用晚膳的時候心裡就有莫名的恐慌,看著有點反常的簡婧緗,沒有來得一陣心煩意亂。
沒有來得及換下衣服,直接進了亦淺的房間。
房間一如既往的乾淨,但是卻沒有一絲溫暖可言。白色的床榻整齊的有點過分,坐在床邊拿起玉枕上的一張紙,上面用著極其不規整的毛筆寫著:
我從未料想過在自己的生命中會有這樣的一個男人出現,他的冷漠,他的笑,足矣捕獲我的心,愛你應該是這一生中唯獨一件不會後悔的事情。
這幾句話竟能讓炎藍澈瑾有種痛徹心扉的感覺,空氣中瀰漫的熟悉香味更是加重了這種感覺。
第一次心為一女子所跳動,也是在這麼短的時間裡,心如死灰。
不知道該用什麼來安慰,從沒有想到過會愛上一個人,更沒有想到過會為了一個人而有種心碎的感覺,炎藍澈瑾身上早已經消失的寒氣又回來了,甚至比以前更冷了。
「停下來!」
剛進入一個小鎮的時候,簡莫伊就讓馬車停了下來,亦淺坐在他的對面極其好奇的看著他,但是他像是沒有看見自己一樣,一個隨從打開了轎簾,一盞燈籠送進了轎子裡面。
「我們找個客棧休息吧。」
「這才離開京城多遠啊?」
雖然亦淺不滿意,但是誰讓簡莫伊是他們的主子,兩個隨從扶著簡莫伊下了轎子,亦淺跳下轎子伸了個懶腰,跟著他們進了個客棧。些許是剛進夜,路上的百姓還是很多的。在客棧要了幾個房間,並且把亦淺安排到了簡莫伊旁邊的房間,亦淺是極度的不樂意。
簡莫伊竟然進了房間再也沒有出來過,這也讓亦淺很是慶幸,幸虧那個妖邪王爺不來找自己的麻煩,躺在床上竟然如此難以入睡,不知道他現在幹什麼……
次日清晨。
還沒有睡醒的時候,一縷強烈的陽光照射在床上熟睡中人兒的玉頰上,在陽光的照射下,原本就嬌嫩的皮膚更是如嬰兒般嫩滑,常常的睫毛形成好看的陰影打在下眼瞼。
亦淺下意識的把棉被拽過頭頂,翻過身繼續去睡。站在床邊的黑衣男子嘴角翹了起來,伸出一隻手很迅速的拽掉了床上的棉被,棉被下的人兒迅速的裸露在了空氣中,不過這似乎根本不影響床上人兒的睡眠,繼續熟睡。
水銀色的髮絲在陽光的映照下光芒四射,簡莫伊看著臉頰泛著溫柔光暈的人兒笑了起來,並不是以往妖邪的笑容,而是很溫柔很溫柔的笑。
「喂!你怎麼在這裡?」
亦淺感覺到一片陰影覆蓋了過來,睜開眼睛看見了墨色的眸子,裡面帶著戲謔的神情,亦淺猛的坐起身向後退去,不料腦袋撞到了木頭上面,吃痛的捂著後腦勺。
一隻有些冰涼的大手隨後攬住了亦淺的腦袋,向他自己的方向抱了過來。亦淺重心不穩,落入了一個懷抱,一個讓她陌生卻不覺得討厭的懷抱,就連亦淺都覺得好奇。
亦淺奮力的掙扎著,不僅沒有讓兩個人的距離分開,反而更近了,就連彼此的呼吸都可以察覺到。
「亦兒,如果你再動,本王會以為你是在蓄意勾引……」
這句話果然很管用,亦淺老老實的保持著此時的動作,盡量讓自己與他遠一點,但是他似乎根本就沒有這個打算,根本沒有很用力但是卻牢牢的束縛住了亦淺,簡莫伊邪笑著看著懷裡嬌喘的人兒,雖然是男子的裝扮,但是卻無法忽視她的面貌和她故意遮掩的身材。
這個人還真是奇怪,為什麼叫的這麼曖昧啊,竟然讓自己沒由來的一陣臉紅,一句「亦兒」把亦淺叫的有些彆扭。
「王爺,時辰不早了,該啟程了。」
直到現在亦淺才發現,隨從的作用就是在關鍵時候破壞主子的好事,也正是解救自己的人。簡莫伊顯然有點不太滿意,只是微微皺了一額頭。接著那抹亦淺最熟悉的笑容又攀上了他的嘴角,低下頭直視著那雙銀色的眸子。
「亦兒要做好準備啊,本王回去就要你。」
如願以償看見了體溫迅速下降的亦淺,簡莫伊把懷中的人兒放在床上以後,輕笑著走出了房間。
片刻之後,亦淺簡單收拾好便下了樓。
不過就在下樓的時候,亦淺這才回過神來,剛才那個男人說的什麼?是不是自己發燒了?絕對的……聽錯了,肯定聽錯了……
可是……確實沒有聽錯啊!亦淺對自己的聽力相當的有信心,所以……他也不像是在開玩笑,怎麼辦?怎麼辦!怎麼辦?!
出了客棧以後,簡莫伊坐在一匹黑色的馬匹上面,示意亦淺做到他旁邊的那匹馬上面,但是有了今早教訓的亦淺哪裡會過去,看都沒有看簡莫伊一眼,轉身跨上了另外一匹馬。
「啊——」
亦淺的一聲尖叫,身體落入了一個懷抱裡面,簡莫伊如雕刻般的臉頰,堅毅的下巴出現在了亦淺的面前,接著嘴巴被放進了一個圓形的東西。
亦淺剛跨上馬背,誰知馬兒絲毫不樂意抬起前身把亦淺向後扔了下去,幸好的簡莫伊第一時間救下了亦淺,不然在這麼高的馬背上摔下去會有多麼的慘。不過亦淺此時寧可被摔下去。
「喂!你給本公子吃的是什麼?!」
簡莫伊輕笑根本不看亦淺的表情,將亦淺放在了自己的前面,單手束縛住亦淺身下的馬兒向前方似箭般的奔跑著。惹來路人一陣恐慌,紛紛閃躲。
亦淺這才意識到自己剛才吃的是什麼,她的四肢完全用不上力,只能軟軟的靠在簡莫伊的懷裡,腦袋也向後仰躺在簡莫伊的肩膀上,最後亦淺也選擇放棄了,因為她連講話的力氣都沒有了。最後乾脆閉上眼睛,繼續今天早上未醒的夢境。
兩人駕馭的黑馬把速度慢慢的降了下來,後面的護衛也適當的拉遠了一些距離,但是他們卻能保證在特殊情況發生的時候第一時間出現。簡莫伊看著懷裡的睡顏,眼底暈開了少見的溫柔。
簡郡王坐擁炎藍皇朝五分之一的天下,這是他一出生便擁有的,毋庸置疑的權勢,簡郡王的位置毋庸置疑的是一人之下萬人之上,除了和當今皇上的親弟弟炎藍澈瑾是平起平坐之外。
簡郡王有兩個最寵愛的女人,玫憶,茹蘭。這兩個女人隨便拿出一個都是傾城傾國的絕色美人,但是和簡莫伊懷中的人兒比起來,就略顯拙略。
水銀色睫毛彎彎,閉起來的眼線形成了好看的弧度,微翹的鼻尖泛著點點白光。如果不是簡莫伊親眼看見真的不會相信世間竟然會有如此晶瑩的皮膚,懷中人兒的皮膚無時無刻不泛著水銀色的光暈。
茹蘭的皮膚是郡王城眾人皆知的白璧無瑕,吹彈即破。沒有一絲的雜質,玫憶雖已身材出眾,但是細嫩的肌膚也不次於茹蘭。可是懷中的人兒不僅勝出茹蘭,且容貌也非二人可比。就算是當今聖上炎藍崇瑾的寵姬顏妃也無法相比。這還只是停留於她是女扮男裝,熟不知辦成女裝會是如何的姿態。
簡莫伊低下頭,在懷中人兒有些微涼的臉頰上輕吻了一下,良久才戀戀不捨的離開。
皇宮,御書房。
炎藍崇瑾一身龍袍坐在椅子上端起茶細品,看著一直悶悶不樂喝著酒的弟弟,炎藍澈瑾。
炎藍崇瑾自知澈瑾不會無事飲酒,看此情形崇瑾也實相的不多問,澈瑾的性格他知道,只有他不說定是拿刀放在他的脖子上也不會有結果。所以還是靜靜地等待吧。
「皇兄,派兵給我,我要去打仗。」
良久炎藍澈瑾抬起頭看著皇兄。炎藍崇瑾知道他一向字斟句酌,但是此言一出著實讓他有些懷疑。
當下孟蘭國確實與炎藍皇朝正在準備開戰,但是炎藍崇瑾沒有打算讓炎藍澈瑾帶兵,這場戰役也已經派給了於將軍。兩天後便會前往陣地,雖然現在換將會是很麻煩的事情,但是相信如果換的是炎藍大將軍,士兵會更有信心打勝仗的,可是總得給於魁一個理由,身為一國之君,他必須要做出合理的解釋給於魁。
「給皇兄一個好點的理由。」
「紫玉國最近很不安穩,我已經去過一次紫玉國,所以這次不想去了,正好想去會會孟蘭國的大將赫那,所以希望皇兄可以恩准。」
炎藍崇瑾知道再問下去也不會有什麼結果了,看著眼神堅定的炎藍澈瑾,點了點頭。看著炎藍澈瑾離開以後,崇瑾讓人把於魁宣進了宮。
雖只是換將的事情,但是卻能眼中影響到於魁的心情,他可能會想是皇上不器重自己了,或者什麼地方做錯了……這些事情都要和於魁講清楚。
炎藍崇瑾仔細回想,自己自幼與弟弟炎藍澈瑾一起長大,卻永遠猜不到他在想什麼,一直以來他都太深沉,如果不是自己以皇上的身份命令他,恐怕早不知他現在身在何處。從小無心於朝政,權勢。作為皇室中人能有如此淡薄名利的人真是難得,不過這也正是炎藍崇瑾的煩惱之處。
「於將軍到——」不知道經過多少個公公的嘴才傳到了炎藍崇瑾的耳中,定是一浪接一浪。
於魁跪於御書房的大殿中,於魁年僅二十九歲,有一妻,無妾室,膝下有二子。對於馬上就要出征的於魁心裡此時不敢多想,按以往的情況,在出征前的三天聖上是允許不上朝和不干預朝政,但是馬上就要出征的時候被叫來,真不知所為何事。
「於兄平身。」炎藍崇瑾與於魁私下關係非比尋常。
於魁聞言起身,抬起頭與面前器宇軒昂的炎藍崇瑾對視。炎藍崇瑾在心裡暗自點了點頭,當年果然沒有看錯。於魁雖是炎藍皇朝的大將軍但是卻從不為名利而戰,他一直是為了百姓的安居樂業而戰。
在一代皇朝裡面能出一位豪傑都是難事,但是卻讓炎藍崇瑾同時撞見了三個:炎藍澈瑾,覓雲昝蘭,於魁。於魁看上去身子有些單薄,但是卻力拔千斤,外表完全是書生一般,儀表堂堂,極其看重感情,這也算是炎藍崇瑾為之敬佩的一點。炎藍崇瑾一直很器重於魁,不僅他矯勇善戰,而且頭腦也非常人能比。
「於兄,朕此時叫你來確實是為兩日後的炎孟之戰。兩日後於兄率兵西行,前往紫玉國,瑾兒將會率兵南下。」
「不知皇上臨時換將所謂何事?」
於魁從來都不懷疑炎藍澈瑾的安排,他對炎藍澈瑾是萬分忠心,也相信就算自己不問,炎藍崇瑾也會告訴自己原因。
「瑾兒剛才來找朕,忽然說要去打仗,也沒有說明原因。他先前與紫玉國有過接觸,說這次想去孟蘭國會一會赫那,雖然不知道為什麼突然要去迎戰,不過這樣也好,正好紫玉國那邊交給於兄了,昝蘭也快回來了,他還有更重要的事情去幫朕處理。」
「臣領命!」
炎藍澈瑾回到府中便進了亦淺之前住過的房間。
其實打仗無論是紫玉國還是孟蘭國都是一樣,只是炎藍澈瑾心裡有著自己的打算。郡王城正好是在炎藍皇朝與孟蘭國的交界處,雖然不知道亦淺身在何處,但是心裡卻無法不把亦淺的突然消失與簡莫伊的連夜離開聯繫在一起,這次前往也正好能夠去打探一下消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