炎藍瑾澈看著飯桌上花花綠綠的飯菜,很好奇,為什麼這裡面沒有一道菜是他吃過的?並且味道似乎不是一般的好吃,從這一刻開始,炎藍澈瑾對亦淺也刮目相看了,沒有想到這個女人還有點可取之處。
言蔚和宮崎久隱對桌上的飯菜是一陣猛烈的進攻,宮崎久隱到現在還在慶幸,不僅撿回來一個活寶,還順便捎帶了一個手藝超級好的廚子。
「我吃飽了,先回房間了。」亦淺裝模作樣的吃了幾口以後,看著另外三人還在專心吃飯,轉身欲要離去。
亦淺慢慢退出了房間,走了一小段路程又馬上折了回來,偷偷的看著還在飲酒的三人,這才放心的離開了。
既然這麼小心,那當然是有目的了,就是亦淺決定要去逛街。在亦淺看來,好不容易來到了京城,當然要逛街了,在二十一世紀,亦淺的生活幾乎全部被社團的事物所佔據,也正因為如此,讓亦淺根本沒有體會過什麼是真正意義上的生活。
在二十一世紀亦淺雖然什麼都不缺,但是唯一缺的就是像樣的生活,既然上天給亦淺這次機會,那她肯定要好好的享受一下只屬於自己的生活,裡面沒有殺戮,沒有社團繁瑣的事物。
一把黑色的紙扇在纖纖玉手裡面來回的搖晃著,引來繁華街道上許多人的駐足旁觀,女子且多一些。這個引來眾人觀賞的正是不怕惹事生非的宮崎亦淺。
即使亦淺將長髮全部綁了起來,但是他的臉頰和身段生來就如此美麗,還有那雙不停閃爍的水銀色眸子,雙瞳如一泓清水,柔嫩的櫻唇,閃爍著懾人的光澤,讓人甚是離不開眼睛。
雖然在眾人眼裡「明眸皓齒」是形容嬌媚女人的,但是看見這位如此秀氣俊美的男子,不得不讓人把這次用在他的身上。
「哎呦……」這一聲嬌哼,著實讓亦淺的注意力移到了聲音主人的身上。
一個看似柔弱的女子走到了美男子的身邊,忽然扶著腦袋「哎呦」了一聲,倒在了亦淺的身上。亦淺順勢將她攬到了懷裡。對於亦淺如此聰慧的孩子,一眼便能知道自己遇見了什麼狀況,不過自己反正閒的無聊,不如正好陪著這位「嬌弱女子」耍一耍。
「小姐,您沒事吧?」身邊跟著的丫鬟擔心的詢問,只見那個小姐輕輕的擺了擺手,但是絲毫沒有要起身的意思,過路人更是有趣的看著他們。
亦淺見此狀,只是在心中竊笑了起來,因為她覺得現在的事情是她從來沒有經歷過的,不僅新鮮而且刺激。
「這位小姐,不知道您是否需要找個地方休息一下?」亦淺故作紳士的樣子,再加上那雙極具誘惑力的眸子不停的放電,不要說此時躺在亦淺懷中的女子,就連周圍的路人也不得不暗歎,世間竟會有如此妖孽。
「小女子這樣已經是常事了,讓公子見笑了。」嬌柔女子輕咳了幾聲,儼然有著一副病態。
不知道還真以為這是一個多麼好的一個姑娘呢,亦淺看著懷中故作嬌羞的女子,不禁有些無奈,在古代竟然如此大膽的倒入一個陌生男子的懷裡,想想也不是什麼好姑娘,而此時這個女子一副「全聽公子安排」的模樣,這倒是讓亦淺覺得有一個地方更適合她。
「那隨我來吧。」亦淺示意女子跟著他。
亦淺沒有看身後的她,而亦淺嘴邊留有的一絲微笑同樣沒有人看見,亦淺轉身向她的右手邊走去,直到快走進裡面了,才發現那個女人沒有跟上來,亦淺轉身裝作極其不解的看著那個女子,只見女人臉頰紅的要命,但是又不能發作,只能裝作身體不舒服,向亦淺欠了下身,便離開了,亦淺早就知道會是這種結果,滿意的笑了笑,走進了裡面。
這個地方正是……煙雨樓!
聽名字便知道是什麼地方了,看著如鶯燕的女子們圍繞在亦淺的身邊,煙雨樓的老鴇推搡著亦淺走向裡面,把亦淺按到了一個座位上,隨後老鴇拍了拍手招來了一群女子。
「不知公子您想找哪位姑娘啊?」老鴇指著眼前展成一排的女子,一副巴結亦淺的模樣。
老鴇從進來便抓著亦淺的手,就在此刻,被亦淺不留痕跡的抽了出來,老鴇也沒有感覺出來什麼,自顧自得報著這些女人的名字,不過今天亦淺來這裡是有目的的,因為她偷偷打聽到,煙雨樓的花魁將要出現在今晚,據說這個煙雨樓的花魁無論男女都想要目睹她的容貌,不過今晚來的人絕對多出亦淺預想中的程度。
「今晚來這裡的人我想應該都是為了花魁吧?」亦淺用紙扇指了指周圍的人,然後一副很瞭解的樣子看著老鴇。
「啊,原來公子是為了花魁啊,但是如果公子想見到我們煙雨樓的花魁,是得有點那個什麼的……哎呦!沒想到公子年紀輕輕卻有如此魄力!來人,把公子請到貴賓區!」老鴇一副恍然大悟的模樣,不過很快就擺出了一副有點難辦的樣子,但是當看到亦淺從懷中掏出的東西時就徹底折服了。
亦淺手中的一百兩銀票把老鴇的眼睛都看直了,直接派人把亦淺請到了樓上,沒有想到這個外表小小的煙雨樓裡面竟然有如此建築,被他們稱為「貴賓區」的地方應該就是二十一世紀所謂的「vip」了,貴賓區就是隱藏在裡面的一棟裝飾豪華的三層樓,張燈結綵的好不熱鬧。
「公子請入座,還有一炷香的時間,花魁就會登場了,您先坐著,有事您就招呼我啊。」
no,26[喂,公子-花魁]
亦淺也不知道自己等了多久,只見整個大廳全部坐滿了人,不停的議論著什麼,在大廳中間是有著半米高的檯子,亦淺自我安慰,應該很快就會有所謂的「花魁」出現了,想著馬上就可以見到如此有魅力的花魁,亦淺就控制不住的興奮了起來。
因為亦淺不知道在古代,花魁會是怎樣漂亮的女人,竟然能使這麼多的人花重金來看她的芳容,最讓人無法理解的是,這群觀眾裡面竟然還有女人,那些一看便知道是千金小姐……她們就不怕看見花魁以後自愧而死嗎?難道在古代,這些女人都沒有嫉妒之心嗎?還是想要趁機毀掉花魁的容貌?
「她真的是女人嘛?怎麼連這種地方都敢來……」
誰也沒有注意到,在貴賓區三樓的房間內,有三個男人透過紗簾望見坐在一樓大廳內不斷搖著黑色紙扇美男子,裡面三個男子的吃驚絕對是一個比一個厲害,這三人正是跟蹤著亦淺偷偷出來的宮崎久隱,言蔚和炎藍澈瑾。
儘管他們全部都做好了會吃驚的準備,但是卻怎麼也想不到一個女人竟然回來這種煙花之地!難不成她……喜歡女人?!不過很快三人將腦海中的猜測甩掉了,靜靜的觀察著一直安安穩穩坐著等待的人。
「相信在場的各位爺和小姐全部都是為了我們煙雨樓的『花魁』而來,也不擾大家的興致了,下面有請思雪。」
老鴇話音剛落,就有兩個丫鬟扶著一個人走了上來,這個女人是叫做思雪吧?聽著名字就是一個很溫柔具有魅力的女人,不過等亦淺從「花魁」的腳向上看去的時候,越看越不對勁兒……直到停留在他的臉上,一頭墨綠色的髮絲綁起來了一些,顯的蓬鬆卻恰恰能顯示出臉部輪廓的完美。
原來是個男人!還真是顛覆了亦淺心裡以往的印象,在往常看的電視劇裡面似乎「花魁」都是在眾多美女裡面選出來最受歡迎的「完美女人」,但是現在,卻實實在在有一個被稱為花魁的男人出現在亦淺的面前,並且竟然長得如此妖媚,和師父他們完全不一樣的美,眼前這位正是有著女人所羨慕卻無法擁有的魅力。
這個男人很順利的把在場所有人的心俘虜走了,也難怪了,一個竟然能出落如此完美的男人,想讓人不喜歡都難,但是……卻讓亦淺有點小小的失落,本來還想來看看古代真正的「青樓花魁」是什麼模樣,結果現在全被這個男人破壞了,亦淺有些鬱悶的端起桌上的茶杯,索性將茶一口氣喝完了。
「我們似血這次來帶了一些問題,想考考在座的諸位,不知道大家意下如何?」
老鴇的一句話,引來台下無數的贊同聲,不過也難怪,這裡的人誰願意讓這個叫做「思雪」的男人不開心呢?答案是誰都不願意。
不過還真是奇怪,一個大男人竟然叫做什麼「思雪」……還真是讓亦淺無法理解,難不成他真的是心理疾病患者?目前亦淺只能想到這一個還算是符合情況的答案,雖然自己都無法相信。
「師父,為什麼花魁出來了,卻看不出淺兒開心啊?」言蔚掀起紗簾的一角,看向一樓那個臉上寫滿鬱悶表情的俊美人兒。
三樓雅間裡面的人,都看見了,在花魁出現的那一刻,獨自坐在一樓的美男臉上沒有表現出絲毫開心,多的只是失望。
「可能淺兒以為是女人吧。」宮崎久隱也只好無奈的攤攤手,面對亦淺,他發現自己似乎不能用正常的思維方式來考慮亦淺,不過宮崎久隱真的和亦淺有著相同怪異的思維方式,因為他猜對了。
「怎麼可能?淺兒可是女子,既然出來如此完美的男人,她應該高興才是啊。」言蔚還是露出不理解的樣子,因為如果亦淺真的是男人,那此時的表現情有可原,可事實淺兒是女人,然而面對此時這麼俊朗的男人,理應高興才對的。
「誰知道這個古靈精怪的丫頭在想什麼,她總是讓人意想不到。」宮崎久隱索性不再去費神猜亦淺的想法,坐下來笑吟吟的看著一樓那抹水銀色的身影。
炎藍澈瑾一直沒有說話,只是細細的觀察著一樓那個座椅上人兒的一舉一動,眼神似有意的不斷瞟向那個搖著黑色紙扇的嬌美人兒。
「在來京城的路上,有一位公子問了我一些關於詩句的問題,但是似血才疏學淺並沒有答上來,這些詩句似血也從來沒有聽說過,所以在此想請教在座的眾位,幫似血指點迷津。那位公子還說,如果能回答出來這些問題的那個人,一定讓在下引見給他認識。」似血的聲音很輕,但是卻給亦淺一種說不出的舒服感,像是一杯醇香的紅酒,那麼朦朧。
「不用那麼拘束了,大家都是奔著似血來的,似血儘管出題。」
坐在亦淺身邊的一個粗獷的漢子站了起來,嘹亮的大嗓門,以至於讓亦淺小耳朵都感覺到了疼,亦淺不滿的用小手指摳了摳耳朵,盡量躲避著那個漢子的吐沫星子。不過這個「思雪」還真是有忍耐力,還能對這種人笑得出來,亦淺不得不佩服他。
「那在下出題了,西塞山前白鷺飛,有哪位可以告訴似血下一句是什麼?」
似血坐在了一張椅子上面,那副高貴的模樣真是他人模仿不來的,似血笑吟吟的看著台下的眾位,只見眾人都抓耳撓腮的,亦淺見到這副情形,也只想大笑,在亦淺看來,真正飽讀詩書有文采的人怎麼會來這種煙花之地?不過想想這句詩為什麼如此耳熟?
「東村河邊烏龜爬?」
不知是誰忽然對了一句絕妙的詩,亦淺險些把嘴裡的那口茶給噴出來,整個大廳裡面全部沉浸在笑聲之中,不過顯然看得出這個台上的美男有些失落。
「思雪」你在等等,這句詩似乎本公子似乎記得,容本公子想一想。在亦淺努力回想詩句的這段時間,什麼詩句都蹦出來,真是讓亦淺有點佩服他們大腦的構造,亦淺都想敲開看看裡面到底裝了一些什麼東西。
「桃花流水鱖魚肥!」終於想起來了,亦淺就記得自己確實背過這首詩,終於還是被她想起來了吧。
「思雪」美男,本公子沒有讓你失望吧。亦淺看著台上那張絕美的臉頰上掛著吃驚的表情,不禁暗自得意了起來,這可是唐朝張志和的詞,他唯一就留下了五首,這是其中的一首,叫做《漁歌子》。
整個大廳本來很嘈雜,但是很快就被台上的美男伸手制止住了,然後站起身走到了台邊,有些吃驚的看著亦淺。亦淺覺得這有什麼可驚訝的啊,又不是自己做的詞,只是她自己背的而已,所以不必這麼敬佩本公子了。
「不知公子可否告知姓名?」似血輕啟紅唇,看著面前擁有如此獨特容貌的人兒,不禁想到了一些什麼。
「宮崎亦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