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忠兒到底得了什麼病,我是他母親,理應知道孩子的病情。」
飛雲露出鄙夷的神色,冷哼了一句,說:
「你不需要知道,因為你從來沒有關心過兩個孩子,蜜兒因為你而死,忠兒因為你而病,你這個做娘的太失敗了。好好考慮一下,明天這個時候我再來問你,希望你能告訴我秦遠宏的下落。」飛雲轉身欲走。
卿卿幾天沒有進食,人很虛脫,她掙扎著想站起來,可已經沒有力氣,腳一軟摔倒在地,她抱著飛雲的腿求他:
「讓我跟孩子見面吧,怎麼說忠兒也是我的親生孩兒,你就當可憐可憐我這個壞女人。」
飛雲一蹬腿,卿卿的身體隨之彈了出去,撞在牆上發出沉悶的一記聲響,老奴本能的想去扶她,可惜她太老了,人沒有扶起,自己先摔了一跤。
「哼!」飛雲揚長而去,沉重的大鐵門重新合了起來。
卿卿掩面而泣,老奴顧不得摔疼了自己,忙過來安慰她:
「福晉。」一塊髒兮兮的帶著老年人身上難聞的體味的錦帕遞到卿卿面前,卿卿抬頭看著老奴,她渾濁的雙眼透出一種母親般的慈祥,卿卿一下握住老奴的手:
「阿維,這對珍珠墜子雖不值幾個錢,但如果你把它當了對你來說也是一筆不小的收入,你看這裡光線這麼暗,它散發出來的光芒多亮。」卿卿摘下耳環,把它塞到老奴手裡,老奴手上滿是繭子。她攤開手心,看著放在上面的珍珠耳墜,見它們真的像福晉說的那樣發出明亮的光芒,開心的笑道:
「老奴活了大半輩子。從來沒有拿過這麼值錢的東西,雖說老奴從小就在王爺府當差,但因為長的醜。嘴又笨,脾氣又耿直,既不會討主子歡心,也不會巴結上頭的人,所以幹了一輩子粗活,這麼漂亮的東西真的是老奴出生以來第一次看到。」
卿卿團緊老奴的手,讓她把珍珠墜子握在掌心。說:
「阿維,我知道你是個好人,這幾日我被關在這裡,你總是勸我,現在我有一件事想請你幫忙。今天晚上你放我出去好嗎?忠兒病的很重,我想見他。」說完,卿卿已經哭的哽咽。
阿維還是剛才那副神情,邊笑著給卿卿戴上耳環,邊說:
「福晉的東西老奴怎麼消受得起,這麼好看的珍珠耳環就配福晉戴,若是給了老奴只有白白糟踐東西。剛才大王爺已經發下狠話,死都不讓福晉跟小主子見面,老奴雖然一把年紀。但自覺還有點義氣,不過放你出去絕非易事,外面都是侍衛,老奴到是有一個辦法可以幫到福晉。」
「什麼辦法,還請老人家賜教。」一激動之下,卿卿居然忘記老奴的名字叫阿維。直接以老人家相稱。
阿維是個善良的人,她端詳著戴上珍珠耳環的福晉,此時的卿卿雖然形容憔悴,頭髮也有點花白,可她仍不失為一個美人,阿維對卿卿既同情又憐憫,她佝僂著身子站在那兒,對卿卿柔聲道:
「王爺府說到底也不是大王爺一個人的,難道福晉忘了小王爺也住在府上嗎?小王爺宅心仁厚,不如讓老奴去求小王爺,也別叫小王爺去求他大哥讓福晉你和小主子相見,直接讓小王爺引開外面的看守,以便讓福晉你出去跟小主子相見。」
卿卿被其貌不揚的老奴的智慧折服,激動的直掉眼淚:
「到底是個積古的老人家,想的比我周詳不說還安排的很巧妙,那就快請老人家去見小王爺吧,如果小王爺不答應,你就說這是我求他的,讓他看在他侄兒的面上讓我們母子相見。」
「福晉先別急,再等一個時辰外面的侍衛正好交班,老奴會趁這個時候出去,如此才能不引起他們的注意。」阿維想的很周到,不過這一個時辰對卿卿來說比一年過的都還要慢。
此時飛雨還未入睡,剛送別皇上,他的心緒還未平復,底下的丫鬟也許是累了,不小心灑了茶,飛雨心情不好,罵了丫鬟:
「蠢貨,全部都是蠢貨,連一杯茶都端不好,將來有什麼用,還不如早點攆出去,也好找個人嫁了,不要到時候連人都嫁不到。」被從來不發脾氣的飛雨罵了一頓,小丫鬟嚇得瑟瑟發抖,跪在地下一個勁的磕頭認錯。
「去去,趕快離了我這地,讓我落個眼不見為淨到也乾淨。」
小丫鬟站起來,哭哭啼啼走了出去。飛雨攆退丫鬟們,他需要安靜的環境來想一些問題。今天大哥在宮裡的表現太反常了,臣子們一致推舉他為代理皇帝,眾口一詞的場面像事先演練過似的,飛雨不敢相信眼前發生的一切。如果不是大哥在背地裡搗鬼,臣子們會這麼一致推舉他為代理皇帝嗎?雖說是按繼承順序來的,可當有人推舉他為皇帝時,就應該有人提出反對意見,因為皇上並非沒有子嗣,冰瑩只不過暫時失蹤罷了。
大哥難道我的猜測都是真的,太醫是你安插到皇上身邊的,臣子們是你買通的,你已經在暗中操作好了一切,等的只不過是這一天。飛雨此時最擔心的人是冰瑩,派出去找她的人至今毫無音訊,她最後一次出現的地方是東國皇宮,她是去行刺玉千城的,不知玉千城會如何懲治她,他會殺了冰瑩嗎?這是飛雨感覺最可怕的地方,只要冰瑩還在世上他就有希望,如果冰瑩不在了,他就一點希望都沒有。
「冰瑩,你在哪兒?」望著窗外漆黑的夜色,飛雨發出由衷的感慨。
「讓我見小王爺,老奴要見小王爺。」此時門外響起一個蒼老的聲音,就在阿維跑到飛雨所在的滿庭苑時,樊世鶴也冒著風雪跑了過來,他現在最需要的是找一個同道中人,如果把從飛雲那兒聽到的情況告訴飛雨,飛雨一定會重用他,只要背後有飛雨的支持,他的仇早晚能報。不過這個吵吵鬧鬧的老婆子是誰,這麼晚了她來見飛雨幹什麼?樊世鶴滿腹狐疑,只能再作壁上觀,躲在花架子後面看門口發生的一切。(本站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動力。)