意識的瞇了瞇眼睛,終究是沒有說什麼,結果了他手中的金槍,不知他是不是故意的,以至於在將金槍遞給她的瞬間柔軟的指尖輕輕劃過了她的手背,一股駭人的涼意襲來,讓亦淺忍不住打了一個寒顫。
亦淺不再理會奇怪到極致的夜雨夕劍,低頭觀察著手中的金槍,熟練的去處彈夾,只見裡面竟然整齊的放著三枚子彈,想必是似血研製出來的。將彈夾裝回槍中,亦淺看見了槍柄上赫然印著「yq」兩個字母,那是她「亦淺」的英文大寫字母的縮寫。
「淺兒,它為什麼那麼像你曾經給我看過的那個東西,貌似叫做槍,是嗎?」一直坐在一旁的宮崎言蔚看著亦淺手中的金槍忍不住出聲道,他確實見過這個東西,當時他和亦淺還未下山的時候,亦淺就給他看過,還告訴他這個樣子奇怪的東西叫做「槍」。
「沒錯。」亦淺走到宮崎言蔚的面前,將金槍遞給了他,同時眼睛不忘看向在一旁滿含笑意的夜雨夕劍,亦淺怎麼覺得他都有很多秘密,而且那些秘密似乎都和自己有關似的。
「那它怎麼會在……」宮崎言蔚仔細查看手中的金槍,直到確認是亦淺隨身帶的那把金槍時,忍不住抬頭詢問道,可是未等他說完,他只見在亦淺的身後赫然有三枚飛鏢向他的方向飛來,而那三枚飛鏢所瞄準的位置明明就是面對自己的亦淺。
飛鏢的速度之快讓宮崎言蔚來不及用內力阻擋,只見宮崎言蔚伸手攬住了亦淺的腰,一個翻身便將她按到了椅子上,用身體將她完全抱在了自己的胸前,確保飛鏢沒有辦法傷到她分毫。
突如其來的變化讓亦淺驚魂未定,她看著緊緊抱著自己的師兄,忍不住出聲詢問道:「師兄,你在做什麼?」
「淺兒,你沒事吧?」宮崎言蔚看著身下滿臉疑問的人兒柔聲問道,他的聲音裡面是掩飾不住的虛弱,潔白勝雪的衣衫此時後背已經染滿了鮮血,而自傷口湧出來的血液早已不是紅色,而是駭人的黑色。
距離最近的炎藍澈瑾亦是看到了飛鏢,可是卻沒有辦法制止速度如此之快的飛鏢,只能眼睜睜的看著那三枚飛鏢射到了宮崎言蔚的背上。他快速起身在宮崎言蔚的後背上點了幾個穴位,此時宮崎久隱亦是走了過來,從懷中掏出一粒藥丸放進了宮崎言蔚的口中。
直到此時亦淺才發現了宮崎言蔚的異常,瞬間失去血色的臉頰,額上不斷滲出的細汗,緊緊環著自己的手臂不受控制的顫抖著,她看見了炎藍澈瑾和宮崎久隱面上焦急的表情,心神頓時慌了起來。
「師兄……」在亦淺小心翼翼的呼喚中,宮崎言蔚的身子再也支撐不住的滑了下去,好在炎藍澈瑾和宮崎久隱即使接住了他。
強烈的恐懼襲擊著亦淺的心,她的聲音無法控制的顫抖著,雙腿瞬間軟了下來,她跪在地上緊緊的抱著宮崎言蔚的身子,眼淚如同開了閘一般不住的往下流。亦淺一眼便看到了掉落在宮崎言蔚身側金槍,她抬眸向台上看去,只見於青海依舊保持著扔出飛鏢的姿勢,可是顯然被眼前的狀況嚇到了。
「亦兒!」簡莫伊未想到事情會突然這樣的變化,當他看見飛鏢向亦淺射去的時候恐懼襲擊著他的全身,當他回過身的時候看見安然無恙的亦淺只覺得高懸的心落了下來,再看向為救亦淺而倒地的宮崎言蔚只覺得心中怒火再也無法克制的燃燒了起來。
可是在簡莫伊要出手結果於青海之前有人比他更快。
一聲槍響震徹山谷,槍響過後只見於青海依舊保持著原來的姿勢,可是眉心卻多了一個黑洞,從黑洞裡面不斷的冒著煙,那雙眼睛猶如失了魂魄的木偶,完全沒有了生命。
全場陷入了前所未有的安靜,所有人都將注意力移到了亦淺的身上。
銀眸中不再柔情似水,裡面是暗含的殺氣,精緻的面容仿若被冰凍住一般透著蝕骨的寒意。她的手中赫然握著一支金槍,而槍口正對著台上於青海,為等眾人回過神來只見她眼都未眨的便又開了一槍,槍聲過後在於淵海的眉心又是一個冒著煙的黑洞。
簡莫伊回過神看向於淵海,只見他右手夾著三枚飛鏢,而那三枚飛鏢正對著自己的後心。
「解藥!」宮崎言蔚傷口處流出的黑色血液充分說明飛鏢上有毒,簡莫伊冷聲對於莫海問道。
面對眼前的狀況於莫海已經全然不知該作何反應了,他對上那雙鳳目,心中猛然一顫,開口道:「那是蝕心毒,沒有解藥……」
「本宮要讓你們四海變死海。」充血鳳目猶若從地獄爬出的死神,右手變拳直直的對著於莫海的太陽穴擊去。於莫海口中的鮮血瞬間噴湧而出,腦袋因為簡莫伊的重擊已然變了形。
於莫海的屍體簡莫伊看都未曾看一眼,他朝台下跪在地上的人兒慢慢走去。
蝕心毒的毒性有多強想必所有人都聽說過,它由百種毒蟲的毒液調製而成,此毒狠辣之處便是因為世間沒有解藥可以解此毒,只要是中此毒之人不出多久便會身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